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爸媽卷成首富[九零] 第39節
張語愁眉不展,還有些憤憤不平,“這是好事。但是工程師不是要來了嗎?房間不太夠,我們又不是工廠的職工了,所以要把房間讓出來。怪不得他們把賠償款這么快就結算了,原來是想早點趕我們走。” 張招娣臉上的笑容幾乎維持不住,靠!卸磨殺驢也太快了吧?想當初兩家能合作,鄧廠長可是出了不少力,這合同剛簽完,直接就把人攆走了,這是人干的事? 張招娣為鄧廠長憤憤不平,“你家那口子肯定氣壞了吧?” 張語扯了扯嘴角,“他現在已經氣不過來了。人走茶涼,我早該想到的。是我……”她失望地撫了撫額,“是我把人心想得太好了。我還以為他們能寬限我們一段時間。” 張招娣明白張語找她的用意了,“你是想讓我幫你找房子嗎?” “對。”張語平時只去常見的地方,就連送盒飯的兩個工地也是張招娣特地照顧她,選最近的兩個地方。她對租房這塊還真不了解。 張招娣不一樣,她之前在各大廠房門口賣花甲,去過不少小區,肯定了解情況。 張招娣問她想要什么樣的地方,“如果去鄉下,租金能便宜些。但是小月上學不方便。” 張語自然要緊著女兒,“不能去鄉下。小月得繼續在這邊上學。我還得工作掙錢,去鄉下,晚上回家,黑燈瞎火,太危險。” 張招娣見她認真思考過,松了一口氣,于是跟她說附近的租房情況,“那就只能租住宅。50平米的房子,如果你選經濟適用房,租金很便宜大概80塊錢。里面的租戶來自天南地北,安全不一定能保障。如果選高檔點的商品房,租金要貴一些,120元每月。” 這120元就是福蓮花園的租價,她之前賣花甲時,特地跟人打聽的。便宜點的經濟適用房,附近倒是不少,都是拆遷戶分到的房子。 張語咂舌,居然這么貴。她一個月才賺三百多,房租就占了四分之一。再加上生活開銷,女兒的學費,一家人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張語從沒想過養家這么困難。也怪她之前一直只顧著照顧婆婆,沒能多攢點錢。此時再后悔也晚了。她忙問,“離咱們最近的蓮花小區呢?” 張招娣倒是沒問過蓮花小區的租價,“那邊是經濟適用房,每月80應該夠了。” 張語決定租經濟適用房,“現在只有我一個人掙錢,能省則省。” 張招娣對于她的選擇半點不意外。當生存都成了問題,生活質量也就不再考慮范圍內了。只是她難免有些唏噓。之前整個家屬區的人都巴著廠長一家。鄧廠長走到哪,都有人跟他打招呼。可現在呢?門庭冷落。 張招娣在唏噓的事情,蘇以沫倒是沒考慮,在她看來,工廠的賠償和飛機空難賠償款至少可以讓他們家度過好幾年。現在當務之急是鄧廠長的心理問題。 雖說鄧廠長因為掛念女兒重新打起精神。但也僅僅只是行尸走rou般的活著。 每天躺在床上,連床都不下,整個人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消沉下去。 張語忙著賺錢,也沒時間安慰他,唯一關注到他的只有鄧舒月。 鄧舒月迫不及待想快快長大,但她實在太小了,僅僅只有六歲,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幫助家里解決實際困難卻是行不通。甚至她因為年紀小,不會安慰人,每次想安慰爸爸,最終都被鄧廠長不耐煩打斷。 她說的,鄧廠長不愛聽。 鄧廠長想要一個人靜靜。但是鄧舒月總會說些幼稚的話,他每次聽到情緒就會變得暴躁易怒,一件微不可察的小事都能讓他發火。 鄧舒月每次都會被他嚇哭,她甚至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 張語心疼女兒,只要她在家,夫妻倆總會吵架。 這時鄧舒月就會被mama關到門外,她聽到不少人在背后議論,她媽要不了多久就會跟她爸離婚。她每次聽到都很心慌。 這世上有許多事情都是相對的。對于鄧廠長來說,撿回一條命,他比許多人都幸運。但對張語來說,卻并非如此。 結婚后,為了照顧,張語連工作都丟了。好不容易送走了婆婆,丈夫又出了事。現在要靠她一個人養家。她沒有工作經驗,大學學的專業知識已經全部忘光。