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弄巧不成拙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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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說時遲那時快的,一股不知從何而起的力量,掣肘住了她的衣擺,然后,帶動著她的身體往前一傾。 于是,剛才那個中途出走的吻—— 完璧歸趙地,落在了他臉頰上。 第33章 她賞眼中雪,他賞雪中她 mama說爸爸世界上最好的攝影師, 因為他總是把她拍得很好看。 爸爸說:愛你的人才會把你拍得很好看。 那你吶!!! 你為什么把我拍的這么好看呀!!! 她嘴唇貼上他臉頰的那一刻,幾縷月光恰到好處地從車窗漏進來,照亮了她泛紅的側臉,也照亮了他微蹙的眉睫。 此刻的他們, 像戈壁灘上的兩顆星, 像林深處的兩頭鹿。 都青蔥, 都倉皇, 都欲蓋彌彰。 這吻的分量格外輕, 但應如是還是在這份溫軟又陌生的觸感里, 瞬間屏住了呼吸。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滿腦子想的都是:啊啊啊啊啊啊他要是醒來她該怎么跟他解釋這件事啊? 結果, 她卻看到, 被親到的那個人,微微側了下臉,轉頭繼續睡了。 似乎剛才那個吻, 只是攪亂他夢境的一個插曲。 而這個插曲, 并沒有強烈到讓他醒來。 應如是見狀,瞄準時機,果斷退出他的領地。 于是, 這個陰差陽錯的吻, 像蜻蜓點水般, 一觸即離。 她靠著椅背,平復了下自己的呼吸,然后才想起來尋找,剛才那個莫名其妙的力的來源。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擺,覺得剛才應該是有人拽了她一下。 可是廖清杉的雙手一直交叉在身前,似乎并沒有動過。 難道是車子拐彎帶來的離心力, 可是不像啊? 想來想去,她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便把目光看向了身邊人,想著等他醒來問問他。 結果,看著看著,這問題就被她拋在了腦后。 車子在柏油路上穩穩當當的行駛,此刻,他雖然雙眸輕閉,但仍掩不住清雋氣質。眼尾眉梢皆如考究工筆,精雕細琢,神清骨秀。 落進來的月光輕輕淺淺地落在他的睫毛上,掃出一片淡淡的陰影,襯得他膚色白瓷如釉。 再往下,能看到他明朗清晰的下頜線,和利落凸起的喉結。這會兒,他沒笑,薄唇輕抿著,氣質就偏清冷,有一種不容侵犯的禁欲。 少年感和成熟感在他身上完美融合,仿佛有無窮磁力,誘人探尋。 應如是看著,心想—— 算了,把自己的初吻,獻給這樣的人,也不虧。 天邊月色皎皎而落,她在這輛奔馳的車廂,完成了她倉促又深刻的成人禮。 直到列車到站,廖清杉才在她的叫聲中,后知后覺地睜開了眼睛。 眼中帶著尚未清醒的茫然,問她:“到了?” 他拙劣的演技,真的誆住了她的心,讓她以為,剛才那個吻,他是真的不知情。 這是他們第一次坐公交回來,離家還有一段路要走。 應如是先行下了車,廖清杉看著她的背影,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抬手摸了摸被她親過的臉頰。 倏地就笑了起來。 原諒我工于心計,卻充楞扮傻。 原諒我心知肚明,卻裝聾作啞。 - 他們乘坐的公交到站,那輛去往機場的車還在路上馳騁。 黃鶯坐在副駕駛,聽完一段往事,側身問:“所以,廖清杉就是小時候你鄰居家的那個弟弟?” “嗯,”汪施靖點了點頭,“怎么了?” “我說呢,總感覺他身上有一種很矛盾的氣質。” “矛盾?怎么矛盾?” “很矜貴,但是又……”黃鶯輕咂了下嘴,“該怎么形容呢。” 