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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錯(cuò)人后她引火上身(重生) 第58節(jié)

    門一開卻見慶王帶著石玉秋在外面候著,石玉秋臉上的傷結(jié)痂了,在沒眉骨上,好好的一個(gè)書生,讓路景延平添一分匪氣。

    柳硯鶯見了他有些訕訕的,“殿下,石長史,好久不見…”

    李璧先大笑兩聲掩飾尷尬,“知珩呢?我來找他有事。”

    柳硯鶯也困惑呢,往門外張望,“也該回來了,許是在衛(wèi)所被什么事絆住腳了吧。沒事,進(jìn)來等。二位快請進(jìn),我在外面買了今夏盛行的酸梅涼糕,酸甜解暑,值得一試呢。”

    三人進(jìn)門,石玉秋云淡風(fēng)輕地說道:“我這幾日諸多忌口,生冷的不吃,辛辣的不吃,你一說酸梅,光是聽著便口舌生津。”

    柳硯鶯本來看見那傷還避著不談,但聽他自己都提及了,賠笑道:“我看石長史的傷看上去快大好了,這幾日外出一定不便,我在這兒再向你賠罪。”身子福了又福,“實(shí)在抱歉。”

    石玉秋搖搖頭,笑道:“沒什么不便的,又不是傷在腿腳,傷在臉上只要說是摔倒造成的磕傷,也就沒人會在細(xì)問是怎么摔倒又磕在哪里了。”

    柳硯鶯只好哈哈哈哈跟著笑,原來石玉秋這段日子逢人都說那是磕傷。

    好險(xiǎn)那日頂撞劉家人時(shí)有平旸王妃坐鎮(zhèn),奇奇怪怪的流言才沒有從劉路兩家傳出去,否則石玉秋還不知要因她不守信丟多大的臉。

    如此她便更抱歉了,不知所措之際,注意到石玉秋背著的手放到了身前,他手里握著一副字畫,是卷起來的。

    柳硯鶯瞧著那字畫問:“這是什么?石長史專程拿過來的?”

    不知為何她留意到這畫,李璧卻慢悠悠踱步到了邊上,看左看右,就是不看他們。

    石玉秋沉默片刻,頷首道:“這幅畫是我早前畫的,本就打算畫好贈你,一直沒想好要挑個(gè)什么時(shí)候,不成想這么快就變了心境,時(shí)候也就不必挑了,只將它交給你便是,你若喜歡就留著,不喜歡也替我將它處理了吧。”

    一番話聽得柳硯鶯一波三折,手上慢慢將畫軸展開,只瞧見畫上半個(gè)臉手便頓住,又將畫軸卷起來,“啊,可是因?yàn)槟阋愔萘耍砸獙⑺唤o新的主人?”

    哪知石玉秋搖了搖頭:“我和殿下促膝長談了兩晚,他說路都尉將來不一定留在京城,不能左膀右臂一并砍斷,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留下。”

    “那石長史是不回麗州了?”柳硯鶯受寵若驚,“那這么好的畫,為何還要送給我?”

    “我習(xí)慣如此,畫山畫水就自己留下,若畫的是人,就要將畫好的畫送給畫中的人。”他笑起來,“否則自己收藏總是有些奇怪。不管回不回麗州,都將它送你。”

    柳硯鶯不尷不尬地道了聲謝:“不回麗州也是件好事,在老家是一種活法,在京城也是一種活法,各有各的好。”

    “是,各有各的好。”

    在京城也是一樣,波瀾不起,日復(fù)一日總有他的歸處。

    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柳硯鶯背對大門,嚇了一跳,手里畫軸險(xiǎn)些脫手要掉在地上,還好石玉秋搭了一把,她連聲道謝,想將門外那咋呼的人大罵一通。

    抬眼卻見路景延站在門后,身上被曬透了,像是為了抵御酷暑,所以逼出點(diǎn)咄咄的寒意。

    他拙劣地驚訝了一下:“殿下?石長史?你們怎么來了?”

    柳硯鶯將嘴邊的抱怨咽回去,抱著畫軸欠了欠身,“三爺。”

    “知珩。”李璧見是路景延回來了,打破柳硯鶯和石玉秋之間微妙的氣氛,將人簇?fù)磉M(jìn)來,“你可算回來了,我就是來找你的,快快快,快進(jìn)來。柳姑娘,不是說有好吃的酸梅涼糕?你家爺回來了也不拿出來招待?”

    柳硯鶯借坡下驢,應(yīng)聲要走,被路景延叫住,“等等,柳硯鶯,你懷里抱的什么?”

