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羸弱不可欺 第1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小姐的惡犬(GBG NP 惡女萬人迷)、南渡龍蛇錄、反派小媽覺醒之后(NP)、死遁后我生了只毛絨絨[穿書]、紅樓花下客、就愛那么多、卿卿俏寶、黑心團寵帶著物資重生了、續(xù)約情婦、借口
混跡長安各坊的閑漢消息最為靈通,很容易就能打聽到。 “此外,還要請您幫忙尋兩個可靠之人,保護我們家的安全,會給酬金。”杜清檀把一塊小小的金子遞給朱大郎:“這是定金,事后另有酬謝。” 朱大郎并不肯接,豎著眉毛瞪著黑豆眼不耐煩地道:“孤兒寡婦的,誰要你的錢!你父親不嫌我是個粗人,與我平輩論交,以兄弟相稱。你該叫我一聲叔父。” 杜清檀并沒有什么門第觀念,便宜老爹的朋友,叫聲叔父理所應(yīng)當(dāng),當(dāng)即便叫了:“朱叔父。” “唔。”朱大郎叉著腰道:“你那伯母講究得很,怕我?guī)Ю哿四銈兊拿暎蛔屛业情T,這便淡了。我若早知你被欺辱至此,必不肯善罷甘休!你回去罷,這件事交給我了!” 言罷就要送她上車:“待我叫人送你歸家,暫時就叫他們替你們看家。” 伸手朝兩個壯漢招手:“李二、馬四,過來送我這侄女歸家!這幾日你們都跟著她,聽她調(diào)遣。” 那二人正要過來,獨孤不求已經(jīng)走了過來,與朱大郎兩下里一對面,大眼瞪著小眼,都抱著膀子,誰也不讓誰。 “這誰啊?”朱大郎長在市井之間,渾身惡霸蠻橫之氣,豎眉瞪眼,大有一言不合就揮拳相向的意思。 “這是獨孤公子。”杜清檀連忙介紹:“之前就是他幫忙救下的團團。今日正巧遇著見,便請他幫忙送我過來。” 朱大郎不爽:“那他這樣瞪著我?” “有嗎?”杜清檀就算看出來也要裝瞎。 “當(dāng)然沒有!”獨孤不求勾起紅艷艷的嘴唇,笑得十分友好真誠:“就是好奇?zhèn)b士長什么樣罷了。” 朱大郎頓時看他順眼許多,大力拍著他的肩頭道:“下次一起喝酒!” 有錢好辦事。 杜清檀回到永寧坊,先給獨孤不求等人在附近賃了客店,再大包小裹地回了家。 楊氏還沒回來,她將今日買來的藥材、食材鋪陳開來,稱三錢桂枝、兩錢半白術(shù)、一錢二分甘草、一兩薏苡仁,遞交采藍: “前三味清水煎兩次,去渣,留取湯液煮薏苡仁為粥。我今天的晚飯就吃這個了。” 采藍十分懷疑,并不敢動:“這……能行嗎?萬一那什么……您會不會被毒死?” “死不了。”杜清檀看著這丫頭的蠢樣子,決定親自動手:“我來吧,你幫著燒火就好。” 薏苡仁難煮費柴,杜清檀先把它泡上才去煮桂枝白術(shù),她做得慢卻不生疏,甚至還很享受入迷。 采藍看著這么個陌生又熟悉的五娘,愁兮兮的把臉皺成一團,萬一毒死了怎么好! 楊氏踩著暮鼓進的家門,踏進院門就看到院子里跑著十幾只“嘰嘰”叫的小黃雞,于是愣了:“這?” 杜清檀在廚房里回答她:“我買的。小雞也是才讓人送來的,以后呀,咱們自己養(yǎng)雞賺雞子兒吃。” 雞長大了,就會“病死”或是“意外死”甚至可能“自殺”,那時候就可以拿來煮湯吃rou打牙祭啦。 