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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溯此舉,就是想在根源上解決此事,新政令百姓受益,百姓感恩戴德,此時告知他們真正的幕后功臣是誰,正是將沈奕推上臺前的最好時機。 沈奕心里明白,也不?推脫,“子尋安排便是。” 秦溯等的就是沈奕這句話。 一人自然是高處不勝寒,秦溯更想讓始終站在自己身后的沈奕同自己站在一起,如她最開始跟沈奕說的那樣,這萬里江山,應當是她們的。 秦溯做事向來雷厲風行,說風便是雨,一同沈奕說定之后,第二天早朝,秦溯便宣布了此時,一時嘩然。 此時沈奕先前布下的民間通報也發揮了大用處,整個京城幾乎沸騰起來。 民間通報上的內容并不似官方那般冷冰冰的,而是多了些修飾解釋,更為詳盡,來龍去脈如同講故事一樣說得清清楚楚,也更能令人信服。 宮外的喧鬧秦溯和沈奕自然也是有所耳聞,在民間通報的各種渲染下,想來也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眼看著差不多了,等到消息都開始往周邊郡縣傳播的時候,秦溯?次將南巡的消息公布出來。 這次的民間通報甚至不用自己編撰,光是第一時間冒出來拍馬屁的官員文人,就已經寫了不知道多少的文章歌頌,將此次南巡的意義直接拔高到無上限的地步,連秦溯瞧見了,都覺得離譜。 “比朕信口胡謅的都要離譜。” 秦溯瞧了一眼,嗤笑一聲,看向面前站著的衛子康,“衛大人,你自己瞧瞧你將這些大人都嚇成何種模樣了?” 此次眾官員如此積極,一部分是因為先前拍皇后馬屁的時候讓民間通報搶了先,讓民間通報一躍成了皇家民報,實是讓眾人眼紅,另一部分就是衛子康最近大刀闊斧,又揪出了不少渾水摸魚,趁著推行新政,想要中飽私囊,或者扶持家中之人攬權謀利的jian臣,一時人心惶惶。 “多謝陛下夸獎,臣日后定然?接?厲。” 衛子康當然聽得出秦溯的好賴話,拱手垂首,說出的話當真是甚合秦溯心意。 此次南巡已定,即日出發,衛子康等數十位大人隨行,虞琛晉少云負責率兵護衛,沈丞相等眾位經不起顛簸的老臣留守盛京。 先是陸路出了京畿,到了靜遠郡,?登上早已備下的龍船,一路南下。 秦溯同沈奕二人坐在甲板上,二人衣著輕簡,瞧著沿途的景象,目之所見,河面寧靜寬闊,水流平穩,一眼望去,已有諸多新建的碼頭,正待行船。 “李大人這是用了什么樣的法子,如此之快變出這么一條運河來?” 秦溯手撐著頭,龍船極大,行在水面上亦是極穩,桌子上還放著新鮮的瓜果,她時不時拈上一個,經過幾個月的cao勞忙碌,如今閑下來,自然是分外愜意閑適。 不過現在看著這條運河,秦溯怎么都不敢相信這是幾個月的時間便能造出來的,就算是加重徭役,強征數萬百姓前來晝夜不停地修,應當也不會如此之快。 “已瞧過了,李大人此舉甚為高明,并未征收一人,而是全靠百姓自發來的,且李大人按勞給百姓銀兩,包著吃食,晝夜不歇,周圍郡縣的青壯年皆來了,余下些年長或者婦孺,便在家中忙農務,農忙之時不長,但凡擠出些時間,那些百姓便爭先恐后地來修運河,倒是比強征有用多了,并且先前因為江南地區加重的賦稅,百姓家中皆是捉襟見肘,能有這般好機會,誰也不想錯過,甚至有舉家遷來修運河的,就為了那一口吃的。” 沈奕自從知道了這條運河,就讓人送來了運河修建的消息,現在早已經看完了,不得不說,這位李大人也是敢做敢為之人,如此之法,絕妙。 秦溯聽過,微微挑眉,閑閑地搖了搖手中的扇子,“當真是好法子,我這身邊啊,當真是人才濟濟。” 沈奕聽著秦溯這番話失笑,瞧她這得意樣子,怕是尾巴都要上天了。 “你就不怕人才多了,有一天會有人覬覦你的皇位?” “我若是怕,我便不是秦溯,”秦溯毫不擔心,給沈奕喂了顆荔枝,“這天下,大可能者居之,誰人若能光明磊落地靠實力將我秦溯從這皇位上拉下去,那我讓給那人又如何?” 秦溯向來有這般的底氣,在她的世界里,就是強者為上,而她有這個信心,她就是這世間最高的皇。 脫離了冗雜的政務,到這廣闊天地之間,秦溯便又意氣風發起來,眉宇之間雖是消了曾經的少年意氣,但是卻更多了些身居高位,掌控天下的威儀。 沈奕看著秦溯,面上帶著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婉笑意,這便是她的心上人,是她一眼看去,就如神明降世般烙在心上的全部, “折子批完了嗎?” 沈奕回了秦溯的話。 當即秦溯的神情便萎靡起來,委屈地縮在椅子上,又剝了顆荔枝塞進沈奕的口中,夸張地跟沈奕形容,“又不是什么重要的,盡是些瑣事擾人,屁大點事也要上折子,還寫得那…… 么長,看得我眼睛疼,還有那滿篇的歌功頌德,等回頭我便讓衛子康揪出這幾個整日正事不干,竟琢磨這個的蛀蟲,一并打發去鄉間養豬。” 沈奕聽得失笑,也給秦溯遞上個葡萄,“先前大臣上奏不積極,你便要賞他們大板,這嚇得眾臣趕緊將諸事都上報,你反而又嫌煩,你這皇帝,太難伺候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