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龍椅(重生) 第1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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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霍睿言瞧他一臉輕松,拿捏不準(zhǔn)他是何心態(tài)。 “你回京那日,我老早想跟你說,她心里有你。你偏要耍我!在我額頭寫字!” “那你、對她……不是?” “你這小子!你該不會認(rèn)為,我要跟你搶吧?”秦澍拿起剛放下的刀,作出要砍他的樣子,“把我當(dāng)什么人吶!” “不然你干嘛慫恿她遠(yuǎn)離我?” “切!你理解能力有問題!”秦澍理了理砧板,“懶得跟你解釋!反正……” 他忽而停下手上動作,狹長桃花眸騰起一絲黯然,幽幽地道:“好好照顧她,等你倆成親,我便辭去官職,回仙霞嶺去。” 霍睿言聽到“成親”,頓時(shí)臉紅心跳,理順?biāo)捴泻x,又被他搞糊涂了——這家伙對晏晏,到底有沒有那種意思? “師兄,是因?yàn)椤业木壒剩俊?/br> 秦澍薄唇揚(yáng)起不屑的笑:“小霍霍,別嚴(yán)重高估自己的影響力!不為你,更不是為了你們倆,有些事……我沒法說清楚,興許一輩子也不能說。” 霍睿言猛然想起元禮所言,細(xì)看,同樣是寬肩窄腰、長眉如墨畫、桃花眸常摻著淺淺笑意……年紀(jì)相差不大,的確長得有五分相似。 “你真不是趙家的遠(yuǎn)親?你和北海郡王有何關(guān)系?”霍睿言沖口而出。 “什么亂七八糟!你腦子被蜜糖糊住了?”秦澍怒道,“我怎么可能跟那種人一路?……等等!是不是元醫(yī)官跟你瞎扯了什么? “我記得,他問過我類似問題!你回京后見到他了?……不對不對,你以前從未說起就此事,這幾天的碰到的?你和元醫(yī)官果真勾搭上了呀!呵呵呵!” 霍睿言萬沒想到,隨口一句話暴露了事實(shí),忙矢口否認(rèn):“少胡扯,我只是覺得,你和北海郡王沒蓄胡子時(shí)有點(diǎn)像……” 他本想說,比起親兄弟的宋顯琛、宋顯章、宋顯維更相似,覺此言不敬,硬生生咽了回去。 秦澍瞪目要挾:“什么眼神!我不做飯給你吃了!” 霍睿言啼笑皆非:“不吃就不吃!你不就切了盤鯉魚膾么?我府里又不是沒廚子,你以為能把我餓死不成?” “把你饞死!” 師兄弟拌著嘴,擺手命人把菜肴端進(jìn)膳廳,嘻嘻哈哈互相推搡著,無半分朝廷命官的氣度。 秦澍洗凈雙手,脫掉外層罩衣,見下人捧來一碟油爆蝦,下意識推至霍睿言跟前。 霍睿言知他吃了蝦會起疹子,歉然笑道:“原本不知你過來。” “我少吃便是。”秦澍落座,大快朵頤。 二人相互敬酒,開懷暢飲,喝了足足十斤酒,一大盤鯉魚膾被吃了個干凈,別的菜肴也沒剩多少。 目視秦澍爽朗笑容,霍睿言發(fā)自內(nèi)心希望,元禮直覺全是錯的,他的好哥們自始至終都與他并肩作戰(zhàn),從無異心。 待至月色如流水般涌進(jìn)膳廳,秦澍停杯投箸,顫顫巍巍起身,挪步至廊前。 往游廊踏出數(shù)步,抬頭即可看到濃云間露出皎潔月兒,他目光陡然平添了三分天真爛漫之意。 