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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dāng)獸醫(yī)那些事兒 第298節(jié)

    只能說萬幸,人還活著!

    回去的路上,張朝陽問起飛天以后的情況,“那位邊防警可能要轉(zhuǎn)文職,那飛天呢?它怎么辦?”

    陸向一簡單干脆,“飛天這一次受傷嚴(yán)重,即便治好恢復(fù),也不可能再執(zhí)行任務(wù),會安排它提前退役。”

    張朝陽:“可是飛天才四歲!”

    一般警犬的正常退役年齡在七歲左右,它們從兩歲結(jié)束訓(xùn)練,到身體機(jī)能退化不能再執(zhí)行任務(wù),可以經(jīng)歷五年多的時間。

    而四歲的飛天,正是它各方面身體素質(zhì)最強(qiáng),執(zhí)行任務(wù)最勇猛的時候。正值壯年,卻因傷病不得不提前退役——

    張朝陽想到飛天的性格,心頭沉重,它醒過來知道這個事實,該怎么接受啊!

    “退役警犬會回到原單位繼續(xù)生活,警犬基地會好好照顧它的,飛天是緝毒英雄。”

    陸向一忍不住說道:“它不惜以身相搏,以十三刀重傷的代價,逮捕了最后一個逃逸毒販,我們從那人身上找到了最具價值的線索。”

    再多的內(nèi)容,陸向一就不肯透露了。

    張朝陽情緒并不太好,沉浸在悲傷的世界中,他緊緊抱著旁邊的哈士奇,借此來撫慰自己。

    等到他重新回神,抬頭看窗外,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要去的方向不是火車站。

    “陸隊,不是回臨江市嗎?”

    從火車站那邊就可以直接上高速,胡勒因為有事,已經(jīng)提前回去了。

    陸向一卻搖頭,“回去,再帶上一個人。”

    “還有人?”

    陸向一沒回答,沉默繼續(xù)往前開。張朝陽安靜坐在后座,沒有繼續(xù)打擾。

    車子開了十分鐘,在當(dāng)?shù)毓簿滞O拢懴蛞幌萝嚾プ鼋簧妫芸煸僮叱鰜怼?/br>
    他敲了車窗,叫張朝陽下來換車。

    張朝陽牽著哈士走下來,跟著陸向一往里走,就看到從大門口開始一路往前,一排人穿著警服,全部立正站直。

    隨著他們走過來,不斷舉手敬禮。

    張朝陽心頭跳了下,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走了一段路后轉(zhuǎn)過彎,就看到眼前不遠(yuǎn)處停著一輛車,一輛靈車。

    張朝陽心頭哽住,直接停下腳步,再也走不動了。

    陸向一沖著靈車敬禮,然后轉(zhuǎn)過來,面對張朝陽說道:“高秋平同志英勇犧牲了,我負(fù)責(zé)護(hù)送他回家。”

    只一句,張朝陽瞬間淚目。

    ……

    張朝陽以朋友的身份,在三天后去參加高秋平的葬禮,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踏進(jìn)高秋平的家。

    之前在安縣,高秋平去過他家許多次,當(dāng)時還笑言,什么時候也帶他去自己家里坐坐。

    沒想到,最后會以這樣的方式呈現(xiàn)。

    前來吊唁的人很多,都是高秋平生前的同事和下屬,張朝陽作為一個不算太熟的朋友,憑吊后就主動退到了一旁。

    靈堂布置的很素樸,沒有任何裝飾,只除了當(dāng)中央那張醒目的黑白照片,那張過分年輕的面龐,就足以讓所有人心頭悲痛。

    “有客到!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家屬答禮!”

    張朝陽看到幾個中年男人走進(jìn)來,肩上的杠花明顯不一樣,他對此不是很了解,但是其中一個男人的面孔卻熟悉,是云市公安局局長侯雙之。

    只見侯雙之憑吊過后,就朝著高家的家屬那邊走過去,不一會兒,就聽到激烈的爭吵聲。

    人群忽然擁擠起來,張朝陽一個不察,被動跟著人群往那邊走。

    好不容易站住腳,就聽到一個女人凄厲的苦笑聲,“節(jié)哀?你讓我怎么節(jié)哀!”

