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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弄巧不成拙 第56節

    聽到這個人名,廖清杉腳步一頓。

    他承認,當時讓她跟黃鶯見面,確實是在有意鋪墊。

    但他沒想著非要有怎樣的后續,畢竟,他不覺得自己有資格,去決定別人的專業選擇。

    但是她捕捉到了。

    迄今為止,他所有的弦外之音,她全部都聽懂了。

    “阿杉,”應如是晃著他的胳膊往外走,“我等會兒送你去機場吧。”

    廖清杉拒絕了:“不用,天這么熱,再說,去了你還得自己回來,我不放心。”

    應如是執意:“我想送!”

    他又開始無限度妥協:“好好好,送送送!”

    于是,幾個小時后,兩個人一起來到了機場。

    進安檢前,應如是叫了他一聲:“阿杉。”

    “嗯?”

    “加油哦,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等來一群期待文化破圈的觀眾。”

    這里是現代化的機場大廳,人流如織,形色各異。

    她站在那里,不需任何多余的動作,只用輕柔又靈動的嗓音,便他心間盎然出了一片青翠的雅意。

    后來,他沉浸在自我博弈的困境中,無數次想要就此沉溺時,總會想起她的這句話。

    然后,被無數次喚醒。

    第39章 里面穿的什么

    這叫為藝術獻身!

    身為創作者, 你怎么連這點自覺都沒有啊!

    阿應寶貝向你提出嚴重警告!

    把他送走之后,應如是接到蘇潺的電話,說她發現一家超級好吃的冰沙店,讓她過來一起吃冰沙。

    濱江離京溪近的很, 應如是到達店門口的時候, 廖清杉也差不多剛下飛機, 于是, 她就給廖清杉去了個電話。

    按下撥打鍵后, 她放到耳邊正等著接通, 結果, 一眼就看到了甜品店里站著的兩個人。

    一個是蘇潺, 至于另一個……

    應如是定睛打量了下,認出蘇潺面前站著的那個人是誰之后,瞬間忘了電話這一茬兒, 在心里說了句“真晦氣”, 然后把手機往口袋里一扔,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她進來的時候,朱玉正雙手叉腰站在蘇潺面前, 冷嘲熱諷道:“你也不想想, 誰能看上你啊, 又胖又矮。”

    應如是一聽,瞬間就要被氣炸了。

    先不說,蘇潺根本算不上胖,也算不上矮。

    她生氣的點在于,什么時候,一個人的外在都能成為被攻擊的點了。

    看閨蜜受欺負了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唄。

    “是么?”應如是邁著大步走到朱玉面前,把蘇潺往身后一拉, 輕蔑一笑,四兩撥千斤道,“可是,她躺著比你高啊。”

    朱玉:“?”

    反應了一下,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意思。

    瞬間氣急敗壞,指著應如是:“你!”

    “我什么我,”應如是氣定神閑地氣她,“我躺著也比你高。”

    剛接通電話的廖清杉:“…………”

    他發誓,他真的不是故意聽到的。

    “哎喲,”應如是還在那頭“陰陽怪氣”,“這大夏天的,往里面墊那么多層,也不知道熱不熱?”

    在對話往更加離譜的方向發展之前,廖清杉趕緊掛斷了電話。

    ……

    就無語。

    -

    從機場出來,廖清杉直接打車去了汪施靖的工作室。

    汪施靖這個工作室成立于三年前,那時候他剛大學畢業,讀的專業是文化產業管理。

    他家里,父親從商,母親之前在電視臺做編導,現在早已退休,他上面還有個大哥,大哥隨父親,讀的是商科,他隨母親,讀了這么個專業。

    畢業后,他媽想讓他進電視臺,他不愿意進,說太約束了,想要自己干,于是就開了這么個工作室。

    這樣論起來,汪施靖家并不缺錢,可他家的老爺子也不是個傻白甜,不會容許他拿著自己辛苦賺來的錢肆意揮霍,也就在他創業的起始階段給了他一筆啟動資金,至于這個工作室能不能活下去,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汪施靖開著這個工作室,沒事搞搞攝影,接接外拍,投資一些成本低的網劇分一點羹,這工作室也算是活了下來。

    但怎么說,他志并不在此。

    從小受母親熏陶,他也有著這人身上多少也浸染了些浪漫主義和理想主義,再加上所學專業的原因,他也想做一檔真正好的、足夠標新立異的電視節目。

    他跟廖清杉是發小,兩個人從小就在一個胡同長大,汪施靖雖然比他大,但身高長得慢,所以小時候沒少被胡同里的小孩子們欺負,廖清杉總是把他護在身后,兩個人算是結下了過命交情。

    不過,后來,廖清杉隨母親改嫁至南棲,兩個人便斷了聯系。

    直到后來,汪施靖去英國旅行,與廖清杉時隔多年再次碰面。兩個人默契未減,一拍即合,《笑忘書》就這樣被兩個人搞了出來。

    此時,漆黑安靜的機房,正剪輯著最生動鮮活的圖像。

    廖清杉在里面待了好幾個小時才出來。關好門,抬手揉了揉疲憊的眼,再睜開時,就看到汪施靖翹個二郎腿,跟個大爺一樣,坐在落地窗前看風景,面前原木風格的桌子上,還放著兩杯咖啡。

    聽到關門的動靜,汪施靖收回視線,往后看了一眼,然后,用眼神跟廖清杉打了個招呼,隨口問了句:“剪得怎么樣了?”

