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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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不是男人,但我沒想到他壓根不是人啊?!?/br> 「噗嗤?!刮胰滩蛔⌒α顺鰜恚凶械淖彀。钱斦媸怯侄居掷?,使得我原先積攢的怒氣都消去了不少。 我想,誰也不敢猜這樣的發展走向,藍銘阡那長長的訊息里,我擷取出的有效資訊一句話就可說完:性向為男,國中時也有喜歡的人,只想用我測試是否為雙性戀的可能。 「你不喜歡我我真的無所謂的,但你明明知道你有喜歡的人,而那個人不是我,卻始終不肯跟我說,你不覺得你過份了嗎?所有周遭的人都曉得我喜歡誰,你敢說你不知道?」我著實氣極了,霹哩啪拉打了一段又一段的控訴:「你就是自私,你知道不論怎么傷害我我都不會離開所以拿我當做實驗品,反正我也不會難過是嗎?你跟我抱怨那些喜歡的人細節你都沒有想過我當初又是怎樣熬過來的嗎?你有,但你假裝忘了。我真的好噁心啊,我喜歡了你三年,然后落得這種下場?!?/br> 我當真是替自己不值。 兩年前,為了與他聊天,沒有網路的我費盡千辛萬苦學會了登入各種免費網路的辦法。 那時候的我,心像是乾涸的沙地,卻還是強忍著在學校保持一個「正常人」的樣子,軀殼在笑,然而,靈魂不停的在泣訴,無止無歇。 第一次有些維持不穩是在輔導課時,我因為聽到蕭語海轉述他對我的評價而一直低落著,打開社群軟體,看到他傳來了一首英文歌,我邊聽邊查了歌詞的翻譯,內容令我心驚。 到了特殊班的第八節課,我佯裝不在意的在課前問他這首歌的含義是什么意思,他遲遲不應。放學的時候,我揪著他的衣袖,他說:「我希望你能開心點。」一句話,卻是在我在幽暗中的一盞燭火。 國三的生活是枯燥且緊繃的,大考前夕,不能分心的日子里,我向來在午休一趴就睡。結果因為他的某些言語,我愣是睡不著,眼框掉落著一滴又一滴的水。 后來,我特地建了一個歌單,收錄他分享給我聽的歌,還不停從歌詞里揣測著他的想法,那是每個午夜夢回里承載乘載我情緒的工具,在悄無聲息的角落里,刻印了我的快樂和悲傷。 我從來沒有奢求他知道過,暗戀就當是這樣的,心酸和甜蜜都隱而未見。 曾經,我以為,國中畢業后,這番執念就當翻篇了。 結果,在我有多一杯的飲料時,我想的人,還是藍銘阡。 搭了半個小時的車就為了送一杯飲料,很傻吧,但我還是這么做了。 接過飲料的你說:「這是我最愛喝的?!乖谖倚募磳⒈U到最高處時,他又補了一句:「但我最近要戒飲料?!?/br> 也許,對我而言,喜歡藍銘阡就像是煙火吧。 煙火嘛,有的人記得它綻放時的美麗,有的人感嘆它結束后的飛灰。 而我,并不能留住那燦爛的一瞬。 他同我說著與周遭那些陌生異性有多良好的相處,我告訴自己,沒關係,他可能只是沒想那么多,沒關係,本來喜歡他的人是我,我活該受著這些苦,沒關係,再怎么說我在你心中還是特別的,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沒關係,漸漸的,我看向他的眼神里失去了光。 后來,我有好多好多的問句藏在了日記本內。 「你了解我嗎?知道我喜歡吃什么和不喜歡吃什么嗎?我從來不會在意別人怎么說的,我覺得,我不能讓你這么孤單,你說了什么?你叫我不要跟你打招呼,然后你又讓我靠在你肩膀穿你外套,跟我說從來沒有一個女生能借你的外套,你讓我感受到自己在你心中是特殊的,卻又時常忐忑是不是自己哪里錯了所以連朋友都做不成,我沒有不給你正面回應的機會,你說,如果明年大考考完了我問你你或許會說好,如果三年后我還喜歡你就在一起,永遠讓我在心中徒留一絲希望做什么呢?」 「我沒有人對我好嗎?我沒有人喜歡嗎?我何必糟蹋自己想盡辦法把你從自己的小圈子拉出來見見光,我那么希望你好,你有想過嗎?我都已經努力地掐滅自己的念想了,你卻還是模糊不清,我問你去別的地方如何,明明跟別人都有話聊,到我這里來你為什么偏偏丟給了我兩個字——還行?」 我將束之高閣的日記本再次翻開,看到一半,決定捧起手機,打起了字。 「我很感激你,所以我哪怕自己病得不清都會優先問候你一句你還好嗎,哪怕你不理我了,我都會一直一直一直等著你,我把你看的何等重要,所以我就算苦不堪言都還是溫聲軟言的安慰你,直到快要垮了才想到遠離,又時時憂心會不會離了我不行。然而,等了這么久,等到的是什么?」 「事實證明我想多了,你怎么可能會離了我不行,你錯以為我離你不行了吧?不是的,我有很多很多朋友,他們承接我的悲傷,安撫我的情緒。我以前是錯了,把愛情擺在友誼面前,殊不知你根本不配與他們相提并論,他們對我的好那是真真切切,平常冷漠歸冷漠,關鍵時刻從不會丟我一人,我難受的時候,哪怕隔天要上課他還是會陪我聊到三點,他們對我的好你哪能比得上?我以前眼瞎了,但我從今往后都不會了?!?/br> 過往的回憶、情緒輪番涌上,我有些禁受不住。 視線矇矓,最終我還是移開了自己即將發送鍵的手指,留給了自己一分體面,封鎖刪除一條龍,就此徹底將他剔除了我的生活圈。 