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手吧阿林 第12節
他隨便找了個咖啡店,我沉默地跟著他下車。 雖然我已經在腦中模擬了許多種情況,卻依舊在此刻愣住了—— 他一落座,就對我說:“我們分手吧?!?/br> 所以,他并不想和我解釋,也不打算和我說任何關于程箏的情況。 我直接被分手了。 我自詡素質還算高,情緒也比較穩定,可是在此刻,我真的很想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把桌上的水潑到對面男人的臉上。 我忍了又忍,最終只是挑挑眉,問:“就這樣?你就只想和我說這句話?” 莫弛糾結片刻,為難地說:“你很好……” 我打斷他:“陳仰林說的都是真的?你真追了程箏那么久?” 他將雙手握在一起,沉默片刻后還是承認了,“十幾年吧?!?/br> 我看向他握在一起的手,發現他的手背上似乎有傷痕,像是打到了什么重物。 我轉開眼神,問:“那為什么和我在一起?” 他看向我,像是無法理解我為什么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悅悅……你明明和我是一樣的,我們在一起,只是因為合適而已,不是嗎?” 我一愣,怒火又攻上心頭,他憑什么能這樣判定我? “所以呢,你現在是打算放棄合適的,去追求自己的真愛了?” 他沒說話。 但很明顯,事實就是這樣了。 莫弛已經做好決定,我也不可能死纏爛打。 雖然這段關系結束得莫名其妙,但我依舊想要體面地道別。 “那祝你們幸福。”我露出個虛偽的微笑。 正想離開,莫弛又喊住我,皺著眉告誡我,“悅悅,你之后還是要離陳仰林遠一點?!?/br> 我有些無語,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有什么資格對我提出這樣的告誡。 “可他不像你一樣,談著一個,又想著另外一個?!蔽夜室鈱⒃捳f得難聽。 莫弛似乎沒想到在我心里,陳仰林居然比他好。 一提起陳仰林,他的情緒便容易失控,他激動地反駁,“你別被他迷惑了,你真的要離他遠些,他是個瘋子!” 我早知道他是個瘋子,可你又好到哪里去了呢? 話已至此,緣分也盡了。 我懶得和莫弛多說,“我有能力分辨誰是值得相處的人。” 他想起什么,問我:“他今天上班了嗎?” 我不明所以,所以沒說話,但他似乎能讀懂我的意思。 他低聲道:“沒想到他今天還能去上班?!?/br> 我敏銳地看向他的手,想起什么,我震驚道:“你昨天打他了?” 莫弛冷靜地看向我,“他活該?!?/br> 我難以置信看著眼前的莫弛—— 他和我印象中的那人已經大相徑庭了。 他不夠理智,不再溫潤沉穩,變得暴戾又自私。 也許是因為碰上了和程箏有關的事吧。 十幾年的青梅竹馬情…… 我似乎能夠理解,但我對他已經無話可說了。 我和他的這段關系,在今天也劃上了句號。 走出咖啡廳后,我想起陳仰林今天戴的那個巨大墨鏡,還有被我瞥到的一閃而過的淤痕。 所以……陳仰林是因為要遮淤痕才戴的墨鏡?今早請假也是因為昨天和莫弛起了沖突? 想起陳仰林今天下午不舒服卻又一聲不吭工作的模樣,我的心口突然泛起一陣酸澀。 又想起我為了捉弄陳仰林給他布置的加班任務…… 我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下班一個小時,也不知他還在不在公司里。 十五分鐘后,我又重新回到公司。 辦公室里的大燈已經關了,只剩下陳仰林頭頂的那盞燈。 我看著他孤獨又努力的背影,又突然覺得我和莫弛一樣可惡。 我走上前。 他聽到動靜,回頭看我。 看到他正臉的那一刻我倒有些想笑—— 光線已經這般昏暗,他居然還戴著那墨鏡。 包袱倒是很重…… 他見我折返回來,有點驚訝,問:“怎么了,忘帶東西了?” 我點點頭,“忘記帶……”我想了想,隨口說道,“筆記本了?!?/br> “很急的工作?”他問。 我搖頭,“不急,只是晚上也沒事做,順路來公司拿一下。” 我看著他的那張被墨鏡遮了大半的臉,突然生了捉摸他的想法,之后,手就像不受控制一樣迅速地將他那幾乎焊在臉上的墨鏡摘了下來。 他沒反應過來,只是僵硬著身體。 “嘶——” 我發出震驚的聲音,這莫弛下手真夠狠的。 陳仰林眼前黑了一天,突然這樣接受光芒,自然有些受不住,他下意識地閉上眼,眼角沁出些淚水。 過了幾秒,他才適應。 再睜開眼時,眼前多了一只藥膏。 他一愣,視線從藥膏挪到我臉上,眼神里帶著探究,似乎并不理解我此刻的行為。 我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的臉。 本來稱得上是完美的一張臉被眼角下方的淤青毀了。本就十分漂亮的眼睛里此刻含著淚光,看起來楚楚可憐。 誰都有保護美好事物的職責。 于是我一邊心疼他的臉,一邊覺得莫弛才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瘋子。 “怎么被打成這樣了?” 我也沒意識到我的語氣到底有多柔軟,皺起眉頭擔憂的模樣看起來到底有多心疼他。 可,陳仰林哪需要我來心疼呢? 彼時,我并不知道,陳仰林是自己上門討打的。 第12章 .好下場 昨晚看到截圖內容后,莫弛便氣急敗壞地問陳仰林是什么意思。 陳仰林倒是大方邀約,「見面聊聊?」 莫弛正憂愁一腔怒火無處發泄,陳仰林主動說要見面,他當然答應下來。 地方是陳仰林定的,在附近最有名的路邊大排檔。 這里是城市的夜宵圣地,一到晚上,燈火通明,吵鬧喧囂。劃拳聊天的聲音會一直持續到天明。 莫弛以前沒怎么來過這種地方,到了這大排檔,往周遭看一圈后,眼底便浮起一層嫌惡。 反觀陳仰林,自在得像是魚進了池。他拉了張凳子在小桌前,絲毫不介意地坐下。 不過他在這一群魚龍混雜的顧客之間,依舊是最耀眼的那個人。 陳仰林只要了盤花生米小菜。 他問莫弛要不要喝點。 莫弛沒想要和他聊多久,皺眉,“我可不是過來和你喝酒的?!?/br> 陳仰林表示理解,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后,開口問他:“你下午真去接程箏了?” 莫弛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是你告訴悅悅的?” “我只是知道程箏今天下午回來,又湊巧聽到你放了她鴿子,最后猜出來的?!?/br> 莫弛閉了閉眼睛,不想和他多說,開門見山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是不是在故意接近悅悅?” 似乎是問到點子上了,對面的陳仰林笑了一下。 莫弛等著他的回答,卻看見陳仰林不急不忙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 莫弛注意到這煙并不是女士煙。是那種最便宜的香煙,劣質又辣喉,味道也很熏人。 陳仰林該是抽不慣的,可他悠閑地點上之后,用力地抽上一口,眉頭都沒皺一下,似乎已經是很熟悉這樣的味道。 陳仰林的手肘撐在木桌上,任由著煙霧裊裊升起,然后在這一片白茫中看向莫弛,聲音也有些縹緲,“你和郁悅分手吧。” 他輕飄飄地說出這樣不可理喻的話。 莫弛氣得幾乎要掀桌子,“你有病吧!” 陳仰林臉色不變,繼續說:“程箏回來了,但只要有我在,你就永遠不會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