    女人看向侯雙之,眼神憤怒悲痛,“侯局,當(dāng)初是你極力說服我,讓秋平考警校,我答應(yīng)了,說好的只到警犬基地工作。可是為什么,又無緣無故調(diào)去刑偵大隊?”

    侯雙之還來不及解釋,女人又是一句,“刑偵大隊不夠,你還讓他去緝毒大隊,侯局,我高家是哪里得罪你了,死了一個老的還不夠,還要一個小的也賠上命!”

    “媽!”邊上一個女孩兒趕緊把人拉住,“這么多人在,你別這樣說。”

    女人聞言沒有停歇,反而更激動了,“我有什么不能說的,他侯局當(dāng)初答應(yīng)我的事情沒做到,我兒子現(xiàn)在躺在這里,我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趙姨,高隊是主動申請借調(diào)緝毒大隊的,當(dāng)初去刑偵大隊,也是他自己打的報告。”陸向一不知道當(dāng)中瓜葛,只是實事求是講出來。

    侯雙之卻是一記冷眼,呵斥道:“陸向一,別說了!”

    女人卻忽然安靜了,看向靈堂中央的照片,好一會兒面容慘笑,“果然,跟他父親一模一樣。”

    “高家一門兩烈士,英雄父子兵。”侯雙之語氣沉緩。

    女人輕輕搖頭,揮揮手,轉(zhuǎn)身離開。

    一場短暫的吵鬧平靜結(jié)束,之后的事情依舊井然有序進(jìn)行著。

    張朝陽想到自己可能是唯一一次到高家來,決定走之前和主人家告?zhèn)€辭。

    他退出正廳往院子后面走去,聽高家的保姆說,高秋平的母親應(yīng)該在那邊。

    還沒有走近,就看到兩個人站在花園外的走廊邊,此時正在談話。

    張朝陽轉(zhuǎn)身往后退,不巧前頭開始忙碌,他反而被往后擠出去更多,直接站到了花園里面。

    “嫂子,秋平的事情,是我的錯。我……”

    “不必說了,他自己的選擇,和任何人無關(guān)。”

    “可是……”

    “他始終記得他父親是怎么死的,十五年了,依舊沒有放下,心里那根刺拔不掉,永遠(yuǎn)都不會甘心。如今,也算他得償所愿了。”

    女人的聲音透著nongnong的悲傷,卻又極力隱忍,“他們父子屬于國家,屬于人民,唯獨不屬于我。”

    張朝陽最終沒能告辭成功,等他走出后花園,高秋平的母親已經(jīng)上樓了,并且不見外客。

    他只能找到唯一認(rèn)識的陸向一,準(zhǔn)備和他說一聲。

    “陸隊,有關(guān)飛天提前退役后的安排,有考慮過對外領(lǐng)養(yǎng)嗎?”

    張朝陽順便問起,也說了自己心中的打算,“如果警犬基地那邊允許的話,請務(wù)必告訴我一聲,我愿意領(lǐng)養(yǎng)飛天回家。”

    他直接舉手發(fā)誓,“陸隊,我保證會好好照顧飛天,不會讓它受絲毫委屈的。”

    陸向一卻是搖頭,“這不是好壞的問題,警犬退役后一般會有心理落差,很難再回歸普通寵物狗的生活,尤其是像飛天那樣的性格,更是不可能。”

    “可是我聽說警犬基地里的退役犬已經(jīng)太多了,管理方面并不合適。而且那么多警犬在里面待著,又每天不能出任務(wù),飛天看著其他同齡警犬每次跟著訓(xùn)導(dǎo)員離開,豈不是更難受?”

    “這……”

    “陸隊你也知道,我在弧向研究所工作,我的工作環(huán)境特殊,它到研究所有絕對的自由活動空間,且我可以時刻檢測飛天的心理狀況,一旦有問題我們就會對它進(jìn)行治療。我也可以在研究所給它安排相應(yīng)的活動和任務(wù)……總之,肯定會比它單獨留在警犬基地養(yǎng)老來得強(qiáng)。”

    陸向一將這些話記在心里,但是并沒有做保證,“這件事還需要看飛天之后的恢復(fù)情況,不過我會留心的。”

    張朝陽立即感謝,想到什么,又忍不住問了句,“高隊的父親是?”