楊氏皺眉:“不是,錢從哪兒來的?” 采藍和老于頭緊張得不敢呼吸,一個藏在門背后,一個藏在角落里,都不敢吱聲。 “我在柜子里找著個金鐲子,拿去金銀店里換了些錢。成衣鋪里的債務(wù)已經(jīng)結(jié)清,大伯母不用擔(dān)心。” 杜清檀撒起謊來眼都不眨,比天上的太陽還要坦然。 楊氏肯定不信:“什么金鐲子這么好找?你早些時候怎么不說?” “其實是我娘留下的遺物,我之前想著做個念想,所以一直瞞著沒和您說……” 杜清檀絞著自己的衣角,細聲細氣,很是羞愧的樣子:“大伯母不要怪我自私。” 楊氏萬萬想不到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竟會私賣藏書,只看她這嬌怯脆弱的模樣,心就先軟了一半,嘆道:“我怪你做什么?你這不都拿出來了么?” 杜清檀就湊過去給她捶肩捏腿:“大伯母辛苦了。” 楊氏看看侄女,再看看團團,好容易才忍住沒哭出來。 孤兒寡婦,怎么這樣難! 第17章 全家都要壯壯的 團團眨巴眨巴烏溜溜的大眼睛,從懷里掏出個尚且溫?zé)岬碾u蛋塞過去:“阿娘,這是十二叔婆給我的,你吃!” 楊氏哪里忍心吃:“給你jiejie,娘不愛吃。” “這可巧了!我今日也買了些雞蛋,每個人都有。” 杜清檀拿出雞蛋分給余婆子等人,“本來油煎雞蛋更香,但是采藍不許,說是費油!” 語氣忿忿的,很是不滿。 楊氏被她逗笑了:“采藍會當(dāng)家,比你強。” 一家子坐下來吃晚飯,楊氏看到了杜清檀的粥:“這是什么?” 杜清檀先喝了一大口才道:“桂術(shù)薏苡仁粥,很適合我的癥狀。” 楊氏懷疑地拿過去翻看,她倒沒覺著會毒死人,只是擔(dān)心:“會不會和你現(xiàn)在用的方子相沖?” “不會,我不是胡來。甘草反甘遂、京大戟、海藻、芫花,烏頭反貝母、瓜蔞、半夏、白蘞、白芨……” 杜清檀現(xiàn)場背了一段中藥配伍中的“十八反與十九畏”,笑嘻嘻地道:“還有食物相克,有白術(shù)勿食桃、李、蒜、青魚、芫荽、雀rou,有甘草勿食菘菜……” 楊氏沉默許久,啥都沒說,只把粥還了回去。 杜清檀又道:“我瞧您最近睡得不好,似乎排泄也不通暢,給您煮了鍋胡桃仁沙參湯,等會兒您喝了吧。” 楊氏臉一紅,嗔怪地道:“什么排泄!好好的女兒家,說得這么粗魯!” 說著,卻又多了幾分期待,她近來蒼老得厲害,月事亂了套,夜里常燥熱不堪,難以入眠,常常便秘不舒服,腰還酸,加上心煩事多,其實已經(jīng)撐不住了。 她自己曉得該看大夫調(diào)理,只是沒錢,苦熬罷了。 杜清檀不以為然:“也沒外人,怕什么?” 楊氏默不作聲地用過飯,小心翼翼地嘗一口胡桃仁沙參湯:“怎么還是甜的?倒也不難喝。” 杜清檀道:“放了赤砂糖。” 楊氏皺起眉頭:“糖那么貴!其他配料也不便宜吧?給我浪費了。” “一兩胡桃仁,四錢沙參,生姜四片,赤砂糖些許。” 杜清檀道:“不貴重,但能調(diào)養(yǎng)您的身體。大病起于小病,團團還這么小,我又這樣,萬一您病倒了,我們怎么辦?” 團團配合地癟了嘴:“阿娘不準(zhǔn)生病!” 楊氏再是堅強,也紅了眼眶,低著頭悶了片刻,抬頭微笑:“哪里就至于如此了!