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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溯站在院子中,仰頭看著一寸寸落下的日頭,不由后悔。 “萬金難買早知道,且往好了想想,萬一今日沈小姐就住在道觀中,并未回京呢?你姨母那道觀,我記得沒人能找到吧?” 秦邈開導秦溯,畢竟現(xiàn)在軍隊都派出去了,若是再有意外,那也是無能為力了。 秦溯也只能這樣想,但是這樣的想法卻絲毫不能給她帶來多少的心安。 秦邈看不得秦溯這番煎熬的樣子,干脆眼不見為凈,回了自己的玄音宮,只留秦溯一個人等著消息。 秦溯在宮中煎熬的時候,沈奕和虞箜已經(jīng)在橙顏等人的護送下下了山,上了官道,坐的還是秦溯帶去的那輛馬車,走得也不快,奢華舒適的內里并不會讓人因為路途遙遠而太過疲憊。 沈奕燒已經(jīng)退了,精神也恢復了些,虞箜閑來無事,便拉著沈奕考沈奕的算數(shù),結果倒是讓她有些意外,比她預想中的還要好上很多。 二人在馬車中正說著話,絲毫不知前方潛藏的危險,直到剛下山?jīng)]多久,橙顏覺得有些不對勁,令眾人停馬的時候,虞箜和沈奕被這急停的馬車晃了一下。 “出什么事了?” 虞箜到底是見過大風浪的,第一時間冷靜下來,沉聲問外面的橙顏。 “有埋伏,請道長照顧好沈小姐。” 橙顏說完這句話,果然就看見前方的絆馬索飛起,緊接著一群黑衣人從路兩邊沖了上來,將馬車團團圍住。 看這架勢,橙顏絲毫未猶豫,抽出長劍,看了一眼旁邊的影衛(wèi),讓他有機會便逃出去回京報信。 雙方都沒有任何磨蹭的意思,刀劍相撞的聲音緊接著傳來,馬車中的沈奕不由又想起了之前在她剛回京的時候經(jīng)歷的那次刺殺,面色瞬間蒼白。 虞箜好歹是生在虞家,又是這幅性子,拳腳功夫自然也是不弱,拿起旁邊的拂塵,“小姑娘別害怕,姨母在呢。” 馬車外的打斗越發(fā)激烈起來,甚至連馬車上的簾子也濺上了血跡,看得人觸目驚心。 虞箜掀開簾子看了一眼,秦溯留給沈奕保護的人馬雖然武功高強,但是到底是雙拳難敵四手,對方來勢洶洶,而且明顯是有備而來,人數(shù)眾多,再這樣拖下去,不用等救兵,他們就得交代在這。 “突圍。” 虞箜對著看向這邊的橙顏做了個手勢,橙顏點頭收到,所有人開始圍在馬車四周,擰成一股繩。 對方很明顯也察覺了他們的意圖,立刻更加不要命地攔上來。 虞箜推開已經(jīng)死透了的車夫,拉住駕馬的韁繩,一揮馬鞭,四匹快馬瞬間揚蹄,沖散了黑衣人的包圍。 橙顏等人在馬車周圍護著斷后,眼見著就要沖出重圍,只見兩個黑衣人竟不怕死一般再次拉起絆馬索,雖然他二人也慘死在馬蹄之下,但是絆馬索還是起了作用,四匹駿馬頓時亂成一團。 眼看就要人仰馬翻,虞箜只得松開韁繩,回身拉著沈奕跳車而出。 沒了馬車,想要突圍更是難上加難,虞箜看著立刻如同蝗蟲一般圍上來的黑衣人,只得護著沈奕迎敵,好在手中還有拂塵,暫時能招架一二。 橙顏見狀立刻過來支援,分散了一下虞箜的壓力,“道長,你先帶沈小姐離開,屬下拖住他們!快走!” 眼下也只能如此,虞箜也不再耽擱,一手扣住沈奕的肩膀,帶著人快速脫離戰(zhàn)場,往遠處的林子中而去。 黑衣人見狀不管不顧便想追上去,但是橙顏等人的勢力也不容小覷,一時拖住了黑衣人的腳步,讓虞箜和沈奕脫身。 虞箜也顧不得方向,只拉著沈奕憑著直覺往前跑。 橙顏等人到底還是人太少了,沒能拖住太長時間,很快虞箜便聽見了身后追來的聲音。 虞箜帶著正是身乏力竭的沈奕,速度自然是上不去,眼看著就要被后面的人追上了。 “姨母,你先走,不必管我。” 沈奕知道虞箜是受自己拖累,只想虞箜能快些脫身。 “我答應了小丫頭要照顧好你,我若將你扔下,如何對得起小丫頭?” 虞箜回頭看了一眼越發(fā)逼近的黑衣人,耳朵一動,“會不會水?” “啊?” 沈奕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身體一輕。 “會不會也來不及了,閉氣。” 虞箜提醒沈奕一句,帶著沈奕從樹上借力,一躍而起,落入了湍急的水流之中。 沈奕不自覺聽見虞箜的聲音,閉了氣還閉上了眼,微涼的河水頓時將沈奕整個人包圍。 沈奕還能感覺到虞箜拉著自己的那只手,也不知道該如何動彈,只能任憑虞箜和水流裹挾著自己往前去。 追來的黑衣人左右看著周圍,除了平靜的樹林和眼前湍急的河流再無其他。 往河里看了一眼,河水湍急,什么也看不出來,沒有辦法,黑衣人只能在周圍搜索一番,卻一無所獲。 “沿著河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其中一個領頭的下令,所有黑衣人沿著河追去。 等藍影沿著官道一路找到這里的時候,只看見在路上破碎的馬車還有一地的尸體,黑衣人的居多,還有很多正陽宮侍衛(wèi)的身影。 藍影心知不好,看了一圈,卻沒看到橙顏的身影,“你,回京去稟告殿下這里的情況,剩下的人,跟我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