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弄巧不成拙 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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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舍不得。” - 確實,他舍不得。 他舍不得她單向奔赴。 舍不得她的熱情、明亮、樂觀、開朗,得不到同等的回應。 最重要的,是他舍不得讓她晚一秒知道—— 他是喜歡她的。 汪施靖看著他的身影,想起他走過來的這一路,心中突然涌上一股很復雜的情愫,他拿起桌子上的杯盞,舉高了些,揚聲道:“來,干一個,哥們祝你終于苦盡甘來。” 廖清杉側了側身子,杯子碰上他的:“謝了。” 兩個人聊完收尾工作,已是深夜。 這晚,廖清杉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但沒想到,這一覺還是沒能讓他睡到自然醒。 清晨,一個電話擾亂了他的美夢。 手機那邊言簡意賅:“馬上回家一趟,你姐出事了。” 于是,回家的這一路,廖清杉懸著的心就沒有放下過。 他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家,打開門一看,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坐在窗邊的安靜身影。 他定睛看了眼,確認此刻廖京妍正好好地坐在輪椅上。陽光在她身后落下,襯出她的白凈膚色,她今天穿了一條暖橙色的連衣裙,氣質溫婉可人。 廖清杉快步走到她身邊,叫了聲:“姐。” 看到來人,廖京妍本來還平靜的臉,一下子就笑開了:“清杉回來了,你說你也是,回來怎么不提前說一聲。” 廖清杉沒工夫和她寒暄,直入主題地問:“你身體沒事吧?” “沒事,我最近身體挺好的,”剛回答完,廖京妍便有些知味地猜測到了他之所以這么問的原因,“是爸又拿我當借口讓你回來了么?” 說曹cao曹cao到。 話音剛落,玄關處的大門就被打開。 廖敬遠一身西裝革履,目光沉肅地走了進來。 不需任何外物加持,他氣場就足夠強大,渾身散發著威嚴,高高在上,又不容置喙。 看到姐弟兩人站在一起,明顯是已經溝通過,但廖敬遠絲毫沒有自己謊言被拆穿的羞赧,看著廖清杉,理所當然地命令道:“來書房。” 到了書房,廖敬遠抬手脫掉自己的西裝,重重一撣。 原本安靜的房間里,倏地掀起了一陣風。 廖清杉走到書桌前,與他面對面對峙。 “就為了讓我回來,又拿我姐當借口?”說著,廖清杉忽然冷笑了聲,“想讓我回來就直說,您真不必跟我開這樣大的玩笑。” 廖敬遠站在書桌后,目光直視著他,聲音不怒自威:“我開的玩笑大,你開的玩笑不大嗎?” 話音落地的同時,一份文件,“啪”的一聲,重重摔在了他面前。 廖清杉垂眸,看了一眼封面,就認出了那是什么。 是《笑忘書》的融資意向書。 廖敬遠看著他,說出來的話直戳痛點:“你媽去世前,跟你說的什么,你是不是不記得了!” “天天搞這些東西,能有什么出息!” 廖清杉聽了,微微側過臉,不屑地笑了聲:“請問我是殺人放火了,還是有違公序良俗了,讓您這么看不上我?” “再說,我媽為什么那么說,您還不清楚嗎?” 他咄咄逼人,他也不甘示弱。 廖敬遠懶得跟他爭辯,自顧自地在皮椅上坐定。 “廖清杉,你也是挺有本事,”說著,廖敬遠忽然冷笑一聲,抬手,像翻垃圾一樣,翻了翻他剛才摔過的融資意向書,“在人才濟濟的劍橋,不僅能做到成績佼佼,還有功夫弄這破玩意兒。” 廖清杉自動屏蔽他話里的嘲諷,苦澀地笑了一聲:“您也覺得我挺有本事是吧?那您覺得,我能做到這樣的成績,靠什么?” “靠超人的智商?”他自問自答道,“很明顯,我不是神童,沒有那樣的天賦。” 說著,他聲音沉了些許:“那我今天就告訴你,靠什么?” 廖清杉垂眸看著眼前人,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靠無數個失眠的夜,靠無數次艱難的自我博弈,靠咬牙堅持,靠不愿服輸。” 至于最后一個原因,他沒有說出口。 ——靠他不能不尊重自己的夢想。 夢想需要澆灌,需要栽培,需要正向扶持。 但他對這個世界認識的啟蒙,不是來源于暗流涌動的商場,而是來自于京溪城的那條胡同。 