賺的那點錢根本養不活家庭。 久病床前無孝子,更何況他們只是夫妻關系。那句老話說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 鄰居言之鑿鑿,“你看張語和鄧廠長最近總吵架,就能窺探一二。這兩人走不長遠啦。” 這些人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街坊,他們多數都是看戲的心態,絲毫沒有顧慮到小孩子的心情。鄧舒月就是在這種氛圍中,膽戰心驚。 張語平時忙于工作,也沒空理這些流言蜚語。她不在家時,怕丈夫發火,女兒會受委屈,就讓女兒到蘇家,跟蘇以沫一塊學習。 蘇以沫回家后,都是先把作業寫完,然后再研究棋譜。偶爾會去筒子樓跟人下棋。 鄧舒月覺得下棋很有意思,跟著一塊學。可是象棋不是那么好學的,不僅是她不識字,而且還考驗人的邏輯思維能力。鄧舒月只學了幾天,就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她可能太急于求成,漢字都沒認全,越學腦子越亂,偏偏她還硬撐著,非要學。 蘇以沫見她學得吃力,主動叫停,“這個不適合你。你還是學別的吧。” 對她來說,象棋只是興趣愛好。閑暇時玩玩可以,要是癡迷它,沒那個必要。 鄧舒月卻很執拗,“不!我要學。我mama特別喜歡你。我想讓她一直喜歡我。” 蘇以沫猛地抬頭打量她,這本是一句無心之語,但無疑泄露了她的內心,鄧舒月其實害怕mama離開這個家吧? 鄧舒月意思到自己說錯話,小臉通紅,垂頭不語。 蘇以沫卻不打算放過她,試探問,“小月,你怎么會這么想?你mama那么疼你,她當然會一直喜歡你。” 以她對張語的了解,就算張語選擇跟鄧廠長離婚,她也會帶女兒一起走。怎么可能會將女兒留給生活不能自理的丈夫。 鄧舒月垂頭擺弄棋子,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一聲不吭,但是她睫毛顫抖。 蘇以沫看出她有心事,主動打破她的疑慮,“我們可是好朋友啊,難道你連我也不信?” 鄧舒月咬唇掙扎好半天,才告訴她一件事,“其實我爸出差之前,他就和我媽吵了一架。因為我媽賣氣球回來晚了點,導致奶奶病情加重。我爸大發雷霆,我媽氣急就要跟他說‘離婚’。” 這是蘇以沫不知道的事。整棟筒子樓吵吵鬧鬧,沒有哪家不吵架,尤其是孩子多,家里又有老人的家庭,吵架就更是家常便飯。像蘇家這種幾年才吵一回的人家都能評上模范家庭。 蘇以沫其實能理解張語,為了照顧家庭辭去工作,辛辛苦苦照顧婆婆,只是疏忽一回就被丈夫責罵,心里肯定委屈。但是她同時也知道,“你媽不會跟你爸離婚的。” 鄧舒月這些天一直在提心吊膽這件事,她不止一次聽mama說,要不是因為爸爸會賺錢,mama早就想離婚了。可現在爸爸已經不會賺錢,mama是不是想離開他呢。現在小沫這么說,她有些糊涂了,“為什么?” 小孩子分不清大人哪句話是真,所以輕易相信,被騙多了,他們長了記性,才開始懷疑大人。蘇以沫卻已經是成年人,她把自己看到的情況說了一遍,“如果你媽真想離婚,她就不管你爸了。她現在每頓飯都照常做給他吃。一次都沒落。這就是證據。大人情緒上來,也會撒謊。咱們不要看他們說了什么,要看他們做了什么。” 鄧舒月怔了怔,好像挺有道理。 只是不等她展顏歡笑,蘇以沫下一句話就讓她整個人僵住。 蘇以沫嘆了口氣,“我覺得現在關鍵的不是你媽離不離婚。而是你爸。他整天躺在床上,你媽給他買的輪椅,也不見他用過。長此以往,身體會吃不消的。到那時,離不離婚都不重要了。” 蘇以沫上輩子不是醫生,她不太懂這方面,只稍微了解一些,截肢后,除了要吃藥,還要定時按摩。天天躺在床上,肯定不行。而且聽鄧舒月說,鄧廠長現在一天都講不了三句話。情緒明顯不對。 鄧舒月差點被她嚇哭,“那怎么辦?” 她拽著蘇以沫的手晃啊晃,“小沫,你這么聰明,你幫我想想辦法,好不好?” 蘇以沫被她晃得腦殼疼,但又對她的依賴很受用,她可能有點好為人師的臭毛病。蘇以沫暗暗唾棄自己。 她輕咳一聲,松開鄧舒月的手,“幫你可以。但是你得告訴我你爸擅長什么?” 