行吧,你既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我便喝了。” 言罷,一飲而盡。 這是孩子的孝心,哪怕不贊同、不相信真能治病,也要把它喝光。 喝完這劑后,不許孩子再折騰也就是了。 杜清檀勾唇而笑,熬了一大鍋呢,最近天還涼爽,每天燒開兩次就不會壞,吃上幾天也該見效了。 沒有強健的體魄,怎么和人干仗?所以全家都要壯壯的! 待到團團睡了,楊氏方拉著杜清檀的手輕聲道:“族長病了,還挺重。答應(yīng)等他稍好些就出面辦這件事。” 先前尋不著人,或許真是碰巧。 隔了這么多天一直沒音信,十二叔公夫婦陪著上了門,好巧不巧又病了。 只怕生病是假,而是蕭家走動過了。 畢竟現(xiàn)如今的杜氏,真比不上蕭氏風(fēng)光,底氣不足,難免會慫。 何況孤兒寡婦并不重要,不值得冒險。 這是雙管齊下,非得把她們逼死呢! “估摸真是病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我不急,您也別急。” 杜清檀心里生起一股戾氣,想要她死,想要她低頭,她偏要咬著牙爭上一爭,哪怕就是因此死了,也要撕掉對方一塊rou! “大伯母,咱們家可還有什么往來比較密切,身份地位與蕭家相當(dāng),能幫上忙的親戚友人?” 楊氏想了片刻,道:“你爹從前的好友不少,但大多與他一道卷入那事,或是身死,或是被貶,余下的都是明哲保身的。倒是我娘家這邊,有個遠房族叔在任宰相,或許能夠?qū)に麕兔Α!?/br> 杜清檀記在心里,另有一番思量。 也不知是不是杜清檀煮的胡桃仁沙參湯起了作用,也或許是楊氏累了,總之當(dāng)天夜里她睡得很熟,再未像往常那般熱醒。 次日一早又飲過一碗后,積累三四天的大便終于暢通了! 一通百通,楊氏舒服了許多,本想夸夸孩子,又怕惹得杜清檀繼續(xù)往歪路上走,便悶不作聲。 杜清檀也不問她如何,張羅著給老于頭熬補血安神湯,又練五禽戲,還鼓勵全家一起來。 于婆和采藍站在一旁看熱鬧,就是不肯動。 倒是團團跟著練得歡快。 忽聽隔壁王家一陣雞飛狗跳,大人罵孩子哭的,好不熱鬧。 楊氏不愛管鄰居的閑事,于婆卻是個愛cao心的,豎著耳朵聽了會兒,搖頭嘆氣:“王家三郎腹瀉,拉在床上了。” 楊氏不贊同地道:“孩子也不是故意的,罵他做什么?” “請大夫買藥花錢,還要買水、花時辰洗被褥,王娘子事多,心里煩吧。都是窮鬧的。” 杜清檀緩緩收功,取了兩個雞蛋徑自往外走。 “你去哪里?”楊氏一直盯著她呢。 “去探病。”杜清檀理所當(dāng)然地道:“王家不是常幫咱們嗎?三郎病了,得去看看。” 楊氏覺著小孩子腹瀉不是大事,又是兩隔壁就沒多管。 杜清檀出了門,但見對面街邊蹲著李二和馬四,卻是不見獨孤不求,便猜他怕是躺在客店里頭睡懶覺。 她快步朝那二人走去,遞了個錢袋子過去:“麻煩哪位去和我朱叔父說,要請他重點打聽那位在任的楊相公都有什么喜好,以及家里的一應(yīng)情況如何。” 馬四立刻去傳信,仍留李二在附近看護。 杜清檀敲響了王家的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