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過山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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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成績于考完試后的周日當(dāng)天晚上八點出。 傍晚,聞一抱著手機窩坐在露臺的藤椅里,手指摁著屏幕登陸校園網(wǎng),輸入學(xué)號和密碼。白雪似乎愛上窩在她懷里睡覺的感覺,這會兒吃飽了就自個兒從她半開的房門里踱步進來,自己跳上她懷里,尾巴圈住身體,窩好了。 到點兒了,成績頁面仍在轉(zhuǎn)圈圈,聞一等了會兒還沒出,口渴,將兩腿放下,穿好白棉拖,單手撈著白雪下樓進廚房熱牛奶。劉媽不在,大廳燈開著,聞一走到玄關(guān)關(guān)掉一盞大燈,留了小的。這期間一直單臂抱著趴肩上的布偶,沒忍住掂了掂,“重了。” 等著微波爐熱牛奶的間隙,人靠在料理臺沿,手也抱得酸,幸好貓還通點人性,知道自己什么體格,自己下來跑出廚房去了。 終于得空看手機,聞一摁亮屏幕,還停留在查成績的頁面,于是重新退了再進,輸入密碼,這次挺快,轉(zhuǎn)了兩下就彈出來,只是聞一還沒來得及看。微波爐“叮”一聲響,還夾雜著有人邁步進廚房的腳步聲,循聲看,與元以若對上視線,她指尖正掛著串鑰匙輕甩,輕快的口哨音也戛然而止。 挺尷尬,是一種雙方都心知肚明的尷尬,聞一收回視線轉(zhuǎn)身取牛奶,身后的元以若也“砰”一下拉開冰箱門,然后嘴里開始輕點里頭的飲料。聞一覺著兩人還沒到能互相打招呼的關(guān)系,便一手拿牛奶一手拿手機從她后邊過。 結(jié)果人頭也不回給聞一叫住了,“誒,聞一。” 語氣挺平靜,似乎真就是為了叫住她有話說,聞一也就停著了,玻璃杯壁厚,左手握著的熱牛奶源源不斷向手心里傳遞溫度。 “你說。” “我家里在辦小型party,你要不要來?” “不用了,謝謝。”聞一秒答,心里還詫異著,這人能這么好心嗎。 下一秒,“是岑煦的生日趴,”她邊說,邊拿過料理臺上空著的收納箱,挨個兒將冰箱里的冰啤以及汽水之類的飲品放進箱子里,再“啪”,關(guān)好門,鑰匙也隨即丟進箱子。 聞一當(dāng)下確實有幾秒是愣神的,而后又答,“嗯,那我也不去,謝謝。”還是要走,結(jié)果二次被叫住。 元以若將一小箱的飲料哐當(dāng)往料理臺一放,整個人倚靠過去,手撐著臺面,在里邊找出那串鑰匙放手心里把玩,問她:“所以你挺怨近期你被放在貼吧上議論的時候他沒幫你,是吧?” “有什么好怨,我和他不熟。” “別裝。你知不知道一句話,敵人反而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存在。我喜歡岑煦,而我知道,你也喜歡。他這人性格就是那樣強勢,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你拒絕不了,你只能拿鐘鼎來擋著。這事兒,”幾根鑰匙在她手里叮叮當(dāng)當(dāng)響,說到這兒停頓后,又繼續(xù),“岑煦知道,他身邊那幾個知道,就連我,也知道。” 原來是刻意示威來的。 聞一把熄屏的手機放進口袋,兩手捧著牛奶杯,回:“先不說你所得知的信息來源錯得一塌糊涂,我就想問你,這事兒誰跟你說的?” “你先別管。我問你,要不要來打個賭。”元以若笑著,說出提議。 賭,又是賭。 聞一煩透了,“學(xué)生會的職責(zé),除了完成學(xué)校安排的大小事之外,還包括玩一些不尊重人的賭注游戲?” 元以若笑容微斂,又平直的扯扯嘴角,“鐘鼎告訴你的?他對你還真是用情至深,他meimei討厭死你了,鐘鼎還要不顧她的意愿跟你在一起。而你,”她撥出一根鑰匙,直指聞一的方向,“利用他當(dāng)擋箭牌,你的行為沒比這個所謂的‘賭局’好哪兒去。” 話音剛落,元以若口袋里的手機響起。她拿出看了眼來電信息,又抬眼看向聞一,當(dāng)著聞一的面兒接通,“喂。” “這么慢?拿我鑰匙進我房間做賊去了?”開了免提,岑煦的聲音就這么從她手機里,猝不及防的傳出來,站在幾步之外要走的聞一聽到,不由得停下來。元以若沒騙人,確實是辦他的生日趴,不是一廂情愿,他也在場。 元以若似乎是很滿意聞一當(dāng)下的反應(yīng),挑著眉,對著電話,“你家冰箱飲料挺多,我挑得慢。打我電話干嘛?想我?”語氣熟稔又帶著嬌憨,也就是從小認識才能這樣心安理得的撒嬌開玩笑。 聞一莫名有點不太想聽他的回答了。 對面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在撕零食包裝袋,好一會兒才應(yīng):“別廢話,少整那套。把烏龍茶和酸奶留下,其他全搬來。” “哦,那我要不要上樓叫聞一?