一場空難,鄧廠長失去的不僅僅是雙腿,還有廠長的工作以及職位帶給他的便利和虛榮心。雙腿可以用輪椅替代,其他的就需要他自己重新掙回來了。 鄧舒月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她爸是廠長,當然最擅長管人了,要不然還能擅長什么。 蘇以沫撫了撫額,問一個六歲孩子這個問題,著實有些為難她了。 從鄧舒月這邊打聽不到,她打算向爸媽打聽,然后再出主意,于是她讓鄧舒月等兩天。 鄧舒月得了她的準信,一顆心落回實處。 第37章 漆黑的夜晚,一家三口圍坐在桌前吃著夜宵。這是張招娣送完貨,路過時買的路邊攤小吃--羊rou串。 這羊rou串是現烤的,經過炭火烘烤,沁出油脂,再刷上一層醬,色澤油亮,吃起來rou質鮮嫩軟脆,味道更是麻辣香醇,獨具風味。 一家三口吃得津津有味。 張招娣一邊吃一邊把張語即將搬家的消息說了。 蘇愛國倒是沒有太大反應,“現在搬走也挺好的。要不然鄧廠長一直窩在家里不出來。” 之前家屬區的人上門探病,每個人都目露同情,鄧廠長那樣心高氣傲的人,自尊心受不了。換個地方,大家不認識他,沒有落差,或許會好點。 蘇以沫也覺得搬家挺好的,唯一不好的就是需要出房租了。不過他們的筒子樓也不是免費的,每個月要付十元,比外頭要便宜一些。家屬區的氣氛怪怪的,鄧廠長待在這兒不利于養病。 蘇以沫好奇,“搬去哪兒?” “蓮花小區。就在后頭,不算遠。”張招娣已經幫忙找好了房子,張語親自去看過,相當滿意。 她叮囑女兒明天在家看書,“我和你爸明天幫他們搬家,顧不上你,你自己照顧好自己。不要亂跑,知道嗎?” 蘇以沫乖巧應了聲‘好’。 她抬頭問爸媽,“鄧廠長一直悶在家里也不是辦法。他這樣的情況能找到工作嗎?” 蘇愛國和張招娣對視一眼,兩人齊齊搖頭。 張招娣嘆了口氣,“現在外面有大批盲流涌入鵬城,他失去雙腿,工作哪是那么容易就找到的。” 蘇以沫早有心理準備,所以也不失望,而是繼續問鄧廠長擅長什么。 張招娣還真不清楚,她沒事打聽廠長私事干什么。 蘇愛國倒是知道得多一些,“鄧廠長是恢復高考后的第一屆畢業生。考上的還是北大。” 蘇以沫眼睛一亮,原來鄧廠長這么厲害。她可是知道第一屆畢業生許多人發展得都很好。也難怪鄧廠長能讓機械廠和一汽合并,想來他也出了不少力。 就沖他有那么多有本事的同學,這人就是現成的大佬人脈。可惜她不是上輩子的經理。而現在她家連個像樣的工廠都沒有。 蘇以沫原本只是想幫鄧舒月一個小忙。現在得知這人未來有不少大佬同學,將來肯定能用得著,也就越發盡心。 翌日,張家搬家,蘇以沫在樓底幫忙看車,不少街坊看到鄧家搬家,有的伸手幫忙,有的沖他們指指點點。 鄧廠長一直半闔眼瞼,由著蘇愛國將他抱上三輪車,自始至終,他都一聲不吭,也沒有抬頭看一眼這個住了好幾年地方。 鄧家的新家離家屬區并不遠,走路過去,也就五分鐘。 這個小區比筒子樓要好一些,至少樓與樓之間挨得不那么近,屋前屋后也有綠植,自行車可以停在單元樓下面。 為了方便鄧廠長的輪椅推進推出,鄧家租的房子是在一樓,房間有五十平,兩室兩廳。小房間非常小。只擺了一張床和一張書桌就沒什么地方了。 但是鄧舒月非常滿意,她躺在床上打滾,笑得靦腆羞澀,“我終于也有一間屬于自己的房間了。” 之前她就非常羨慕蘇以沫,現在自己也有屬于她的房間,這感覺太好了。 除了房間,還有客廳、廚房、衛生間,甚至是陽臺。 陽臺的面積是贈送的,不算特別大,但是晾曬衣服很方便。 搬完家,蘇家一家三口就告辭離開了。 張語想留他們在家吃飯,張招娣以還要送貨為由拒絕了。張語也不能耽誤她做生意,只好作罷。 轉眼過去兩天,課間休息時,蘇以沫把自己的打算跟鄧舒月說了,“你爸可是大學生,北大的。我覺得他可以開個輔導班。” 鄧舒月蹙眉,“可是少年宮不是有輔導班嗎?” “那個輔導班是針對小學生、中學生和高中生的。我說的是出國留學。”蘇以沫之前聽她爸說過鄧廠長的英語說得特別流利。出國訪問,他不用帶翻譯,自己就能跟外國人交流。出國留學要考雅思托福,正是他的機會。 少年宮那邊可沒有這種輔導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