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重入龍門
一語不合,當下就動起手來,那黑白無常武功甚高,但張天豪身為一幫宗主,武功豈會弱,黑白無常當下聯手而上,斗了三百多合,也只是打了個平手。你道是為何,原來這張天豪一身鐵布衫的橫練功夫,不要說是拳腳相加,就是刀劍也奈何他不得,那兩人見久斗不勝。 那黑無常不知何時從身邊的包中取出一柄刀來,說著,張丙龍用手一指無風的那柄天刀道:“就是這把刀。”只見刀光閃過,張天豪竟被此刀斬為兩截。 殺了張天豪之后,黑白無常便即離去,臨行時放下話來,以后在江湖之上,海獅幫一律奉幽冥島號令,如有不從,下場便是今日張天豪這般。說完飄然而去。 其時,海獅幫總舵之中,除了張天豪的幾名心腹弟子之外,再無旁人,張丙龍是張天豪唯一的兒子,此時尚在北方辦事,聽得父親噩秏,馬不停蹄,星夜趕回總舵。 料理好父親的喪事,張丙龍知道要報此仇,著實不易,不要說現在父親已不在,就是父親在時,要想與幽冥島抗衡,也不過是以卵擊石,自取其亡,此事必須要聯絡多個門派。 當下與幫中首領召開會議,共商此事,那些首領不是張天豪的得力弟子,便是平日深受他的大恩,當下先一致推舉張丙龍為新幫主。然后由決定分頭聯絡江湖中與本門熱絡的一些門派,共抗幽冥島。 張丙龍自已便帶了幾名師兄弟和手下,赴河南聯絡鐵錘門。誰知走到半路竟與鐵錘門的人不期而遇,雙方一說來意,竟同時大驚。 原來,鐵錘門竟也于日前受到幽冥島要求收并的要求,而且去的人竟也是黑白無常,掌門秦天基性如烈火,如何肯就范,以一雙鐵錘會黑白無常,竟也被天刀削去雙手。從此成了廢人。鐵錘門這次也是傾巢出動,也是以同樣目的來聯絡海獅門的。 海獅門和鐵錘門的人會合后,一路上想聯絡其它門派,想不到的是,竟有多個門派已被幽冥島收伏。而也有些不服的竟也遭了他們的毒手。有些較小的門派竟有被滿門盡殺的。 這一日,張丙龍來到這里,想不到他一名師兄竟認出了無風身上背著的天刀。原來這名師兄當日張傳豪與黑白無常比武之時,便在現場,故此識得此物。因此便有了適才相斗的一幕。 無風這才明白,為何他們會誤會自已是黑白無常一伙的了,原來是這柄天刀惹事。 當下也不隱瞞,將自已如何故宅懷祖,如何遇黑白無常,如何聽他們說這刀的來歷,如何與他們相斗并奪刀之事,一一說明。 張丙龍等人尚有些將信將疑,吳震山道:“陸少俠確是當年陸文龍將軍后人,這一點張掌門請勿相疑。”吳震山身為丐幫白虎堂長老,說話何等份量,張丙龍等人當下再無疑惑,不由對無風連表歉意。 無風道:“我手中的這柄刀乃是當年中原大俠遺物,想不到今日卻落在歹人手中,作了這許多憾事。”吳震山道:“著啊,這柄刀當年在中原大俠手中不知殺了多少壞人,可見錯不在刀,而在用刀之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今日陸少俠得了此刀,那是此刀得遇其主,足可造福武林了。”眾人連連稱是。 剛才聽他們說,幽冥島大舉出動,無風心念一動,突然想到那日百鳥宮要龍門幫聽她們號令,而她們已是幽冥島麾下,顯然,這樣一來,幽冥島就能間接控制龍門幫了,這計好厲害。 想到這,無風不由掛念龍門幫魚老幫主及史明河,花明樓,心想幽冥島辦事如此狠,又豈能輕易放過龍門幫,當下見此間事情已了,便匆匆告別。準備去龍門幫一走,探望幾位幫主。 吳震山道:“陸少俠慢走,說起幽冥島,我倒還有一事,剛才聽張掌門說幽冥島對中原武林門派有大舉入侵之勢,但對我們丐幫卻是兩樣,數日之前,本幫接到幽冥島李島主親筆書函,邀幫主于八月十五上島賞月飲晏,這卻是為何?”眾人聽他如此說,也是大感不解。 無風這才想起那日在蓋天大王府遇到的朱文伯也稱是幽冥島人物,卻不象是壞人,還邀請也于八月十五上島觀月,此事倒是奇了。一時也想不明白。 不一日,無風已來到龍門幫轄地,剛進了總舵,無風見了眼前景象,不由大感異樣。原來,進進出出的幫中弟子無不帶了重孝,顯是幫中有重要人物過世。無風心想,看來我所料不差,幽冥島果然動手,想必三位幫主已遭不測。 進了大門,通入姓名,只見一人勿勿迎出。無風抬頭看時,卻時花明樓,不由心中一寬。