    “沒什么問題,估計再有兩個小時就能徹底完工,”廖清杉一邊說著一邊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看著他,毫不吝嗇地夸了句,“選的人挺靠譜。”

    “那是,都朝大高材生,”汪施靖一臉驕傲地說,“當然,主要還是我眼光好。”

    一邊自夸著,一邊把咖啡推到了廖清杉面前。

    廖清杉拿起喝了口,放下杯子的同時,看著他,倏地起了個調:“誒。”

    汪施靖知道他肯定憋著什么點子,直接道:“說。”

    “你覺得——”廖清杉緩緩道,“這節目的片頭用動畫形式來做,怎么樣?”

    聽了這個建議,汪施靖先是神情一怔,在心里琢磨了一會兒,突然知味地笑了一聲,抬頭看著廖清杉,語氣帶著戲謔:“喲,給你小女朋友的未來鋪路呢?”

    廖清杉覺得這稱呼怎么聽怎么不對勁,輕嘖一聲:“女朋友就女朋友,什么叫小女朋友。”

    汪施靖拿起面前的咖啡,悠哉悠哉地喝了口,喝的時候眼睛還不忘瞥著對面,一臉看好戲的笑:“這就護上了是吧?”

    “我不護她我護你?”廖清杉瞪他一眼,理所當然地嗆了回去,“少廢話,動畫,到底做不做?”

    “做。”汪施靖極為利落地應了一句,說完,又看著對面人,呵笑了聲,“你真會給我燒錢。”

    廖清杉:“……”

    “到時候得了最佳電視節目獎,我身為制片人,必須得親自上臺領獎,我媽看見,肯定得說我光宗耀祖。”

    說著,汪施靖扭頭看了廖清杉一眼,看著他堪稱完美的側臉曲線,在心里感嘆了句造物主真是不公平,“我話說在前面,到時候領獎我穿高定,你就穿個破布衫上臺就行,要不風頭都讓你給搶了。”

    廖清杉聽了,澀然一笑,極為大度地說:“這種好事您就不用考慮我了,到時候您一人上臺,所有榮耀都是您的,所有風光也都是您的,您放心,我絕對不跟您搶。”

    汪施靖一聽就聽出了這話的背后含義,問他:“你爸還不同意你做這個?”

    廖清杉冷笑一聲:“他要是同意太陽得打西邊出來。”

    這會兒,聊起這個話題,多少有些掃興,汪施靖就沒再問。

    “對了,你動畫準備怎么做?”汪施靖職業本能作用,此時已經在心里默默計算起了制作成本,“應該用不到特效吧?”

    “用不到,”廖清杉手指輕扣了下桌面,“就用最簡單的線條,把人物、場景和故事勾勒出來就行。”

    “說的輕巧,”汪施靖聽了,鼻尖溢出一聲笑,“越是簡單,越是考驗功底。”

    廖清杉用一副“就你知道”的表情回視著他。

    “看來你心里已經有譜了,”說著,汪施靖身體后仰,雙手交叉著搭在腦袋后面,整個人呈現著一種極為放松的姿勢,看著廖清杉說,“杉杉,你知道么,我最欣賞你的就是這一點,從來不……”

    結果,還沒等他把欣賞的點說出口,廖清杉便眉頭微蹙,一臉嫌棄地打斷了他說的話:“你能別叫的這么惡心么。”

    “行——”汪施靖拖長尾音,陰陽怪氣道,“咱倆認識這么多年,我叫一聲杉杉就是惡心,別人才認識你幾天,叫你阿杉,你屁顛屁顛地就趕上去了。”

    廖清杉:“……”

    “不過說真的,我也真是佩服你小子,”汪施靖側眸打量著他,想起他走到今天付出的點滴努力,“一人身兼兩職,你也不嫌累得慌。”

    廖清杉聽了,沒說話。

    汪施靖:“誒,我特想問你一個問題。”

    “說。”

    “這么多年,你就沒有過消沉的時候嗎?”

    不知是不是這問題太過切中要害,廖清杉聽了,目光忽然閃了閃,看著遠方,落了句:

    “想做的事情太多了,沒時間停下來消沉。”

    -

    從汪施靖的工作室出來,廖清杉又去了趟電視臺,約了播映中心的老師見面。

    他比約定時間早到了一會兒,站在電視臺的一層大廳,看著身邊的人來來往往。

    與此同時,相隔幾百公里的地方,應如是剛洗完澡,穿著一件青綠色的吊帶睡裙,正趴在自己的床上畫畫。

    她一邊畫著,一邊哼著歌,小腿還不安分地翹起,看起來尤為可愛又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