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第一鰥夫 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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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幾筆,□□俱全。 司瀾耳根微微泛紅,目光移到后面三幅畫中去,那三幅畫也發生了改變。蘭花吊垂而下,玉露滴落的一瞬,只見原先留白之處不知何時出現了兩道糾纏在一起的人影。 纖細脆弱的一截腰肢如蒲柳般被置在玉石上,兩條白嫩的腿收攏,箍住身上之人的腰。明明無聲,卻勝有聲。 司瀾不好再看下去,轉過身甕聲甕氣道:“這玉無瑕怎地這般厚臉皮?” 他竟然在房間內掛了四副他和迦恒佛祖的舂宮圖,是打算閑來無事便看看嗎? 迦恒佛祖若是知道,估摸也得氣得吐血。 昊微:“這四幅畫為玉無瑕的夢欲所化。” 司瀾皺著眉:“看這畫中迦恒佛祖的模樣,比玉無瑕還要年輕,莫非我們先前見到的迦恒佛祖故意扮老了?” “嗯,想來迦恒佛祖在知曉玉無瑕的心思后,便以那般形象示人。” “就算迦恒佛祖面容俊美,但玉無瑕怎么會喜歡上他?” 他們二人之間,前世今生糾葛頗深,實在難以相信那個剔rou削骨的佛徒弟子居然會愛上吃掉自己的老虎。 昊微看了一眼司瀾,深意無限道:“有時喜歡一個人,可能只是一眼。”并沒有那么多道理。 話畢,昊微不知道想起來什么,將善逝佛祖先前交給他的那副舂宮圖掏出來,放到「梅蘭竹菊」一旁。那五幅畫中的場景仿佛動了起來,半遮半掩,昭示著一段不為世俗所容的□□和不為人知的愛慕。 這時,“蘭”這幅畫離司瀾較近,幻相中忽然伸出來一只手,將司瀾拽進畫中去。他余光看到「梅」這幅畫中也伸出來一只手,抓住了昊微。 兩人尚來不及反應,便已經被帶入到另一個時空之內。 司瀾仿佛從高空中急速墜落下去,掉落到地面后倉皇穩住身形,本能的喚了一聲「昊微」,卻沒有聽到回聲。 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他施法幻化出一團小火苗,才看清楚周圍的幻境。他置身在一片枯木林中,這些樹仿佛被大火燒過,枝丫上沒有一片葉子,樹干外皮皺起層層褶子。 火苗被風吹得若隱若現,樹影亦若隱若現,他低著頭看到樹干落下來的影子,古怪詭譎,如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將他籠罩住。火苗暗下去時,還能隱隱約約看到枝干顯出掛著的無頭尸首,甚是嚇人。 但火苗亮起來時,枝干上干干凈凈又什么都沒有了。 他不知道此處是哪兒,但知道那玉無瑕將他拽了進來,恐怕是打算用幻境困住他。他正疑慮有何事值得玉無瑕困住他時,神識里忽然傳來小謝離的求教聲。 “尊上,師兄……師兄……嗚嗚嗚……” 司瀾:“曲澤怎么了?” “師兄被抓走了,尊上,我也被人打了一頓,扔在了懸崖底下,嗚嗚嗚……”謝離因著哭泣,吐字不清帶著一絲顫意,聽得司瀾心里越發難受。 司瀾穩住心神:“有看到是誰抓走了曲澤?” “嗚嗚,是個和尚,我還被和尚捏了臉。” 和尚……是玉無瑕嗎? 為什么要抓曲澤? 他忽然間想到玲瓏山最后一位獻祭人,他原先以為那獻祭人就是被關押在玲瓏山下的狐妖,亦或者是在玲瓏山附近的妖怪,因此一直沒有往別人身上想。 想在想想,大甬,九嬰,鬼夔皆是命運多舛,厄運纏身,遭遇滅族之災的孤鸞煞命格,曲澤似乎亦符合這一點。 難道最后一位獻祭人……是曲澤嗎? 司瀾壓下心中的震驚,安撫謝離:“別怕,我稍后讓宋丞宋也二人來救你。