西風(fēng)乍起,翻揚(yáng)滿院秋菊丹桂香,如漣漪般凐向他淺灰色袍子,遺憾檐角銅制風(fēng)鈴叮咚亂人心。 霍睿言意欲走到他身側(cè),卻不忍破壞畫面的和諧,便坐在原地獨(dú)酌。 良久,秦澍喃喃地道:“我初到京城時(shí),月亮亦是這般欲圓未圓,不知不覺,一晃就兩年。” “你堂堂武狀元、御前侍衛(wèi)指揮使,跑到我府上殺魚也就罷了!多喝幾杯,還慨嘆月色?師兄,你沒醉吧?” “我哪有那么容易醉!” 秦澍從臺階旁撿了一小碎石,用手指使勁一彈,石子破空飛向案上的汝瓷酒杯。 霍睿言連忙端起酒杯,在千鈞一發(fā)之際避過,“成了成了!知你暗器功夫好!眼力手勁兒準(zhǔn)頭都在!別拿我的酒器來賣弄!” 秦澍笑而不語,垂眸間隱約滋生出惆悵之意。 霍睿言見他來時(shí)興致高昂,只用了頓晚膳,情緒竟猝然扭轉(zhuǎn)? “阿言,你還記不記得……小時(shí)候咱倆打的第一場架?” “當(dāng)然記得!” “嘿嘿!下手有點(diǎn)兒狠,沒給你留點(diǎn)情面,是師兄不對。” 霍睿言笑道:“無妨,正因你手下不留情,激起我的上進(jìn)心,我方獲進(jìn)境。而且,我那時(shí)與你的確差距甚遠(yuǎn)。” “說來可笑,我一貫對京城的王公子弟、皇親國戚沒好感。那次,是存心為難你的……”秦澍笑時(shí)露了一口整潔的牙齒,“可我沒料到,你后來一直虛心向我和其他師兄們討教,且進(jìn)步神速,我才慢慢喜歡你……” “呸!大晚上,說這種rou麻的話作什么!”霍睿言搓掉一地雞皮疙瘩。 “真心話,你們兄弟、龍椅上的那位,還有寧王……我是真喜歡的。” 秦澍眼光投落在燈火照不透的幽暗處,像是在對霍睿言說話,又似自言自語,“我向往你們每個人的光明磊落,更愿你們一如既往活在陽光下,無須面對背后的陰影。” 霍睿言聽他越說越奇怪,若即若離,仿佛逐寸展露無人知曉的秘密。 細(xì)究,卻無跡可尋。 干爽的夜風(fēng)旋轉(zhuǎn)而來,搖下一地落葉,秦澍驟然回過神,訕笑道:“喝多了……我在瞎說什么呢?” 霍睿言淡笑:“喝得高興,偶爾感懷,在所難免。” “走了!”秦澍伸了個懶腰,挪步下了臺階,腳步一個趔趄。 “欸?喝成這樣,干脆住這兒吧!”霍睿言急忙追出。 秦澍回頭,咧嘴一笑:“還嫌你我亂糟糟的傳聞不夠亂是吧?” 霍睿言無奈,方才是誰喜滋滋拎了條魚,還言語曖昧,擺出一副特別“寵”師弟的姿態(tài)? 他搶至秦澍身側(cè),溫言道:“我不大放心。” 秦澍迷離眼神暗帶鄙夷,往他臉上淡然一掃:“我沒醉!我喝得興起,有些話癆……” 霍睿言忍笑,心道:倒還有幾分自知之明。 “好端端的,為何打算回江南?”他忍不住開口問。 “累了,想家了……”秦澍被風(fēng)一吹,酒意愈發(fā)濃烈,“雖然我不知,家在何處。” 霍睿言一愣,只見他默然回首,笑得慘然:“你大抵已發(fā)覺,當(dāng)了這么些年的好哥們,我從未提起我父親。” 印象中……有人傳言,秦澍父親出身低賤、體弱多病,為外祖父不喜,因而讓秦澍跟母親姓。 霍睿言覺得這是人家的隱私,多年來半字未提,何曾想過,秦澍主動談?wù)摯嗽掝}? 他正想勸慰兩句,秦澍卻再度抬眸望向蒼穹下的孤月,嗓音輕如撫花之風(fēng),語氣則堅(jiān)定如磐石難移。 “我的出生……是個錯誤,可我希望以正確的方式活著。” 