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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老爺冷靜地應(yīng)了聲“嗯”,眼角卻微微泛紅。 進了里屋脫了帷帽,連衣帶著舒清晚先是與福伯福嬸打了招呼,然后同書碟書城說笑了幾句,最后遞上她們從旭離城帶來的小禮物,就讓這幾人下去了。 福伯與福嬸的模樣沒什么變化,只是乍然一望,能看出他們的雙鬢眉眼間又蒼老了一些。 倒是書碟的變化很大,已經(jīng)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只不過她到現(xiàn)在都不愿嫁人,說是早就發(fā)愿終身不嫁,要一輩子為連衣守著阮府和小少爺,連衣幾番書信勸說都無果,最后也只能隨她去了。 書城在周氏的安排下,倒是娶了福伯的女兒為妻,早在五年前已經(jīng)生下一個兒子,現(xiàn)在日日陪著小少爺讀書,兩人儼然就像當(dāng)年的書城與阮林一。 連衣看到那跟書城小時候長的差不多的孩子,心里很是歡喜,從包里掏出個玩具還不夠,最后還在身上摸出一錠大銀子,一股腦塞在那孩子懷里。 書城和福伯連連拒絕,最后還是擰不過連衣收下了。 幾人說笑間,書碟和書城雖是笑著的,但連衣卻明顯看到他們的眼底也蓄了紅。 書蝶臨出去時,更是沒忍住動了容,流下了眼淚。 福伯等人出門后,趁著和阮家二老獨處,連衣就遞上壽禮,帶著舒清晚說了祝福的話。 但周氏表現(xiàn)冷淡,阮老爺也一改傷感的情緒,面色缺缺,周氏更是轉(zhuǎn)移話題,朝旁邊坐的端正的小少爺招手。 小少爺走到周氏旁邊,周氏就換了一副慈愛的表情:“瑞兒,那位是你的姑.......” 周氏說到一半,想到連衣現(xiàn)在的身份,黯然地停了聲。 連衣趕忙接話:“叔父。” 周氏復(fù)又笑了出來:“對,叔父,瑞兒快去拜見你的叔父。” 關(guān)于舒清晚,周氏巧妙地略過,提也未提,那表情看著似乎根本就不想瑞兒認舒清晚這個“嬸娘”。 連衣心里盡管有些生氣,但她深知自己是舒清晚和阮家二老中間的紐帶,此時不能自亂陣腳,所以硬生生地忍住了。 瑞兒倒很聽話,他走到連衣面前,雙膝跪地,然后抬手拜下:“瑞兒拜見叔父。” 那標(biāo)準(zhǔn)的動作,以及莊肅帶著奶音的聲調(diào),簡直萌化了連衣的心。 “乖,起來吧。”連衣笑著扶起瑞兒,拿出準(zhǔn)備好的小玩意遞到瑞兒的手里,想到幾年前瑞兒在她懷里的模樣,很是感慨,“瑞兒都長這么大了,時間過的可真快。” 周氏笑著附和:“是啊,不知不覺就過去這么些年了。” 瑞兒大抵很是喜歡連衣的小玩意,拿在手里轉(zhuǎn)了轉(zhuǎn),禮貌道:“謝謝叔父。” 想到一邊被冷落的小思媛,連衣抬手把她招了過來,同她介紹道:“思媛過來,這是我兄長阮林一之子,以后你可以叫他哥哥。” 聽到小思媛叫了聲“哥哥”后,連衣又給瑞兒介紹:“瑞兒,這是叔父的女兒阮思媛,比你小兩歲,你可以叫她meimei。” 瑞兒被周氏教的很乖,很像小時候的阮林一,他聞言像君子般施了一禮,然后溫聲叫了聲“媛meimei”。 兩個小的介紹完后,連衣順勢拉著小思媛走到長輩們的座位中間:“思媛,快拜見你的祖父祖母。” 小思媛從小跟著舒清晚,禮儀學(xué)識自然沒有落下,她也像瑞兒一般,端正地施了大禮,然后稚聲恭敬道:“思媛拜見祖父,拜見祖母,祝祖父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嘴甜又漂亮的小女孩有誰會不喜歡,何況思媛還姓了阮。 小思媛的聲音很快取悅了周氏和阮老爺,她拜完剛剛起身,就被周氏站起摟到身邊,笑著上下打量:“媛兒都長這么大了啊,快讓祖母看看。” “果然長的標(biāo)致,以后定是傾國傾城。” 阮思媛的事情,連衣在收養(yǎng)的第二年就寫信告訴了周氏,所以周氏和阮老爺以及家里幾個親密的人自然都知道阮思媛的存在。 連衣順桿驕傲,有意提起舒清晚道:“那是!也不看看她是誰的女兒,她可是我們家晚晚喝了井水生出來的。” 舒清晚自從進了屋里脫了帷帽后,總共就與書碟和書城說過兩句不咸不淡的話,再有就是跟著連衣說出那些祝壽的內(nèi)容,就沒有其他。 她和連衣的事情如今曝光,她的心中本就有愧,又見阮家二老表情疏離,她更是不知要說些什么,于是索性保持緘默。 這會乍然被連衣這樣提起,舒清晚燙了耳根,一時有些坐不住了。 她斟酌片刻,還是站了起來,走到前頭小思媛跪著的位置,負荊請罪般一膝蓋跪了下去。 周氏的笑容停了一下,忽而又像沒看到舒清晚似的,繼續(xù)笑著同連衣道:“就你嘴貧,咱們媛兒長的這樣好,是她自己長的,關(guān)你什么事。” 她說完從旁邊拿了個一看就不是普通禮物的盒子過來,遞到小思媛手里:“喏,祖母給你個好東西,拿著。” 全程沒說話的阮老爺也眉眼柔和地遞過來個大一點的盒子,溫和道:“這是祖父的,思媛拿著。” 小思媛大抵是看到舒清晚跪著,沒敢拿,只扭頭去看連衣。 連衣怕嚇著小思媛,扯出個盡量輕松的笑容:“既是祖父祖母給的,你就拿著,拿好就和你瑞哥哥下去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