你怎地被人扔到懸崖底下?” “嗚嗚,我被打了,然后被從天上踹下來的,尊上,你一定要為我報仇,打那個臭和尚。” 謝離這話一半真一半假,真是他確實掉在了懸崖底下,假在他并沒有被玉無瑕打,也沒有被玉無瑕從天上踹下來。而是玉無瑕踩著巨獸兇鷙,前來逐云峰,捉住了曲澤。 謝離拽著曲澤的衣角不放,饒那只巨獸拿翅膀拍打他,他也不放,后面玉無瑕飛到他身邊,捏了捏他的臉,趁他不注意,點了一下他的眉心,他身體頓時發軟從半空中甩了下去。 等到他醒過來時,便在這懸崖下了。 謝離委屈巴巴,故意添油加醋,將自己說的慘一下,希望司瀾能為自己和曲澤報復回來。 “嗯。”司瀾怕謝離出事,一邊應付他,一邊抽空傳音給宋丞宋也二人,吩咐他們救謝離。 爾后,他又通過神識聯系昊微,喊了好幾聲昊微的名字,才聽到回復,昊微那邊像是剛發生過一場戰斗,隱約巨石滾落的聲音響起。 昊微的嗓子也啞了幾分,“我在。” 他很快又道:“你這邊怎么樣?” “我沒事,我……”司瀾話還未來得及說完,余光看到枯枝上隱約掛的「無頭尸體」像是活了過來,一個個朝他撲過來,他連忙躲開攻擊,抽出長鞭后,卻發現那些「尸體」又不見了。 寂靜詭異的枯木林中,除了他一人之外,沒有一點生息。他腳下不小心踩到一截枯枝,傳來斷裂的吱呀聲,連忙挪開步子,卻發現那斷枝后面,竟然是一具骷髏頭。 骷髏眼眶里溢出黑色的發絲,纏住他的雙腳,他立即幻化出符咒毀了骷髏頭。地面上其他骷髏頭也動了起來,沖破枯木的遮攔,慢慢轉動方向,黑漆漆的眼眶全都對準司瀾,好似在看著司瀾。 司瀾被眼前這瘆人的畫面嚇到,不由斂著眉目,一邊警惕的看著這些骷髏頭,一邊通過神識和昊微說話,卻發現聯系不上昊微。 他只得將乾坤袋內的羅盤掏出來,查看著方位,指針繞了一圈,正要停下來,又突然瘋狂轉動起來,根本指不出方位。與此同時,地面上的骷髏頭朝他飛過來。 他隨手畫了個陣法,抵擋住骷髏頭的攻擊,飛上枯木林,想從上方看清楚這個詭異的地方是什么,卻發現這枯木林的上方根本沒有盡頭。 而地面上的那些骷髏頭也隨著他的動作飛了上去,一顆顆腦袋堆積成小山,包裹住結界。 下一秒,結界卻如籠網反過來,直接將骷髏頭包裹住,那些骷髏頭在結界內拼命掙扎著,似可怕的野獸張大嘴巴妄圖撕開咬開結界,可還是被結界牢牢封印住。 這時,遠方傳來一道古怪的鑼鼓聲音。 一行送親隊伍,從彌漫著詭異煙霧的縹緲轉角處走來,前方站著兩個神似侍衛的人在開路,四個轎夫抬著一頂紅色小轎,小轎上掛著的紅幡悠悠晃動,轎子旁站著一位媒婆。 隊伍離近了,司瀾才發現這些人的眼睛竟然全都被縫上,密密麻麻的針腳沿著眼皮落下,像兩只大蜈蚣盤在眼眶中。他們的嘴巴雖然緊閉著,但隱約能看出來口里塞滿泥土堵住,無法發聲。 司瀾見他們看不見,便落到小轎旁,施法掀開簾子,只見轎子里坐著的新娘子竟然是個紙片人。 這紙片人畫的栩栩如生,眉目溫婉清秀,乍一看就像是真人。 他對上新娘子的視線時,心里莫名發毛,伸手觸碰新娘子,才發現這新娘子之所以畫的栩栩如生,是因為紙片上披了一層人皮。 他從剛剛的枯木林尸中,猜測出來此地應是一個祭祀陣法,卻不知道怎地還有紙皮新娘? 他忍住心中寒意,施法坐入小轎中,陪著那紙皮新娘嫁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轎子停下來,喜婆掀開簾子,一個紙片人做新郎官模樣打扮,俯下身背著新娘子朝喜堂走過去。 這新郎官與新娘子一樣,皆是披了一層人皮的紙片人。 司瀾抬起頭,看向前方詭異陰森的喜堂,不管是奴仆還是坐在喜堂上的兩位高堂,眼睛皆被縫住,嘴巴被堵住。 這些人怎么會變成這樣? 難道是不想讓他們看到這對新人的模樣嗎? 司瀾忍下心中的震驚和寒意,看著這對新人拜堂成親,然后入住洞房,他也跟著走了進去。 