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爸媽卷成首富[九零] 第27節
蘇愛國沒告訴女兒自己要找關系,只說有可能。 蘇以沫見爸爸不想說,也沒有刨根問底,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表情,“我本來就不稀罕跟他們玩。學霸從來都是孤獨的。” 蘇愛國細細打量女兒的神色,沒有半點勉強。 可能女兒年紀還小,根本不理解被人孤立的滋味兒。 他沒再解釋,催促女兒快吃,“吃完飯,我帶你去個地方。” 蘇以沫不明所以,好奇追問,“什么地方?” 蘇愛國卻不肯說。 吃完飯,蘇愛國將碗筷簡單清洗一遍,就帶著女兒出了家門。 院子里為了福利房的事情,大家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討論,有的人沒吃飯,卻也不耽誤,手里端著碗,邊吃邊聽八卦。 有些人在鄧廠長公布標準后,知道自己分不到福利房,痛快放棄了,有些人卻是不死心,互相打聽內幕。 蘇以沫顧不上聽八卦,跟在父親后頭進了機械廠。 擱以前,蘇以沫這個外人不能進機械廠,但是今天不一樣,為了福利房,不少家屬鬧到機械廠,門衛根本攔不住,只能放行。 蘇愛國徑直帶女兒到了廠長辦公室門口,那邊已經擠滿了人。有個中年婦女正帶著四個孩子跪在廠長門口。因為超生,這家每年都會被計生辦罰款,日子過得捉襟見肘。 得知廠里有福利房,就跪在辦公室門口求分給他們一套房。 之前有許多人表示不滿,這會大家都去吃飯。只有廠里幾位領導躲在里面出不來。 不答應就不起來。鄧廠長不可能答應,于是就僵持在這兒了。 這會許多員工吃完飯,路過這邊,沖這家人指指點點。 五個人跪在這兒,中年婦女嚎啕大哭,四個孩子被人議論,臉如火燒,頭幾乎埋在胸口,不敢抬頭見人。如果福利房分配給這家人,那就是與國家計劃生育政策不匹配,這讓晚生晚育的家庭情何以堪。大家心里能沒有怨言嗎?圍觀群眾臉色都不怎么好看。 蘇愛國甚至看到有人偷偷在咒罵這家人不要臉。 也有人跟著一塊鬧,“我家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十口人擠在二十平的小房子里。廠長,你一定要解決我們家的住房問題啊。” 蘇愛國拽著女兒的胳膊出了人群,小聲解釋,“這兩家人的男人就是普通職工。如果咱們家也像他們被許多人指指點點,你真的受得了?” 蘇以沫還是那句話,“爸,這世上總有人說長道短,沒有不被評說的事,沒有不被議論的人。你以為把房子分配給領導,這些人就不會議論了?不!他們還是會的。沒有誰能讓所有人都滿意。除非……” 她摸著下巴,故意賣關子。 蘇愛國被她這賣弄的樣子弄得心癢難耐,難不成女兒有好主意,他急切追問,“除非什么?” 蘇以沫沒有回答,而是帶爸爸往外走,一直出了機械廠,回到家,關上門,她才開口,“除非把福利房變成集資房。我們花真金白銀買。之后廠里就有資金繼續蓋房。大家就都有機會住上福利房。” 集資房是改變住房建設由國家和單位統包的制度,實行政府、單位、個人三方面共同承擔,通過籌集資金來建造的房屋(來自百度百科)。 也就是說福利房是由單位出資,免費入住。可集資房卻要個人出一部分資金。 什么東西只要免費就有一堆人搶。但是只要收費,立碼能排掉九成人。 蘇愛國想也不想就道,“這怎么可能!