    “畫。”答得遮掩不如答得坦蕩,“石長史贈的。”

    “石長史贈的。”路景延恍然默念,轉(zhuǎn)而看向石玉秋,“多謝石長史贈畫,我正房寢室的東墻恰好空著一塊,正琢磨添置什么擺設(shè),就得了石長史的丹青,我等會兒就命人去將它掛上。”

    石玉秋垂了垂眼,只笑道:“原來是雪中送炭,那就再好不過。”

    送給柳硯鶯的畫,卻掛到正房的寢室去,無非是在說,那兒也是她的地方。

    柳硯鶯沒聽出這一層來,只當(dāng)路景延霸占那畫是不想她收下,面色如常地站著。

    見瑞麟來接畫,就將畫軸遞了過去,說道:“幾位慢聊,我去備些茶點(diǎn)。”慶王上門她一向都會回避一會兒,等那些她不能聽的機(jī)要都談完了,才會叫她進(jìn)去侍茶。

    這次也不例外,柳硯鶯將香具茶具都備好,等到門里出了動靜,她這才端著東西進(jìn)去。

    路景延卻說書房悶熱,請客人去花廳小坐,柳硯鶯便又只好端著托盤往外走,亦步亦趨跟在幾人后邊。

    慶王喝多了水半道去了西間解手,如此只有他們?nèi)送小?/br>
    路景延與石玉秋走在前面,柳硯鶯在后頭跟得心思繁重,不留神腳尖踢到石磚,往前趔趄了一下。

    前頭兩人齊刷刷回頭,柳硯鶯趕忙屏氣凝神墜下眼皮假做無事發(fā)生,托盤上的茶盅卻掌握了玄妙的平衡,“叮鈴鈴”還打著轉(zhuǎn)。

    “怎么了?”路景延闊步朝她走過去,扶穩(wěn)了盅,又托住她上臂,“走路看路,腦袋里又想什么呢?”

    柳硯鶯欠欠身又往前走,心說她還能想什么?當(dāng)然是在想眼前這一幕詭異,這兩人因著公事不得不不計(jì)前嫌地走在一起,誰知道下一刻會有什么石破天驚的舉動。

    她可時(shí)刻準(zhǔn)備著上去“救火”呢。

    因?yàn)檫@一插曲,石玉秋就成了走在最前面的那個(gè),柳硯鶯和路景延肩并肩一起走著,進(jìn)入花廳有一處隔斷,石玉秋率先繞過去。

    柳硯鶯也正想過,腰間倏地搭上只手。

    溫度頃刻透過了夏日輕薄的衣料,柳硯鶯一激靈,扭臉看過去,正欲以口型質(zhì)問路景延發(fā)得什么瘋,吻便落下來,靈活的舌頭在她口腔掃蕩一圈,分開時(shí)一聲輕響,像是有誰在空曠的屋里咂了下嘴。

    她端著茶盤連推搡都做不到,唯有在他作威作福之后以口型問:“干什么?!”

    見他又要俯下身來,柳硯鶯驚得直躲,兩片單薄的肩短暫出了隔斷,又被撈回去,溫?zé)岬臍庀①N在耳畔,咬牙切齒向她陳述了這一天下來他的真情實(shí)感。

    “你就想方設(shè)法折磨我吧。”

    柳硯鶯被他突如其來的怨念弄得不明就里,聽從西間回來的慶王大踏步靠近,二人這才分開,一左一右從隔斷后邊走出來。

    石玉秋未曾察覺般的已然落了座,兩手置于膝上,唇角帶著點(diǎn)自暴自棄又釋然坦蕩的笑。

    待到慶王和石玉秋走后,柳硯鶯一面收拾茶桌,一面向外張望。

    院子里,路景延送了客回進(jìn)前院,她趕忙端著托盤迎上去,眼睛滴溜溜拿他打量,試圖識破他的反常。

    “三爺,你今天……該不會是剛從郡王府回來吧?”

    路景延額角一跳,掀眼皮瞅她。

    她笑笑:“否則不會這個(gè)表情的。”

    路景延輕輕笑著,換了個(gè)站姿,環(huán)胸看她:“母親因劉家為婚事反悔的事找我,這倒罷了,出來時(shí)遇到世子垂釣,他對當(dāng)日的事一清二楚如數(shù)家珍。”

    “當(dāng)日?”柳硯鶯還迷糊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啊,那日啊,那一定是世子妃轉(zhuǎn)述的了。哎呀,還不是你那舅母欺人太甚,我這人你還不知道?氣頭上說的話一句都不能作數(shù)的。”

    “那你說說,你當(dāng)時(shí)是怎么想的?說的時(shí)候可狠狠過足了癮?”

    柳硯鶯狗腿地笑起來:“我心想將來劉妙兒做大我做小,真叫憋屈,橫豎過不來這種日子,就假裝瀟灑,將你拱手讓她,氣死她們。你看,當(dāng)時(shí)的場面我贏了,你一回來我又不走,又贏一回。”

    “假裝瀟灑將我拱手讓給她。”路景延復(fù)又念了一遍,鼻子出氣哼笑了聲,朝她勾勾手,后者端著托盤上前來,腦門挨了一記彈指。

    柳硯鶯分明是不疼的,卻還是哎唷叫了聲疼。

    路景延看著她這滾刀rou似的無賴架勢,“你不說那番話就不是贏了?”