當下忙問道,幫中出了何事,花明樓道:“說來話長,陸少俠你先進來說話。” 兩人進了內堂,只見里面已布置成了靈堂。供桌之上,豎著一塊靈牌,正中書的是“龍門幫先幫主魚騰蛟之神位”,無風不由啊的叫出聲來,急問花明樓道:“魚老幫主他......是不是幽冥島......”花明樓聽他說到“幽冥島”,身子一震,回道:“你說什么?那日自陸少俠走后,本來已無什么大事,哪知過了一段日子,少幫主竟然舊傷復發,再用火鳳之冠治之,竟也無用。不數日,便不幸夭亡。老幫主得子很晚,如今心傷愛子之亡,整日里悶悶不樂,終于一病不起,幫中之事便由我和史兄弟二人料理。過得一段日子,幫主終于不治身故。好好一個龍門幫頓時群龍失首,自是上下悲慟,但還可支持,哪料得過不了幾日,史兄弟竟然不辭而別,和我也不打個招呼。這樣一來這幫中大小之事,自然全部落到我了頭上,承幫中兄弟看重,推我做了幫主,唉,我哪有這本事,不過勉強應付,不致認這幫從此散了。”說著噓唏不已。 無風聽他說完,心中自是十分悲痛,但寬慰花明樓道:“花大哥,天有不測風去,人有旦夕禍福。常言道:“今天脫了鞋和襪,不知明天穿不穿。”你就節哀順變吧。不要氣壞了身子,幫中大小事務還要你來打理。只是史大哥竟然如此不辭而別,不免讓人寒心了。”花明樓道:“這也怨不得他,縱是夫妻同林鳥,大難來時也要各逃性命。何況外人,要不是看在和老幫主八拜訂交,一個頭叩到地上,兄弟一場,不忍棄了他親手開創的基業,我也早就走了。”無風聽他言語間雖未怪史明河,但言下之意,卻大有怨詞。當下道:“花大哥義氣當先,單是這份為人的肝膽,魚老幫主地下有知,也會銘感五內的。” 當下花明樓引無風來到靈堂,無風點了香燭,到魚騰蛟靈前恭恭敬敬磕了幾個頭。燒了一些紙錢。 夜間,就在龍門幫的客房內歇了,無風睡不著覺,就披衣來到花明樓住處,從窗口望去。見他也還沒有睡,正聚精會神在燈下批一些幫中往來的文書。當下敲門,花明樓開了門,見是無風先是有些驚訝,問道:“陸少俠,你還沒安歇,這么晚了,找我有事?”邊說邊將無風讓進門來。 無風開言道:“花大哥,我心中還有些不明白,你日間說少幫主是舊病復發身亡的,也就是說那日取來的金翼火鳳之冠并沒有治好他的七毒欺心掌之傷。” 花明樓道:“不錯。” 無風道:“這就怪了,要么是那日葉神醫誤診,而其實少幫主中的不是七毒欺心掌,要么是史大哥那日取回的不是真的火鳳冠,或是藥的用量和用法上有問題,但葉神醫的醫術如此高明想來不會有錯吧,我們完全是遵照他的囑咐而行的啊。而且那日少幫主用了這火鳳頂冠配制的藥物,確是大好了啊。”花明樓道:“不錯,我也常在想這件事,中間也有許多不明白處。可少幫主舊病復發,這事幫中弟兄卻全是親眼所見,而且從少幫主所表現出的癥狀,確是舊病,你說奇也不奇。”無嗯了一聲,心中卻在想另一件事。 過了一會,無風又問道:“花大哥,你有沒有聽說最近幽冥島在中原大舉行動,想要并吞中原武林。”花明樓道:“此事略有耳聞,可對我們幫卻一反常態,還派人送來帖子,說是要我們幫幫主參加八月十五的幽冥島海上觀明月大會。” 無風奇道:“龍門幫也收到貼子了么?”花明樓道:“是啊,陸少俠為什么這樣問?”無風自言自語道:“奇怪!奇怪,這是為何?”他心中想的是為什么對有的門派幽冥島是趕盡殺絕,而有的卻是禮敬有加,這中間難道另有隱情。心中不由疑惑重重。 第二日,無風來找當日龍門幫中的舊兄弟們問問情況,但找了半天,只找到一個又聾又啞的廚房火工師父,原來這火工師父當日無風在龍門幫時常照顧無風,雖不能說話,但心地十分良善,他見了無風不由又驚又喜,當下無風幫他在廚下燒了一會火。 無風做了一些手勢,大意是問他當日哪些兄弟們都在哪兒,那火工師父也做手勢回應,無風當日和他相處之日甚久,懂得他的手語,見他做的手勢是走的意思。無風點了點頭,表示懂了。無風心想,原來,弟兄們都走了,唉,樹倒猢猻散,老幫主一去,幫中弟兄也作星散,看著昔日好生興旺的龍門幫,日漸凋落,無風心中也不由得一陣難過。 無風又住一夜,因為是月初,天色早早暗了,月色甚淡。無風在床上運了一會德化道人所傳的丹霞神功,自覺武功進境近來慢了許多。