你家的新成員。”手機尾端的小掛飾晃蕩,聲響歡快清脆,一如元以若現(xiàn)在對著喜歡男生時的甜嗓。 電話那頭不出意外的沉默,隨后,“元以若,”先是警告性的喚她本名,又接一句,“別給我添麻煩。”岑煦略帶不爽的話音落,電話也掛斷。 元以若的指頭噠噠敲著機身,用一種,“看,你聽到了”的表情面對聞一,又來一句:“看來好像也不太需要打賭了。” 說完抱過那箱喝的,從聞一邊上過,聲響驚動貓窩邊的白雪,見著是熟悉的人,跟在腳邊一塊兒出去了。 不過一分鐘,鐵藝門關(guān)上的聲音從前院傳進廳內(nèi)。 聞一站在那兒,握杯壁的手越來越緊,緊到手指頭都泛白,晃蕩出兩三滴奶漬在虎口。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成績沒看,伸手從兜里拿手機,動作緩慢的開屏,解鎖。成績頁面赫然出現(xiàn)在眼底。 年排到一百五十名開外,呼吸一滯,又返回到總榜。拇指朝上滑,滑到年級前十那一欄,岑煦以及元以若的名字赫然在列。 緊咬嘴唇的牙松開,她接著返回廚房,將牛奶倒進洗碗池里,洗干凈杯子,再洗手,沒調(diào)水溫,冰冷的水就這么直接打在聞一手背,而她恍然未覺。 回房間了才想起來,把成績單給她爸媽各發(fā)了一份,然后躺在被子里等著回復(fù)。她爸照例沒回,朋友圈倒是在前兩天更新了一條,工作時拍的,沒什么好在意。 聞母這次回得挺快,說:一一,怎么成績下降了? 這句詢問像個開關(guān),打開了聞一情緒的閘口,她沒打字,直接撥了電話過去,聞母似乎正看著手機,接得快,“一一?” “媽。”喚得輕,聲線帶著不自知的顫,“我成績退步了。” 那邊環(huán)境安靜,偶爾兩聲翻紙張的聲音,“是不是因為在新環(huán)境待著不習(xí)慣了?” “您什么時候來接我?” 她不想在這兒了。 話一問出口,眼淚緊跟著滑到枕頭,為成績也為近期讓她難以解決的事,更為那句似是而非指向性說她是“麻煩”的話。 “一一······”這問題像是把聞母難倒,不再有翻書的聲音傳過來,她同樣不再開口。聞一卻莫名懂了她的沉默。 “騙我的,是不是?說半年是騙人的。” “不是······你聽mama解釋,工作調(diào)度問題,現(xiàn)在我在外地,不方便把你接過來。” “嗯。”聞一抽抽鼻子,枕頭濕了小塊,“我知道,我不過去了,您別來接我了。” “那你現(xiàn)在還······” 沒等對方問完,聞一徑自把電話掛了。 她坐起身擦淚漬,越擦越多,眼眶也又酸又澀,挺沒勁兒的,真特沒勁,其實她沒什么資格埋怨,人是她死命推開的,到現(xiàn)在這樣,聞一該滿意的。 不敢想,越想就越難受,干脆下床找衣服進浴室,開了水,在不屬于自己的地方哭都不敢大聲,是這樣了。 ··· ··· 大哭了一場,也洗了個澡。 聞一在浴室里待到近乎憋悶才從里出來,熱蒸汽從她開門的縫隙里爭先恐后冒出。她哭得嗓子干啞又疼,頭發(fā)披散著擋住臉,再次下樓燒熱水喝,一樓大廳燈已經(jīng)關(guān)了,只有廚房這兒開了燈,她挨著料理臺,五指搭上,十一月底的天氣溫度降至個位數(shù),沒開地暖的室內(nèi)連臺面都冰涼。 水壺咕嘟嘟冒著泡,從出氣孔滋滋散熱氣。指示燈滅,她握著水壺柄往玻璃杯倒水。 與此同時大廳玄關(guān)傳來鑰匙哐當(dāng)落地的聲音,熱水仍咕嚕嚕往杯子里灌,聞一沒注意身后往這來的動靜,眼睛疼的都睜不開,只想著喝完水回去睡。 “聞一?” 突如其來的聲音,聞一握水壺的手一抖,熱水差點灑,她急忙放回,轉(zhuǎn)過頭,岑煦立在廚房門旁,臉頰浮起酡紅,眼睛半睜著望向她,上前幾步,以不太確定的語氣,又叫了她一次。 聞一始終沒應(yīng),直覺告訴她這人醉了。 “認錯了。她才不可能對我態(tài)度像這樣好。” 見她不應(yīng),岑煦自顧自的垂下眼看她,說著。 “······” 挺無語,不說話還是對他態(tài)度好了,什么邏輯。 “但你怎么跟她長得一模一樣。”像為了確認,他再次往前,離聞一更近,少年身影籠罩著她,睜著眼,神色迷離的看聞一,“你好像就是。” 確認了的下一秒便伸手,從后環(huán)住了聞一的后腰,腦袋也跟著低下,身上的酒氣逼近她,越來越濃厚,聞一話都不敢說,被他毫無邏輯的行為弄愣,當(dāng)下也沒第一時間推開他。 那張臉近在咫尺,每次呼吸噴薄而出的氣息都帶著醉意,唇也越靠越近,只差一點點,聞一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兒,不由自主地出聲:“岑煦。” 而在這時,他腦袋突然往旁邊一偏,臉頰guntang,貼上了聞一的側(cè)頸,她脖子也接著燙。岑煦將臉埋在那兒,腰上的手虛攬著。 “差點忘記了,她不能喝酒的。” 聞一的心跳沒因為躲過他的行為而放緩,反倒愈加快,像坐過山車,到達頂峰時,天空隨即炸開了一朵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