第一百零一章 ... 霧染霜林,漫山紅橙黃褐葉片夾著青翠,在蕭瑟秋風(fēng)中相互觸碰、摩挲,沙沙響出了離別之音。 靜翕裹緊灰色外袍,于呼嘯山風(fēng)中步步前行,腦海除了山林聲響,還有老師太的一番話。 這一日,她回凈庵,將兄長調(diào)配的延壽藥丸,贈予照顧她多時(shí)的兩位師太。 庵中一切如舊,內(nèi)里所居者大多淡泊喜樂,從容平和,待她溫和客氣。 臨別之際,年逾古稀的老師太問了一句,“阿翕,你與熙明長公主尚有來往?” 過去一年來,靜翕多次上山陪伴長公主之事,如實(shí)稟告過老師太。 出家人不考慮功名利祿,只以眾生之緣和慈悲之心看待,未曾阻撓。 聽老師太有此問,靜翕微感狐疑:“老師太,請問何出此言?” “前些日子,長公主入庵參拜,離開前,其中一位宮人問過你的去向……”老師太似是覺察出什么,嘴唇翕動,欲言又止。 靜翕知長公主不可能無緣無故跑到偏僻的凈庵禮佛,多半是想知道她的情況,才走了這一遭。 她心下歉疚。 誠然,她無意中竊聽到太后和長公主之間的對話,即便未能聽得一清二楚,她也猜出,太后對哥哥有所不滿,甚至起了殺心。 自那以后,她裝病,沒再赴長公主的邀約,找了個機(jī)會,和兄長碰面。 她沒提及私下接觸長公主的事,只與他分析利弊。 兄長本已受救命恩人的懷疑,且被連番試探過,遲早要被鏟除。 得了靜翕一番提醒,兄長開始著手離職準(zhǔn)備。 靜翕固然可呆在凈庵避風(fēng)頭,但她好些年沒與兄長作伴,到了京城聚少離多,自是希望生死相依。 兄妹二人在籬溪住了近三個月,不料竟被霍家的二公子尋到了。 聽聞長公主的病情還沒好,還時(shí)不時(shí)回北山居住,靜翕放心不下,借著送藥給老師太,前往北山打聽。 辭別老師太,靜翕本該南行回私宅,鬼使神差往山上走了四五里路,方覺自己走錯道。 或許,相識一場,她欠那位多愁善感的長公主一句正式道別。 于是,她沒折返回去,而是沿蜿蜒道路上行。半山關(guān)卡仍有不少守衛(wèi),大多數(shù)知她是長公主相熟的朋友,順利放行。 臨近,靜翕忽地躊躇不前。 哪怕一次次說服自己,企圖傷害兄長的是太后,不是長公主,她仍舊不愿與之有過多牽扯。 假若僅僅只有她們二人共處,確實(shí)沒有民族之分、沒有高低貴賤,可一旦摻雜了別的因素,性質(zhì)有大不相同。 在兩國即將恢復(fù)邦交之際,她這位來自五族的落魄少女,該何去何從,尚未有定論。 猶豫不決間,烏云隨山風(fēng)席卷而來,竟有下雨之征兆! 寒秋雨少,山中天氣卻是說變就變,若在這冷涼季節(jié)被雨淋一身,哪怕兄長醫(yī)術(shù)再高明,她總得嘗點(diǎn)苦頭。 念及此處,她四處尋找遮風(fēng)擋雨的場所,不自覺往當(dāng)初避雨的山洞跑去。 厚厚落葉堆積山道,每踩一步,皆發(fā)出清脆聲響。 快到達(dá)洞口,靜翕不由自主記起與長公主初見時(shí),冒冒失失沖進(jìn)去,硬生生把人家撞翻的場景。雖覺不可能再遇同樣的事,她仍禁不住放慢腳步。 然而,洞中情景卻教她嚇了一大跳。 比起先前空蕩蕩的小洞xue,這一次,竟莫名多了石座椅、竹竿、布簾、盤碗、燈燭、書冊、油紙傘、蓑衣、竹筐等物。 莫非此處有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