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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突然的,梁鍍直接咬住了一大截,壓制過來,瞬間拉近兩人的距離。 茶幾周圍一秒鐘沸騰。 最后三厘米的時候,梁鍍不動了。 李寄仍保持著雷打不動的耐心,緩慢而堅定的,一寸寸往前吞吃,直到正好剩下一厘米時,他也不動了。 像跳舞那天壓在梁鍍身上一樣,他永遠把最后的決定權交給別人。 那天的梁鍍是鳩占鵲巢,今天卻是實打?qū)嵉妮喌剿x擇。 耳邊眾人聒噪叫嚷,拍桌催促,高舉禮花筒朝天噴射,恨不得按頭讓他倆親上去。 彩帶和亮片星星點點落在肩上,氣氛恰到好處,仿佛一場盛大而熱烈的煙花,在天幕上迸射出最驚艷的那一瞬間。 就在所有人以為這一瞬間要來臨時,梁鍍齒間一用力,咬斷餅干,把理智留給了最后一厘米。 李寄瞇起眼,沒說話。 四周聲音都在喝倒彩,叫喚他倆是不是玩不起,楚立第一個激動彈起來,剛要開口慶祝,李寄突然一把掐住梁鍍的脖子,猛地親了上去。 梁鍍反手抓他衣領,把他往外推,李寄舌尖一頂,蠻橫闖入他的口腔,牙齒重重磕在一起。 梁鍍的脖子被他掐得青筋猙獰,呼吸阻斷,連耳朵都出現(xiàn)嗡鳴聲。 神智恍惚間,他聽見李寄命令他: “張嘴。” 第12章 張嘴,不然有你好受。 李寄的舉動很快將浪潮推到頂端,經(jīng)理舉著的手機都抖了一下,楚立小臉鐵青,被兩個人夾在中間,直面最近距離的暴擊。 李寄舌尖愈往深處探,掠奪梁鍍口腔每一寸,不料梁鍍牙齒一合,直接咬住了他的嘴唇。 血腥味一剎那彌漫開來,李寄痛得臉色煞白,推拒著要跟梁鍍分開,卻被一雙大手按住了后腦勺。 梁鍍像是要把他死死釘在掌心里,渾身氣壓驟降,逼他承受自己沖動的后果。 李寄忍耐疼痛的程度并不高,這是梁鍍從一些細節(jié)發(fā)現(xiàn)到的,打他手掌,他會吃痛,捏腳踝,也往后躲,他或許在攻擊性上兇猛如虎,但在疼痛限度這塊兒,妥妥一待宰的羔羊。 他怕疼,所以梁鍍就讓他疼。 李寄腦袋直往后頂,唇皮上的血流進嘴里,刺激到味蕾之后又汨汨分泌出一股酸麻。 他受不住了,胡亂一抓旁邊的楚立,拿他腦袋往梁鍍身上磕了一下。 梁鍍松開他,李寄捂著嘴緩了好一陣兒,徹底疼傻了,什么都說不出來。 梁鍍手背抹了把嘴角的血,偏頭,朝地上吐了一口。 “...啊,”李寄嗓子里擠出一聲哀鳴,低沉又嘶啞:“....啊。” 場面有些詭異,還透著一股小小的尷尬,眾人不作聲了,他們沒想到梁鍍比李寄還要強硬一點,李寄讓他當眾下不來臺,他也一點面子不給李寄留,兩個人接吻像敘利亞打仗,一個比一個炮大。 經(jīng)理默默放下手機,沖沙發(fā)上一個男模使眼色。 男模很快上前詢問李寄:“沒事吧?我?guī)闳バ菹⑹也敛粒氵@血.....” 他快速從茶幾上抽了張紙,捂在李寄嘴上,然后神色復雜地看了梁鍍一眼。 想說些什么,又不敢。 楚立發(fā)覺他的眼神,第一個不服氣:“瞪什么瞪!誰讓李寄發(fā)情的!活該!” 李寄猛抽一口涼氣,用手捧著下巴,去接流下來的血。 紙巾沾到嘴邊便被紅色染透,李寄欲哭無淚,又給自己抽了一張,站起來的時候狠狠剜了梁鍍一眼。 男模拉起李寄的手,帶他去了休息室,包間又恢復一片寂靜,沙發(fā)周圍人走的走,散的散,雖然都沒明說什么,但誰對誰錯,眾人心中一本帳。 他們在夜場頹靡久了,沒見過梁鍍這樣的。 梁鍍身上的邊界感和領地意識非常強,和他們這些作風放蕩、某方面隨意的人不在同一世界,對他們來說,拉個小手親親嘴之類的調(diào)情手段很常見,不過是一種謀求生存或者討好客戶的玩笑罷了,但問題就在于,梁鍍開不起這樣的玩笑。 他不是賣身求榮的楚立,也不是被迫風流的李寄,沒人敢逼迫他干什么,更沒有什么東西能牽制他。 軟硬不吃,刀槍不入,越過底線立馬翻臉回擊。 這樣一個冷漠又不近感情的人,不適合待在聲色犬馬的娛樂場所生存。 招惹他,也可以,李寄就是下場。 李寄去休息室簡單包扎了一下,全程沒敢動嘴皮,上藥的時候一直在抽冷氣兒,他身上哪哪都挨過打,甚至被李珉吊起來抽過屁股,唯獨自己這兩瓣嘴唇,二十年來沒遭過這種罪。 如果不算小時候跟小閨女鬧著玩,占人便宜親的那兩口,今晚跟梁鍍這回,是他第一次主動去親別人。 他伺候客戶總是點到為止,最親密時不過嘴唇淺淺碰一下,客戶要往里深,他就擦著唇邊躲過去,在人臉頰上親一口,哄兩句應付了事。 自始至終,沒跟人唇齒相交到這個份上。 也沒被人拒絕到這個份上。 梁鍍這個欠 cao的玩意。 “...啊,”李寄氣著氣著就扯了下嘴角,牽扯到傷口,又啞著嗓子叫喚起來:“啊.....” 男模在旁邊打開醫(yī)療箱,用棉棒沾了沾藥膏,面露心疼地看著他:“要上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