汪施靖猜測著接上一句:“接地氣?” “也不是接地氣,就是感覺他成長于優渥,但身上并沒有那種精致的利己主義,不隨波逐流,也不人云亦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汪施靖聽了,無聲地勾了勾唇角。 “對了,”黃鶯又問,“他剛才講的那個故事,是誰的故事?” 汪施靖微微蹙眉:“怎么突然問這個?” 黃鶯答:“感覺是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 汪施靖哽了下喉,說:“他父親。” “所以他做這個節目,是為了完成他父親的遺愿?” “當然不全是因為這個,”汪施靖說,“他做這個節目,歸根結底還是熱愛。” “這樣啊,那我知道你為什么要做制片人,投資他的節目了?” “為什么?” “物以稀為貴唄,”黃鶯胸有成竹地說,“在這個浮躁的時代,熱愛多稀缺。” 汪施靖轉了下方向盤,極輕地笑了聲:“這個時代,熱愛一點兒不稀缺。” “嗯?” “把熱愛轉化成生產力,才稀缺。” 黃鶯聽了,神情一怔。 “如你所說,”汪施靖繼續道,“這是個喧囂又浮躁的時代,但他就是有能力把目光重新投注到世人遺忘的角落,并且他能把它拍到極致。所以,讓熱愛產生內驅力,才能產生爆發式的增長。只談熱愛,沒什么用。” 汪施靖:“你看著吧。” 黃鶯:“嗯?” “他會是我最成功的投資。” - 從公交站回家的這條路中間,廖清杉接了個電話。 那邊依然是一副例行公事的口吻:“你在楓橋?” 廖清杉聽了,眉頭蹙起,表情不怎么好:“你怎么知道?” “你在楓橋做什么?” “你管不著。” “我不管你在忙什么,馬上給我回家!” 廖清杉沒再應,利落地掛了電話。 把手機放回口袋,他抬眸,去尋應如是的身影。 此刻,她正趴在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踮腳往里面看。 看到他掛了電話,一臉興奮地朝他擺了擺手:“阿杉,快來快來。” 那語氣驚喜得,仿佛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寶藏。 廖清杉抬腳朝她走去。 等他走到身邊,應如是指了指窗戶,跟他分享:“你看到了沒,里面在下雪耶。” 廖清杉尋聲看去。 落地窗內,有一個搭建的場景,天上飄著人造雪,看起來浪漫又夢幻。 “哦,我知道了,這好像是一家沉浸式餐廳,一年四季都會下雪的那種,”應如是抬頭看了眼沒開燈的牌匾,有些失落地說,“不過,可惜了,還沒開業呢,好想進去看一看啊。” 但店家沒開業,她也無計可施。 在窗前又多看了幾眼,她才有些戀戀不舍地轉過了身。 結果,正準備走,就聽到從身后傳來了一個聲音:“應如是?” 應如是聞聲回眸,看著朝他們走來的這個約摸二十多歲的男生,疑惑道:“你是?” “你不記得我了?”那個男生一臉驚喜,“我是你mama的學生,我叫趙峰。” 應如是想了想,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我有印象,你好像在我家吃過飯。” “對對對,”趙峰應著,“祝老師呢?她最近還好嗎?” “好著呢,這不,剛跟她老公,去蒙古騎馬了,”應如是抬頭看了眼,問,“這家店是你開的嗎?” “嗯,”趙峰點頭,“在外面的大飯店干了幾年,現在自己回來單干了。” “好厲害啊!什么時候開業,我到時候一定帶我mama來捧場!”應如是目光里滿是贊賞,“對了,我記得,你當時的夢想,就是做一個廚師,那你現在也算是完成自己的夢想了,恭喜啊!” 趙峰百感交集地“嗯”了一聲,抬眸,倏地說了句:“應如是,你有一個很好的mama。” 應如是一臉得意:“那當然啦,我mama超級好噠!” “她是個很好的老師,”趙峰目光里含著真誠的謝意,“謝謝她不以成績論英雄,謝謝她對我夢想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