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爸媽卷成首富[九零] 第23節
張招娣炒了兩斤花甲,一家三口在樹下,吃著饅頭,填飽肚子。 蘇愛國惦記路旁的花生,跟村民詢問村長家的位置,手里拎著媳婦剛剛炒好的兩斤花甲,登門拜訪。 蘇以沫和張招娣在樹底下等他。 明天他們還要來這邊賣花甲,張招娣當即表示,“明天我要多進點生蠔。一百五十斤,你覺得怎么樣?” 蘇以沫點頭,“成啊。” 沒過多久,蘇愛國就回來了,他手里還拿了一個三齒釘耙,這種可以用來刨花生。 蘇以沫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這種農具了,小時候她經常要跟著父母一塊下地干農活。對三齒釘耙再熟悉不過。 張招娣疑惑看著他,“你拿這個干什么?” 她是想買花生,但是沒想幫人家收花生啊? “這塊地的主人搬到城里去了,就沒怎么管過花生地,地就荒下來了。野草太多,花生長得不行。所以他們也沒空回來收花生。村長幫我打了電話,對方說誰想收花生誰就去。我就跟村長借了這工具。現在天熱,我和女兒正好去收花生。要是等下午,太陽下去,肯定不少人跟著搶花生。” 雖然這邊都是拆遷戶,但是白得的東西,誰會嫌少。 蘇以沫眼睛一亮,免費的?那可太好了。 張招娣瞅了眼天色,“還是我去吧。太陽這么毒,地里的草長得比人都高,小沫去了會中暑的。” 蘇以沫頭搖成撥浪鼓,“不用了。我去。我還沒拔過花生呢。” 小時候她天天下地干農活,曬得小臉黑黢黢,心里恨死種地,曾經立志:等她長大后一定要走出農村,不再干農活。可等她真的長大后,她又特別懷念種田的感覺。這大概就是種田家的基因在作祟。 她現在就特別想再體檢一次。 張招娣也是農村人,她吃過的苦比上輩子的蘇以沫還多,見女兒一心想要去拔花生,想著:女兒從小長在城里,沒有種過地,所以不知道種地的辛苦,心里一陣嘆息。 “行吧。要是累了,你就回來換我,自己不要勉強。” 蘇以沫頷首,“放心吧。” 她拿了兩個尿素袋,跟在爸爸后頭走向那塊花生地。 花生地是按壟種植,看著雜草叢生,其實并不是雜亂無章。只要順著地壟一行行收割花生,不會遺漏一顆花生。 蘇愛國負責用三齒釘耙刨,蘇以沫在后頭撿。父女倆配合默契。唯一不美的是草太高了,總是打到蘇以沫的臉,而且因為野草長得太茂盛,將周圍的空氣烘托得燥熱,悶得人受不了。 蘇以沫小臉曬得通紅,額頭和后背全是汗珠,頭發上更是沾了許多草籽。 蘇愛國刨一會兒花生就回頭看一眼女兒,擔心她中暑,就讓她回去歇息。 蘇以沫抿緊牙關,“我不累。” 她是真的不累,身體的累怎么能叫累呢?這些花生是免費的,白得來的東西,干點活怎么了。 等花生收上來,再把它賣掉,凈賺。多好的事呀。 蘇以沫覺得自己找到了偷菜的樂趣,越干越有勁兒。 她兩只小手動作飛快摘著花生,然后拎著袋子繼續前進。 爸爸很貼心,他刨花生時,會將野草踩平,這樣她摘花生時,就不會覺得悶。 這花生地很荒,兩人刨了兩壟,也沒能將一袋裝滿。 “這花生沒人管,長得就不行。”蘇愛國說起小時候,他家也種過花生,“一壟就能裝兩袋花生。你瞧瞧連三分之一都廢掉了。全是癟的。” 蘇以沫點點頭,“種地賺不到錢。所以他們寧愿把花生爛在地里,也不想請假。” 這時候的私廠沒有休息日,請假就得扣工資。工資可比花生賺得多。也難怪人家不請假。 父女倆刨了兩個多小時還沒將兩袋裝滿,這時候已經快到五點,兩人還要回去做生意,不能再刨了。 蘇愛國讓女兒拖著三齒釘耙,他采用乾坤大挪移的辦法,將兩袋花生來回倒騰,弄到打谷場。 村民們吃完飯,出來納涼,看到這父女倆轉眼刨了兩袋花生,微微有些驚訝。 村長正好也在,蘇愛國又拿了兩斤鹵花生送給村長。 村長客氣一番也就收下來。 有的村民知道那塊地是誰的,蘇愛國一個外村人刨花生,這就是挖他們村人的墻腳,這怎么能行!于是有人不贊同道,“村長,你給阿三家的花生送人,他知道嗎?” 村長笑了,“我打過電話了,他們沒空回來。花生不要了。你們誰想要就去拔吧。” 村民們抬頭看了眼烈日,搖著扇子,“大熱天跑去刨花生,不要命了?” 也有人笑話阿三家的花生長得不好,“那地里全都是草,比我都高,自打花生種下后,他再沒管過。那些花生能結成果,我都覺得稀奇。” 從年初丈量土地后,大家都把地給扔了。畢竟人家已經付了錢,田已經是人家的,他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東西能不能長成不好說,就算長成,也不是他們的。所以大家都沒有種糧食。 阿三覺得地扔在那兒太浪費,所以就給種了。種完之后,他在城里找到工作,一家幾口搬到城里,孩子的學籍也轉到城里,花生地自然也就扔了。 花生成熟那會兒,正是他們發拆遷款的時候,個個跑去城里買三金。哪有人記得阿三家的花生地。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是瞎子,但他們自問現在是有錢人,所以沒人去拔花生,所以阿三那花生地就一直空著。 