那是中國電視發展的高速時代,新聞、文藝、電視劇、電影,百花齊放,百家爭鳴,他在那條胡同長大,那條胡同住著的,都是京央電視臺的工作人員,他在那里,體會到了鮮活廣闊的人生。 那幾年,沒有廖敬遠,卻有另外一個人,以父親的身份陪伴在他身邊。 直到后來,他隨母親改嫁至南棲,一切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被接到廖敬遠身邊開始,他就沒有過過一天的輕松日子,像是一只不知疲倦的陀螺,每分每秒都要按照廖敬遠的安排來行事,沒有一刻可以喘息。 他必須做到最好,必須讓所有人滿意。 為此,他無限度的忍讓,將自己的夢想掩埋了那么多年。 之前,為了自己的母親,他忍了。 但后來,那個被掩埋的真相揭開,他便再也忍不了。 讓他就此沉浸于枯燥的數字和殺伐果決的商場,他不甘心。 因為,他的成就感不在于此。 他的成就感,在于創作。 創作是一種痛苦又痛快的體驗,像吞金獸一樣,吞噬你的精力、情緒、靈感,但掙破這些,是真的能等來天光大亮。 而他享受這樣的掙破。 可因為眼前人的固執和強勢,他的理想和熱血,屢屢被逼仄到沒有成長的空間。 想到這兒,廖清杉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拿出了兩張卡,放在了廖敬遠面前:“這是從我出國以來,你往我卡里打的所有生活費,我一分沒動過,這是信用卡,我一次沒刷過。” “你沒有資格去嘲笑我的夢想。” “迄今為止,我所做的事,都是自力更生,從來沒有倚仗過廖氏這棵大樹。” 說完,廖清杉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從書房走出,他內心深處突然涌起一股難以言說的疲憊。 更無奈的是,這疲憊殃及到了他的嗓音,接到汪施靖電話的時候,他嗓音掩不住的低啞:“拍攝還順利嗎?” 汪施靖:“順利,已經收工了,今晚就開始后期制作。” 廖清杉:“那就好。” “對了,有個事,我估計,我得跟你說一下。” “說。” “今天好像是應如是的生日。” 聽到這句話,他心口猛地晃了一下。 然后,以比來時還要快的速度,踏上了返程的路途。 - 應如是跟朋友聚完餐回來,一走過家門口的拐角,就看到了門口站著的那個人。 他站在那里,衣襟仿佛盈滿了風,孤身一人,與涼薄月色相持著,冷寂得像一幅畫。 應如是看著他的背影,試探著叫了一句:“阿杉?” 聽到她的聲音,廖清杉才有些機械地轉過了身。 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像是奔走了太久的旅人,突然遇到了一股奔涌的春流,瞬間渾身舒暢。 那份心安與驚喜,滿滿漲漲地堵在他心口,把那些不快,逼仄得沒了生存空間。 她身上好像有一種神奇的魔法,永遠鮮活又生動。 讓你覺得迷霧散盡,云開月明。 此刻,落下來的月光,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龐。 她沐在這片月色中,逐步朝他走近:“你今天去哪兒了啊?我還以為你要不告而別了呢?” 應如是一邊說著,一邊在腦海里回想了一遍剛才在飯桌上想出來的新的撩人情話。 想到這個,她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他分享,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蹦跶了起來。 “阿杉,我剛剛想起了一個超級厲害的情話,你要不要聽?” 廖清杉看著她,喉結滾動了下,鼻腔溢出一個低啞的:“嗯?” 恰好這時,應如是走到了他面前,看著他,輕咳了兩聲,然后,便晃著小腦袋,頭頭是道地說:“中華民族有句傳統美德,叫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喜歡你,你要是不喜歡我的話,那你就是在非禮我!” 廖清杉看著她得意洋洋的小表情,心里一暖,忍不住就笑出了聲。 他不僅自己笑了出來,甚至還有功夫逗她笑,笑她篡改原意:“你怎么不把戴圣氣得活過來呢?” 應如是一聽,瞬間急了,怒目一睜,走到他面前,雙手叉腰,氣哄哄地質問:“戴圣是誰!” 廖清杉:“......” 她生氣起來,嘴角總會揚起一個可愛的弧度。 窺不見洶涌的怒氣,只有惹人憐的嗔怪。 廖清杉看著她這個小模樣,又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