    話說完,他即刻解釋,“我剛才不小心聽到別人說起兩句,所以……”

    “高隊的父親是一名緝毒警,十五年前轟動于世的那起國際跨國販毒案,在我國境內(nèi)截獲百分之六十的違禁品,取得跨越性的成就。高隊的父親在其中起到了關(guān)鍵性作用。”

    陸向一神色崇敬,卻又帶著不忍,“可是那位英雄卻在這場販毒案中犧牲了,他作為臥底潛伏在毒梟身邊,傳出信號的第三天,尸骨無存……”

    那位人民英雄,甚至連一塊墓碑都沒有,親人不能祭拜探望,甚至都不能和他有任何瓜葛相關(guān)。

    只因為那個跨國犯罪集團(tuán),還沒有被徹底殲滅,他們害怕那些人還在持續(xù)關(guān)注,會牽連到高家其他無辜的人。

    陸向一也是直到今天,才從自己領(lǐng)導(dǎo)侯雙之口中,知道自己兄弟父親的名字,這個名字他其實很早之前就見過,在塵封的歷史密件檔案中!

    而他從未想過,檔案中的這個名字,會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有關(guān)系。

    “天色不早了,張醫(yī)生回去吧。”

    陸向一沒再多說,甚至又叮囑了一句,“出了這個門,高家父子倆的事情,最好都忘了。”

    張朝陽渾身一震,沉默良久,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作者有話說:

    這章可能有點刀。

    今天開始每天都一更了,結(jié)尾內(nèi)容寫的比較慢。

    第314章

    當(dāng)天, 張朝陽回到安縣,一整天的趕路再加上心情不好,他回家后倒頭就睡。

    第二天, 他去鄉(xiāng)下看狗子和小麻雀, 順便陪老太太聊天。

    李翠花躺在搖椅上, 坐在自家院中曬太陽,和旁邊的孫子有一句沒一句嘮嗑,不知哪個話題打開的, 一下子說到最近村子里的八卦。

    李翠花想到什么, 忽然扭頭看向旁邊, “陽陽,你還記得你表姨婆嗎?”

    張朝陽一臉迷惑, 李翠花又接著說:“就隔壁村那個,前年我摘了些瓜果帶你一起去看她的,就是你要做那個什么回訪的事兒。”

    張朝陽這才想起久遠(yuǎn)的記憶, 當(dāng)時他還在欣欣寵物醫(yī)院實習(xí),從關(guān)欽手中接了活兒,隔壁李家村那位表姨婆的女兒李小云, 她的吉娃娃就是其中回訪寵物之一。

    “嗯,是有這么一回事兒, 怎么了嗎?”張朝陽回望過去。

    “你表姨婆前幾天被帶走了, 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兒, 好家伙!一下子往咱們村這邊開進(jìn)來兩輛警車, 帶著你表姨婆和她家里所有的狗, 就這么走了。”

    李翠花表情唏噓, 又帶著擔(dān)憂, “也不知道到底咋回事兒, 我讓你爸去打聽,他還讓我別管。那是他表姨,沒良心的兔崽子……”

    晚上,張建國到鄉(xiāng)下吃飯,飯后說起這件事。

    “媽,打聽清楚了,表姨的女兒李小云涉嫌販毒,之前在逃,表姨只是按照慣例帶走詢問,如今人已抓到,表姨明天就會回來了。”

    張建國話說完,李翠花直接一個大白眼瞥過去,“你唬我呢,還販毒!小云那孩子我見過,乖巧的很,你表姨那兒子不做人,這些年全靠小云這個女兒照顧,她咋可能販毒呢。再說了,那警察還把一家子的狗都帶走了,你們派出所審問還連帶問狗的?”

    張建國沒有爭辯,只解釋道:“媽,李小云所在的販毒團(tuán)伙,涉嫌用動物體運毒,這些狗只是帶回去做檢查。”

    “狗肚子里運毒?你又唬我老太婆,這事兒我從來就沒聽說過……”

    李翠花還在碎碎念,張朝陽卻是走到自己父親身邊,小聲問了個問題。

    “爸,李小云所在的販毒團(tuán)伙,是不是和高秋平追捕的目標(biāo),是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