領導不會同意的。” 分配福利房說是全體員工都有資格,但做主的人是領導。誰還能沒有點私心。最先分到房子的肯定是領導。原本這些領導可以免費拿到房子,現在他主動找領導,說把福利房變成集資房。領導必須掏錢才能分到房,領導能干嗎?肯定不能啊。 他都不用問就能知道結果。而且領導還會恨死他。 蘇以沫聳了慫肩,“那就找可以做主的人。比廠長大一級的人是誰?” 蘇愛國一愣,很快明白女兒的意思,領導不會同意,但是季先生可以說服領導。他可是住房和建設局局長,他說的話,領導肯定要考慮一二的。 昨天媳婦讓他找季先生幫忙弄福利房,他實在開不了口。可現在只是讓季先生幫忙說句話,這人情債就少了許多。蘇愛國覺得這樣也不是不能接受。再一個,大家都是花真金白銀購買,領導也不知道背后是他使的力。所以他們只會以為是上頭改變的主意,他們家也不會被人議論。這個方法好! 蘇愛國摸摸女兒的頭,“周末我帶你去季先生家。” 蘇以沫滿臉疑惑,“季先生?誰啊?” “就是爸爸的恩人。爸爸能到鵬城工作,就是他使的力。他是咱們家的恩人。”蘇愛國笑道,“季先生很愛下象棋,棋術精湛,你可以陪他下棋。” 他現在和女兒下棋,十回有九回是輸的。季先生喜歡下棋,每年兩人都會下一局,但因為他棋藝不行,季先生每次跟他下棋都不盡興。要是換成女兒,季先生說不定可以多下兩回。 蘇以沫恍然,爸爸不善言辭,帶她去季家可以當個紐帶,她自然沒什么意見,一口答應。 她甚至可以猜出來爸爸為什么要帶她去季先生家。這個季先生肯定就是能說服廠里領導班子,把福利房變成集資房的人。 沒想到啊,爸爸居然還有這么好的牌沒打。 晚上,蘇愛國躺在床上看書,張招娣走進來,瞧了他一眼,說是看書,可這眼睛一動不動,明顯在發呆。 她也是無語了,她就是文盲,也知道丈夫沒在認真。 張招娣見女兒將被單踢開,趕緊過去給她蓋上,而后輕手輕腳爬上床,順便推了把發呆中的丈夫,“發什么呆呀?你的工程師就是這么考的?” 蘇愛國被她推醒,揉了揉眼睛,將書合上放到床頭柜。 張招娣問他考慮得怎么樣了,“別人家為了分到福利房,全家出動。連小孩子都跪在廠長辦公室門口。你呢?你明明走走關系就成,非守著你那可憐的自尊心。” 蘇愛國嘆了口氣,把女兒說的話又跟媳婦說了一遍。 張招娣不太清楚集資房的事情,問丈夫區別。 蘇愛國簡單講了一遍集資房和福利房的區別。 張招娣明白了,也就是說自己要花一部分錢,成本比商品房便宜,“那咱們要花多少錢?” 蘇愛國搖頭,“不知道啊。這不是咱們一廂情愿嘛。肯定要領導們同意才能商談下一步。” 張招娣一想也對,她打開抽屜取出存折,讓丈夫算一下家里有多少存款。 蘇愛國每隔幾天就跑一趟銀行存錢,“不算你手里的那些,總共存了一萬六千三百塊錢。” 這幾個月做生意,他們家賺了七千多塊錢,除了置辦東西,多數都攢起來了。做生意是真賺啊。之前攢了六七年才攢了一萬塊錢。這才幾個月啊,就攢這么多。 張招娣忐忑不安,“這些錢夠買房嗎?” 在老鄉,一萬六千塊錢蓋三間大瓦房肯定夠了。但是鵬城什么都貴,肯定不夠。 蘇愛國不太清楚鵬城蓋房要多少錢,但是他確定一件事,“領導家肯定沒我們有錢。” 不說鄧廠長有親媽這個拖累。就說其他領導,不愛存錢,他們手頭肯定沒那么多錢。 張招娣一想也是,“那就成。現在只需要請季先生幫忙說句話,咱們就有機會了。” 她扭頭見丈夫不像昨天那么排斥,知道他對女兒的提議很滿意,忍不住道,“福利房改成集資房,大家各憑本事出錢。