用力地在那本充斥他痕跡日記本的最后一頁寫上:「過往種種都成往日云煙,就此別過。」 爾后,我大笑了起來,笑聲卻帶著些許悲戚,太傻了,傻的讓我自己都覺得何等可笑。笑著笑著,眼角的水珠一顆接一顆爭先搶后的涌出,我沒有抬手去擦拭,放縱自己大哭了一場。 有人說,極致的悲痛是哭不出來的,我想我還不到那種程度,不過是心疼自己罷了。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付出了太多的東西。 其實,到了后來,在每個黯然的深夜,喜歡早已消磨殆盡,徒留的是抱歉和感動。只是,我從不愿去直面自己的情緒。 情緒動蕩不安,我打給了仔仔。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過了一遍,說完后,一陣沉默,接著便是那翻他不是人的言論。 「我先不罵你戀愛腦還有跟他聯絡這檔事了,他也太離譜了吧?!咕o接著就是大開殺戒,讓我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咱們姐妹這么好的條件,出去找多簡單啊,別吊死在一棵樹上,嗯?」 這句話她其實說了非常多次,我總是嘴上答應實則無感,但這次,我認認真真的應了:「好?!?/br> 我看了看手機,彈出一則訊息,是他。 sea:「你怎么了?」 往上滑,原來是他六個小時前發了餐廳的訊息我遲遲沒回,放在平時的晚上,我一個小時不回都算晚,也難怪他要著急,何況,敲定餐廳有著急迫性。我不得已擱置了與姐妹的談心語音,簡單的與他交代了幾句,用了當面聊三個字收尾。 「好好休息,晚安?!?/br> 敷衍完他后,我重新回到了語音聊天頻道,驀然,一股無從解釋的第六感涌上,「仔仔,今天有人找你嗎?」 「呦,可真敏銳,確實是有,嚇我一大跳想說那誰找我什么事?!?/br> 仔仔對于蕭語海屬于知道這個人但不熟,由于數資班的大家感情非常好,畢業后群組也沒有解散,倘若要聯絡人還是非常容易的,眾所周知我和佟丹寧簡直形影不離,若是聯絡不到我,找佟丹寧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還真讓我意外,我尋思吳和淵怎么突然來找我了,原來是蕭語海要找你,害我沒事嚇出了一身汗。」 總有一些人的名字是敏感的,比如:分手不久的前男友。 獲知他們分手這個消息時,我是非常錯愕的,只是仔仔沒提我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長大以后,我明白了每個人都有不會想告知外人的秘密,哪怕是再好的朋友也是如此。 我小心翼翼地問:「你真的捨得放下他?」 「不放也得放啊姐妹,斷然沒有吃回頭草的道理。」仔仔的語氣倒是比我想像中輕松的多,緊接著她追問了一句:「是說姐妹你跟蕭語海啥情況啊?」 我翻了個白眼,這人轉移話題的方式就是掀起一片腥風血雨,真就最好的進攻便是防守唄。 「你猜???」 「撇除個人偏見,他也可以算是青年才俊,重點是還能包容你,不容易啊?!鼓乔纷岬恼Z氣,逼得我拳頭不自覺緊了緊,氣急敗壞:「你什么意思!」 仔仔笑出了聲:「我說錯了嗎?你們有吵過架?」雖是問句,但那語氣顯而易見的導向了沒有,說話的間隙甚至穿插了氣泡滋滋滋的聲音,儘管隔著手機,我仍然能想像到那愜意至極的畫面。 反倒我又忍不住高聲了起來:「我不是跟你說過習作簿那事嗎?」 頓了三秒,在我要提示之際,她很是無語的回了一句:「那算哪門子的吵架啊?!刮蚁耄藭r肯定翻了個不標準的仔仔式白眼吧。 說起來這件事跟昨天擾我清靜的人也有關,真是晦氣。 彼時國三,我興致高昂地承接了兩科小老師的職務,那人偏要在聯絡簿記上我一筆令他們班導深切地記住我的名字,整堂課我都提心吊膽,像是等待最后審判的到來,殊不知一堂課就這樣平穩的過了,正當我松了一口氣時,老師說:「你們班有選小老師嗎?」 我突然頭皮發麻,只見老師瞥了眼名條,「那就她吧?!?/br> 于是我開啟了三科小老師的地獄模式,在國三這樣敏感的時期忙碌的要死,能不忙中出錯已近乎極限,自然不會輕饒任何擾亂我工作的人。 那一次正逢成績結算的期末,我急需將成績登記好交給老師,偏偏我遲遲沒有收到肖語海的習作,于是,少見的我滿是不耐向他索要。 然而,他說自己已經交了,那輕松的語氣令我產生了他惡作劇的誤會,對他這般行為很是不解也很是氣憤,心想:別添亂行不行? 正當我們劍拔弩張之際,才發現原來是他們那一排漏收了他的習作,于是這場誤會便不攻自破,很是尷尬。 我曾經跟肖語海談到了此事,在他說:「我底線向來一退再退,你沒有看過我生氣吧?」的時候。 我認真思索后搖了搖頭,他接著說:「這就對嘛?!咕o接著,他欠揍地說是因為自己脾氣太好所以沒有吵架的話,惹的我拳頭攢緊,差點當眾失態揍人。 「如果他喜歡你——」 「不要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妄想,他有喜歡的人?!?/br> 仔仔很是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