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給靈府破碎的廢人 第28節(jié)
穆晴嵐想到之前她以為霍玨睡著,偷偷在他指尖落下的一個吻。 她不受控制地低頭,輕吻了一下霍玨戴著儲物戒指的那根手指——上的戒指。 溫?zé)岬暮粑鼮⒃谥缚p,霍玨嗖地把手抽回來,要把儲物戒指摘下去,結(jié)果怎么拽也拽不下來了。 那戒指像是長在他手上一樣,嚴(yán)絲合縫,綠光瑩瑩。 穆晴嵐笑道:“霍郎,收下吧,反正你摘不掉。” 霍玨表情難以形容,心里那承天啟地的堅固壁壘,塌陷了不起眼的一小塊。 穆晴嵐又說:“你不用多想,我還能逼你跟我好嗎?你動不動就要自爆。” 穆晴嵐說:“我只求待在你身邊,這還不行嗎?” 只求待在你身邊——才怪哦! 穆晴嵐這是以退為進(jìn),既然非人的身份暴露了,她要開始直接煮青蛙了! 她那些話本子和人妖志怪不是白看的,她精通各種撩撥的路數(shù),要么說人族才是世界本源生機(jī)呢,人族的花樣就是多啊! 妖族本能交配繁衍,魔族被欲望支配,修仙者光知道干巴巴雙修進(jìn)境,但人族不一樣。 他們能把脫了衣服那點事兒,弄得風(fēng)花雪月極致浪漫,勾勾纏纏拉拉扯扯,生死相許至死不渝! 穆晴嵐看著霍玨無措無言的樣子,已經(jīng)像是廚娘看上食材一樣,想好怎么精心炮制他了。 她紙上談兵爭霸天下,已經(jīng)忘了剛才被抱了一下就呆若木雞的是誰! 兩個人相對片刻,這次霍玨沒有別扭,默認(rèn)她留下。 直接叮囑道:“你以后在門中,盡可能與弟子們少來往,不要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你非人的事情,一旦被發(fā)現(xiàn),門規(guī)在前,連我也無法站出來為你說話。” “你既不是門中弟子,倒也不用遵循太多門規(guī),但切記一切低調(diào)行事,專心修煉。” 霍玨說:“我還是可以為你開一次藏書閣,你既然要留在北松山雪原扎根修煉,便不要荒廢時間,辜負(fù)大好靈山。” 穆晴嵐:“……”這怎么還開始催上進(jìn)了!她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她連忙抓住重點道:“我就想待在你身邊,我不去靈山里面扎根啊!” “我沒什么大出息,我覺得我現(xiàn)在就挺好的,你別為我cao心了。”穆晴嵐心說,我修煉不靠吸天地精氣啊。 “霍郎。”穆晴嵐黏糊道,“我留在你身邊伺候你吧,我還能幫你壓制靈府,我煮飯你也很喜歡吃的,對不對?” “你還想吃咸甜的餅子嗎?我待會就去給你做。” 霍玨頓了一下,而后聲音竟有些嚴(yán)厲,簡直像是訓(xùn)斥門中弟子:“你既得人身,是多少妖物求不來的機(jī)緣,怎能不求上進(jìn)?” “我求什么上進(jìn),我就想跟你好一場,怎么就這么難!”穆晴嵐一急,忘了自己要溫水煮青蛙的事情,把心里話吼出來了。 霍玨表情十分精彩,額角小青筋一蹦而過。 他這次倒是沒有惱羞成怒,情緒很快沉下來。 他說:“你著相了。” 穆晴嵐一口氣差點被霍玨這四大皆空的樣子給弄得上不來氣。 “我又不是佛修,我是妖精,妖精就是貪財好色,困宥紅塵!我就這么跟你說吧,我連我們生的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穆晴嵐說,“我們生個女兒就叫……” 霍玨不緊不慢反駁:“你喜歡我什么?愛我什么?皮相嗎?” “我已然五衰,倘若再過些時日尋不回重生蓮,便會如凡人垂暮一般,鬢發(fā)雪白,五臟腐朽。” “我到時候也不過是爛rou腐骨一堆,做肥料都嫌不夠,你何必執(zhí)著?” 穆晴嵐毫不遲疑道:“你就是變?yōu)橐欢褷€骨頭,我也愛你,也愿意把你帶在身邊,捆在身上!” “你敢不敢相信?” 霍玨輕嗤一聲,覺得荒謬至極。 “這世上哪有那種事情。” 他說,“你修行得道,修成人身,你就該知道,人心易變,移情別戀之事屢見不鮮。修成人形便成三尸,劣根自在身上,你想讓我相信什么?” “況且我根本無心男歡女愛,你從此以后莫要再說,否則即便是你修為強(qiáng)橫,我亦不會再與你往來。” 這話說得簡直斷情絕愛。 穆晴嵐心碎得稀里嘩啦。 不過她實在不擅長傷心,不到兩個呼吸碎掉的心又自己粘連起來了,復(fù)原之后,比之前還要堅如磐石。 霍玨就是如此,他若不是如此,他便不是霍玨。 穆晴嵐眼珠轉(zhuǎn)了兩圈,不再言說什么愛不愛的。 點頭道:“我明白了。” 