收到的錢還可以繼續蓋房,這樣能解決更多職工住房問題,這可是一舉兩得的好事。我閨女就是聰明。” 蘇愛國笑了,語氣說不出的自豪,“是啊。難為她還知道集資房。” 媳婦都不知道,女兒小小年紀卻能知道,可見她平時沒少記大人的話。腦子比他還好使。 張招娣笑瞇了眼,“咱們這一個女兒抵得上別人家兩個兒子。” 她這話沒有指名道姓,其實兩個兒子指的是丈夫的外甥。蘇愛國的養父養母有一個親生女兒,名叫蘇愛紅,和蘇愛國同歲,兩人從小一塊長大。十八歲時就嫁給老家附近的村子,生了兩兒一女。張招娣結婚時,見過蘇愛紅的大兒子,那孩子見到陌生人躲在大人后頭,連頭都不敢露。 蘇愛國沒聽出她的潛臺詞。也覺得女兒腦子真的好使,他想了想,“等買完房,咱們給女兒買一套新書桌。總不能讓她趴在飯桌上寫字。桌上全是油,不衛生。” 張招娣一口答應,“沒問題。”她想了想,“要不然再買個書架?她以后的書肯定會越來越多。” 蘇愛國應了,“你看著辦吧。” 夫妻倆似乎對即將到來的福利房充滿期待,甚至開始暢想擁有它的美好生活。 第27章 接下來幾日,家屬區為了福利房的事情上演幾出罵戰。 之前還有人打牌,這會為了爭房子,全家出動,好像跟對方吵贏,房子就能到手似的。 小孩向來都是跟大學的。大人們之間鬧矛盾,孩子也會受影響。 蘇以沫就發現以前玩得好的小朋友在院子里打起來。 鄧舒月這個廠長女兒更成了香餑餑。不少小伙伴在父母的授意下,送東西給她吃。 鄧舒月也被父母囑咐過,不許收人家的東西,畢竟吃人嘴笨,拿人手軟。吃了東西,就得給人家辦事。 福利房分配太復雜,鄧廠長一人做不了主。 原本鄧舒月放學都要在院子里玩,因為這事,她只能躲在家。 但是家里客人更多,她待在家,被這些客人吵得腦殼疼,只好跑到底樓。 一樓走廊里,有人正在下棋,一方是鄭叔,一方是蘇以沫。不少人都圍在兩旁討論兩人的下棋水平。 “這孩子水平不差。老鄭都下不過她。剛剛已經連輸兩回了。” “昨天老劉也輸了三回。這孩子下棋讓人看不懂。” 鄧舒月擠進去瞧了一眼,發現自己看不懂,她碰了碰旁邊正在觀棋的劉夢薇,“你怎么也在這兒?” 劉夢薇笑瞇瞇道,“家里來了客人,太擠了,我來這邊躲個清靜。” 鄧舒月恍然,看來劉家不比他們家輕松。 蘇以沫將棋子往前挪了兩步,“將軍!” 其他人倒吸一口涼氣,“哇,這招牛!太牛了!埋得太久了。” 好半天,才有人問,“輸了吧?” “輸了。” 鄧舒月和劉夢薇看了半天,愣是看不懂。聽大人夸獎蘇以沫下棋有多厲害。 要擱往常,鄧舒月早就不舒服了,可她不能回家,于是只能躲在這兒,一直待到快到晚上,兩人才離開。 周六早上,蘇以沫吃完早飯,就被母親帶回房間,換了那件鵝黃色連衣裙。 又因為她頭發扎得太簡單,不夠好看,張招娣把皮筋拿掉,將頭發一分為二,兩鬢各分一束出來,每隔幾厘米就用一個發圈綁,中間的部分再用發圈綁上,編成麻花辮。下面多余的頭發分扎成一束,然后把上面的麻花辮交叉綁到下面。 這樣的發型看著清爽可愛,就是頗廢功夫,蘇以沫平時圖省事,都是扎個馬尾就行。 客廳茶幾上擺著幾樣禮品,都是去季家坐客用的。 兩瓶酒,兩條煙,幾斤水果,一個西瓜還有蘇愛國特地早起熬的兩瓶蒜蓉醬。 鄉下人送禮透著股實誠,蘇以沫覺得少了點什么,“季先生家里有孩子嗎?要不要買玩具?” 蘇愛國失笑,“他孩子都快畢業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