想起道長所說,知道越是上乘的功法,練到一定階段,其進境越慢,有時甚至會退一步,再進二步,所以倒也不急,只是每日飛練,并不間斷。 走完一遍小周天,無風漸漸入睡,睡到三更左右,無風迷迷糊糊中聽得窗戶似乎嗒的響了一下,無風身具上乘武功,耳目自是極為警覺靈敏。當下靜氣吞聲,并不出聲。過得片刻,無風鼻中竟聞得一股淡淡的幽香。無風靈臺清明,馬上意識到這是一種極厲害的迷藥。當下屏住呼吸,不讓迷藥入口。假裝沉沉睡去。 果然,一會兒,窗子開了一條縫,一條黑影輕輕飄入。 只見那黑影落地之后,高抬腿,輕落步。將近床邊之時,一貓腰,身子貼地滑行。到得床邊,只見他先是側耳靜聽了一會,見床上之人并無聲息,當下將手伸到無風鼻下,探他的呼吸。 無風見此,心中暗笑,當下潛動神功,閉上呼吸。此人顯已認為無風已中了迷藥,當下直起身來,從靴中摸出一柄解腕尖刀,向無風胸口刺下。 眼看將近心口,此人只覺手腕一緊,已被無風左手握住,此人知道不好。想要掙脫,哪知握刀的手如套在一個鐵箍之中,竟不能抽動分毫。 無風一個側身,已翻下床來,笑道:“何方賊子,膽敢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加害小爺,今日叫你死得難看。”那人眼看逃跑無望,咬牙切齒道:“哼,你休想知道。”無風剛要說話,只見此人身子一軟,如一團爛呢般癱在地下。無風一驚,說道:“你......”不知他耍什么詭計,當下也不松手,但過得良久,此人也不動。無風握著他腕子,只覺得他脈搏已絕。 無風心下驚疑不定,自思自已也無什么生死仇家,為何此人先是以極厲害的迷藥,而后更是要取自已性命,此事也太過蹊蹺。 無風將此人尸身上下搜了一邊,除了一些銀兩,汗巾,火石及一個吹迷藥的竹筒之外,再無其它東西。只是左肩之上揭掉了一塊一寸見方的皮膚,傷口還是新的。無風正思想,聽得門外腳步聲響,花明樓的聲音已傳了進來,“陸少俠,陸少俠,你有事嗎?”無風在房內應道:“花大哥,我還能在這應你,說明我還沒事,不過差一點就不能應你了。”花明樓驚道:“怎么了,難道有什么不妥嗎?”無風此時已將燭臺點上,用手一指此人的尸體,道:“你看。” 花明樓走得近些,將身子湊上前來,道:“這......此人......他來行刺少俠......” 無風道:“還好,我命比他大,不過我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獰笑了一下就死了。” 花明樓看著此人口角流下的黑血,蹲下身來,將他的嘴頒開。看了一下,道:“他是中毒死的,你看,他這顆牙齒里裝的全是劇毒,只要情勢危急,只要咬碎牙齒,便可自盡。”無風道:“原來如此,怪道他臨死全笑了一下,原來是在咬碎牙齒。只是他為什么要自殺呢?”無風沒等花明樓接話,又道:“是了,他一定是怕我逼供,要他說來歷,而他又不愿意透露身份,故此這樣做。” 花明樓道:“正是。少俠出道不久,江湖經驗已是老到了不少。可這人究竟是什么人呢?”說完,凝神苦思。 無風道:“我已搜遍了他全身,也沒找到可以說明他身份的物事,只是他的左肩上有一處皮外傷,象是新近的。”花明樓噢了一聲,顯是還在思索,過了一會,他問無風道:“陸少俠最近在外可得罪了什么人,或是有何仇家。”無風搖了搖頭,心想,自已得罪的人是不少了,可是要說生死仇家,卻是說不上,那日在帥府祖宅擊敗黑白無常,自已是以衣服蒙了面的,在松林中幫助丐幫擊退兩僧和叛徒,那時天色昏暗,面目也未必看得清楚。再退一步說,就是自已的仇家,也未必有本事找得到這兒。 兩人一直坐到天明,分析此事,也無頭緒。無風在床上看了一下,發現自已放在身側的天刀還在,心下略寬。 無風自入江湖以來,縷遭兇險,心中暗想,人們都說江湖險惡,以前也無體驗,現在經歷了這么多事,體會良多。而心中的疑問卻也是越來越多,幽冥島主究竟是何等樣人?為什么要興風作浪?龍門幫少幫主為什么突然舊病復發而亡?幽冥島為什么厚此薄彼,對江湖中門派的態度炯異?師父石人清究竟為何人的救?現在何方?還有岳元帥的寶圖和七帝藏寶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