婚房亦是布置得古怪,沒有床,卻有兩座墳墓。他走到墳墓前,看著上面寫的字,本以為會是一對夫妻的牌位,然而讀完上面的字后,才發現這竟然是繼子和繼母的牌位。 他抬起頭,看向婚房內那一對紙皮人,隱約明白這對新人的身份了,他們的關系本來是繼子繼母,可后來卻相愛了。 這段關系忤逆人倫,不為世俗所容許。 因此,參加這場婚禮的所有「人」,都被縫上了眼睛。那些「人」看不到他們,自然也就不會辱罵他們。 “君黎。” 低沉陌生的男聲忽然在婚房內響起。 司瀾心一驚,順著聲音轉過身,只見不知何時身后出現一個人影。 那人影隱隱綽綽,只看得見輪廓不見面目。鉛灰色的袈裟無風自動,胸前深褐色念珠垂下,無不昭示著來人的身份,玉無瑕。 司瀾看著玉無瑕的幻影,心跳快了一瞬,本能的斂眉屏氣,又聽到玉無瑕的聲音響起。 “這對愛侶,生前一個是二十五便守寡的年輕繼母,一個是剛過十六歲成年的繼子。兩人明明相愛,卻因為這層繼子繼母的關系,被世人視為違逆綱常,有悖世俗,遭受了殘忍的責罰,生生被扒皮墜河。” “他們死后,怨氣不散,化作厲鬼殺了村子里的所有人,縫住他們的眼睛,堵住他們的嘴,卻也因此受到懲罰,日復一日困在這里,重復著他們生前結為伴侶的執念。” “君黎,你說,他們做錯了嗎?” 玉無瑕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而來,裹挾著風塵仆仆的倦意,又帶著一股漫不經心的意味,似是在問他,又似是在自言自語。 這還是玉無瑕第一次同司瀾說話。 司瀾猜測這紙皮新人,應當是玉無瑕為佛徒弟子時曾經處理過的事情,想必是在那時,玉無瑕對這對紙皮新人的遭遇心生共鳴。 “你可知道他們如何解開這個懲罰?只要他們中有一人,心生動搖,不再想和另一人在一起,便能從這詛咒中解脫,重入輪回。可是,重復了一千次,一萬次,他們每一次都選擇牽著彼此的手,進入到墳墓中。” “所以他們沒有做錯,錯的是這個世上的綱常倫理。便是會萬劫不復,他們也要與這世上的綱常倫理反抗到底。” 司瀾知曉玉無瑕說這些話,實則是在暗指他和迦恒佛祖的關系。 徒弟愛上師父,本就為世俗所不能容,更別提還是佛教弟子,實乃大忌中的大忌。 司瀾不敢輕易開口,怕觸碰到玉無瑕的逆鱗,只道,“這世間雖然有很多不近人情,頑固僵化的規則,但亦有像我這樣反對的人。” 頓了頓,司瀾又道,“曲澤現在怎么樣?” 幻影中傳來一聲笑。 “你破了這個幻相,入玲瓏山五芒陣,便自然能看到曲澤。不過,若是三日后再來,可能只看得到他的尸體。”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10-22 00:04:30-2022-10-22 21:18: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梵溯.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東風 20瓶;穆煙塵、夢里尋音 10瓶;啊、翩翩紫衣、木堯、今夜雪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4章 玉無瑕說完, 身影便轉瞬消散。 司瀾面容一寸寸繃緊,收斂著情緒,轉過身望著那一對紙皮新人。 他們的新房便是他們的墳墓, 二人回到各自的墳墓后又繼續重復著這一場景。 縫了眼睛的轎夫和媒婆去接新娘子, 年輕新郎官則站在喜堂前,等待著新娘子歸來, 拜堂成親, 入住墳墓。 若想破開這幻相,必須化解他們的執念。 這縷執念,又何嘗不是玉無瑕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