穆晴嵐看著霍玨,乖乖地說:“我都聽你的,那你教我修煉好不好?” “我不會選擇修煉的術(shù)法,你幫我選,然后教我,我們算是做交易,我?guī)湍惴€(wěn)固靈府,你教我修煉。” 霍玨聞言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他以為自己終于把穆晴嵐說通了,心里一陣輕松,但也沒有滿口答應(yīng)。 他實話實說:“我也不太懂妖族修煉的法門,且等我找一找,找到適合你的,再拿給你看。” “好!” 反正倆人捆一起的愿望達(dá)成了! 穆晴嵐說完,見霍玨還在試圖摘下戒指,語調(diào)故作輕松地說:“這個儲物戒指你留著吧,里面的靈石不少,正好可以用來購買湮靈球。像今晚這樣的事情不會少的,你多備著一些,也能多些籌碼。” 穆晴嵐精準(zhǔn)戳到霍玨的心底,她說:“我知道,你怕你手下弟子們因為門中爭端殞命,反正我也用不到靈石修煉,我是靠吸取天地精氣嘛,北松山對我來說,就是一塊巨大的靈石。” “而且我也不是白給你,你要教我修煉術(shù)法的。” 這看似冰冷無情的交易,里面全都是穆晴嵐火辣辣的小心思。 作為定情信物霍玨不肯收,穆晴嵐這么一說,霍玨確實遲疑了。 穆晴嵐又加了把火,說:“你要是覺得不安,以后在門中有弟子欺負(fù)我的話,你多護(hù)著我。” 霍玨聞言微微勾了下唇,沒有再試圖把戒指拿下來,而是說:“曲雙只是心直口快,弟子們都非常和善,沒人會欺負(fù)你的。” “那不一定,”穆晴嵐笑著說,“反正你答應(yīng)護(hù)著我,那些靈石算是保護(hù)費。” 霍玨確實很稀缺靈石,他確實不想以殘破之軀,拖累弟子們殞命,他沒有再試圖把戒指拿下來。 穆晴嵐見他接受,笑意藏不住。 霍玨一時也沒有再說話,兩個人“說開”了,他不再害怕也不再別扭,他們之間的氣氛一時間堪稱和諧。 穆晴嵐說:“今晚弟子們都嚴(yán)陣以待,我一會兒也出去幫你守著山中,定不讓除我之外的其他妖邪伺機(jī)進(jìn)入北松山,你放心。” “已經(jīng)很晚了,你身體撐不住,不如先休息。”穆晴嵐說著,推著霍玨到床邊上。 對他說:“弟子們都忙著,沐浴的水是沒法準(zhǔn)備了,我?guī)湍恪!?/br> 她說著,連下了三道清潔術(shù),霍玨頓時渾身清爽。 他動了動嘴唇,正想說謝謝。 穆晴嵐突然一手繞到他脖子后面,一手兜起他用不上力的雙腿,輕松將他頎長的身軀,從輪椅上面抱起來了。 霍玨驚呼一聲,眼珠子差點從白紗后面擠出來。 “你做什么!” 他像條被擱淺的魚一樣,掙扎彈動。 穆晴嵐很快把他放在床上,面上帶著壞笑,嘴上卻一本正經(jīng)道:“你別怕,我就是幫你一下,我總不能看著你爬上床吧?” “你放心,我已經(jīng)洗心革面了,不執(zhí)著于你的皮相了。” 穆晴嵐嘴里說得義正詞嚴(yán),看著霍玨的眼睛卻冒綠光。 傻子。 說什么都信! 她放好霍玨,沒等霍玨更難受,就松手了,好像真的只是幫個忙。 霍玨坐在床上,僵得像塊石碑。 穆晴嵐又說:“你快躺下,我?guī)湍慊钴S一下經(jīng)脈,然后就去外面守著了。” 霍玨沒動,總覺得不對勁。 但是穆晴嵐語調(diào)再沒有黏糊,態(tài)度仿佛很正常。 他被穆晴嵐按著肩膀躺下,還在想著要是她過分,他就真的下決心把她驅(qū)趕到山下。 但是穆晴嵐坐在床邊,沒再由得霍玨亂想,給他把被子蓋上,又把掌心蓋在他眼睛和肚腹的靈府的位置。 精純的靈力潺潺入體,霍玨頓時像飄了起來,蕩漾在暖泉之中,身體不自覺放松。 穆晴嵐道:“睡吧,霍郎。” 霍玨不想睡,外面那么亂,修律院的弟子們被制住,但是和澤長老態(tài)度不明,還有皇族…… 穆晴嵐似是他肚子里的蛔蟲,說:“我去看著另外兩撥人,放心,他們就算一起上,我也能困住他們。” “你別擔(dān)心了,你這身體存不住靈力,還不如個凡人健壯,你把自己熬病了,到時候怎么主持大局?” 霍玨還是放心不下,在穆晴嵐掌心之中閃了下睫毛。 癢癢的。 穆晴嵐心中一跳,然后一掌撫在霍玨眉心,以靈力把他震昏過去了。 他溫順的昏睡,穆晴嵐笑了一聲。 又笑他傻。 他們倆也是奇了,都覺得對方傻,像一對相互鄙視對方尾巴短的兔子。 穆晴嵐把手從霍玨額頭上拿下來,摸了摸他的臉。 低頭毫不客氣地偷了一個吻。 可憐她雄心壯志,覺得自己掌控全局,上天入地?zé)o所不能,覺得霍玨早晚會在她的強(qiáng)勢攻勢之下節(jié)節(jié)敗退——結(jié)果嘴唇在霍玨臉上逡巡了好幾圈,在他形狀姣好的唇邊停了足足三息,最后顫巍巍落在了他的眉心靈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