這會得知阿三不要花生了,節儉一輩子的老頭老太就想去刨花生,但是其他人沒動,他們也不好動。 村長收了蘇愛國的東西,自然為他說好話,“算啦。咱們現在的錢一輩子吃喝不愁。倒是那家人可憐得很。連那么點孩子都帶出來討生活。” 其他人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蘇以沫,這孩子是真的乖巧,才六歲,正是上幼兒園的年紀,本該在家吃著冰棍看動畫片,卻跟著父母東奔西走賣花甲。真的不容易。 于是原先想刨花生的人不想再去,算了,他們是有錢人,跟這些可憐人搶什么。 大家開始岔開話題,問他們最近又買了什么東西。 “你們買金項鏈了嗎?” “買了買了。” “買電視了嗎?” “買了買了。老板直接送到新房,我也想當城里人,在城里買了套房子,正在裝修呢。過段時間就搬過去。” …… 蘇以沫聽著這些拆遷戶的生活,羨慕得不行。這就是一夜暴富的快樂嗎?她也好想有啊。 張招娣讓女兒找錢,喊了幾聲都沒回應,側頭一瞧,女兒直勾勾看著那些人,心中微微一動,拍了拍女兒的肩膀。 蘇以沫這才緩過神,急急忙忙找錢。 有的村民跑過來,“你們家還有生蠔嗎?” 其實他們離海邊挺近的,但是以前家家戶戶都窮,舍不得買海鮮。這會有錢了,什么都舍得花錢買。 中午買過生蠔的人家都在夸它的味道,其他人家不甘示弱,也要吃。 張招娣表示沒有了,“明天有的。” 那人當即就定了二十個。請他們明天一定要給他留著。 張招娣滿口答應。 一家三口忙到晚上九點才回去。 翌日一早,張招娣早早去拿貨,他們比昨天早一個小時到了拆遷村,卻不是為了賣貨,而是為了刨花生。 蘇以沫和蘇愛國兩人配合著刨花生。 蘇愛國累了,就換張招娣,蘇以沫在后頭摘。 早上一個小時,中午三個小時,總共花了四個小時,一家三口終于將這片花生刨完。又收獲了三袋花生。 張招娣和蘇愛國都累得不成,很久沒干過農活,才干這么點時間,手心都長泡了。 蘇愛國更是直言,“種地可比上班累多了,而且還不劃算。” 蘇以沫深以為然,所以后世許多人寧愿進廠打工,也不愿意待在老家種地。那時候的地還都是機器,都沒人愿意干,可見種地之苦之累。 張招娣見女兒忙了半天,也不嫌累,覺得女兒真的很能吃苦。 今天進了一百五十斤生蠔全部賣完,就這還有人家沒買到。得知他們要下周末才能過來,有些可惜。 有人饞得不行,問他們能不能賣醬。 “我明天自己去買生蠔,你這個醬,我不會熬。你賣不賣?” 哪有人將送上門的錢拒之門外的道理。明天張招娣去電子廠門口賣花甲,不賣生蠔,這些醬留著也是自家吃。能賺錢當然好。 她當即就把剩下的蒜蓉醬全賣了。 只有半瓶,對方給了兩塊錢。 晚上,張招娣等女兒睡著了,推了下昏昏欲睡的丈夫,“你說咱們能不能把小沫的戶口遷到鄉下?” 蘇愛國累了一天,正打算美美睡一覺,迷迷糊糊時被媳婦推醒,聽到媳婦的話,他瞌睡蟲全飛了,當即從床上坐起來,“你胡說什么?” “我不是說遷到g省,我的意思是遷到這邊的農村。”張招娣碰了碰他胳膊,“難道你就不羨慕那些人可以拆遷嗎?我可是聽那些大娘說,他們拆遷至少都能分三四套房,還有補償款兩百多萬。在城里都能買好幾套。多劃算啊。” 蘇愛國動了動疲憊的身體,能不羨慕嗎?擱誰不羨慕。可是…… “把她戶口弄到鄉下,哪有好學校愿意收她。” 這時候學校都是跟著戶口走。漸漸形成了所謂的學區房。就比如蘇以沫即將要去的小學就是兩家工廠合辦,只要是職工家屬,孩子戶口在這邊,都能進去就讀。 張招娣卻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可以讓她去私立中學。私立中學不是學區房。沒有這個限制。” 蘇愛國有些意動,但是想到私立中學那高昂的學費,他有點打退堂鼓。 張招娣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那個志遠中學就是私立中學,每年都能考第一。難道你不想女兒將來能考上清華北大嗎?為了女兒,花再多錢都值得。” 蘇愛國被她說的心頭火熱,要是小沫真的能考上清華北大,他做夢都能笑醒。 但是他到底還有幾分理智,撓撓頭,“我覺得咱閨女挺聰明的,不需要讀私立中學,一樣能考上清華北大。” 張招娣嗤笑一聲,“拉倒吧。你看那個花生地,還是上好的沙地呢,最適合種花生。就因為沒人打理,花生減產一大半。人跟花生是一樣的。沒有名師指導,肯定不能成才。” 蘇愛國有些不服氣,“我可以教她啊?咱閨女一點就透,不是那種笨小孩。” 雖然他不是名師,可好歹也是高中生。教女兒綽綽有余。 張招娣白了他一眼,“你之前不是說你初中知識都忘光了嗎?” 蘇愛國有些心虛,他好像確實不如名師。女兒去私立中學也不是不行。 張招娣把拆遷后能得到一筆巨款說了。 蘇愛國越聽越激動,這世上就沒有不想不勞而獲的人。他也不例外。蘇愛國摸摸下巴,思考這事的可行性,“遷戶口找關系還是能辦到的。但是能不能分到地才是大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