    他回進(jìn)屋里,柳硯鶯跟上去,將那收拾完的托盤放下,見白瓷盤里還剩一塊酸梅涼糕,捻起來咬一口,咂抹咂抹。

    “你這說的都是后話,吵架是看臨場發(fā)揮的,不說的話我當(dāng)時(shí)就得吃虧了,回過頭來一定悔恨得在夜里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覺。”

    路景延落了座,兩手來回搓搓扶手,“是,你不能吃虧,但可以讓我的臉面掃地以盡。”

    柳硯鶯態(tài)度立刻軟下來,擠到桌案和他之間,坐到他腿上去,兩手將他輪廓凌厲的臉給捧著,也不在乎右手還捏著涼糕。

    “這事都過去了,咱們誰都別提了行嗎?我知道錯(cuò)了,認(rèn)過錯(cuò)了,要是你早告訴我你托慶王辦的是什么事,我一定將你的臉面當(dāng)我的舌尖一樣好生呵護(hù)著,怎么可能叫它落到地上?”

    “呵。”路景延長吁了聲,再氣也快氣消,眼神從她眼睛挪到嘴巴,正小老鼠似的吃著涼糕。

    柳硯鶯機(jī)靈地將剩下半塊銜在口中,仰脖子送到他嘴邊,含糊不清地說了句什么。

    路景延垂眼和她對視著沒接,她就維持著姿態(tài)等了會兒,見他真不接,這才伸舌頭去勾那涼糕到嘴里,卻又被他掐著下巴“虎口奪食”。

    路景延抬了抬下頜將那涼糕吃了,“你剛問我什么?”

    “問你吃不吃。”

    “吃…”

    他手順著衣邊探進(jìn)去,窸窣吻了一陣,想起來,啞然問:“能吃嗎?”

    上回結(jié)束后,早上柳硯鶯就說自己不對勁,后腰從沒這么疼過,于是靜養(yǎng)兩天,走路不再一瘸一拐。

    柳硯鶯喘著氣伏在他肩頭,抬手錘他:“要問早點(diǎn)問,哪有一半了問的!”

    他沉沉笑了笑:“好。”

    正要將人在桌子前邊調(diào)整個(gè)合適的位置,她失了平衡往后一撞,桌上“叮鈴哐啷”的作響,倚在桌案旁的畫軸也被碰倒,往地上一栽,因著慣性“骨碌碌”在地面緩緩展開。

    畫卷自己展露了半個(gè)畫幅,剛好到畫中人的胸口。

    畫中人和懷中人面面相覷,照鏡子一般。

    路景延抱著懷里的,看著畫上的,漠然比較了一番,“畫得真好,你瞧,神韻拿捏得起碼有八成像。”

    得,柳硯鶯吞口唾沫,在他腿上往后挪了挪,隨時(shí)準(zhǔn)備開溜。

    第62章

    畫就靜幽幽在地上打開,畫紙上的女人眼睛是有神韻的,像和柳硯鶯定定對望著。

    路景延靠著椅背,按按太陽xue,“拿來可好好看過了?”

    柳硯鶯如實(shí)道:“還沒。”

    “畫的是你,你不看看?”

    “我每天照鏡子,紙上還有什么好看的?”這倒是句實(shí)話。

    下巴被掐了掐,路景延說她巧舌如簧,“不看就把它收起來,讓瑞麟拿到庫房。”

    柳硯鶯坐在他腿上眨眨眼,胳膊往他肩上一吊,“收起來?我知道你說要將它掛起來是假的,可你居然要將它收起來?不扔了?”

    路景延沾染得意覷她一眼,說得落拓大方,“畫上的是你,扔哪去?難道燒了?不吉利。”他沉吟片刻,“看得出石玉秋將這畫拿來也是為了做個(gè)了斷,他不藏著掖著,我也沒必要再揪住不放。”

    “是這個(gè)理,三爺說得不錯(cuò)。”

    柳硯鶯笑笑的,面上不說,心里卻道明明是石長史不計(jì)較,打了人家現(xiàn)在說沒必要。

    這事過去,劉家婚事也告一段落,本該靜等九月消息,等朝廷將路景延調(diào)任濯州,可平旸王妃硬是折騰出了另一樁事端。

    劉妙兒不成,那就再找王妙兒李妙兒,仿佛路景延的婚事就是平旸王府的頭等大事,不容耽擱。

    但京中適齡家世背景又合適的女子并不多,篩選完也只有一位,當(dāng)今太常寺卿的獨(dú)生女,就是年歲有些大了,十九,此前據(jù)說是因?yàn)樾愿窆制В祥T議親的人都被嚇退。

    “這個(gè)蘇敏看著合適。”平旸王妃給老夫人續(xù)上點(diǎn)茶水,側(cè)身留意起她的反應(yīng)。

    老夫人抿一口茶,說不上滿意,“有了前車之鑒,我看還是先讓兩個(gè)孩子見一面,哪邊不愿意就將此事放一放,景延那孩子一心撲在軍務(wù),也不失為好事,你非要叫他馬上娶妻生子,過承業(yè)的日子,他未必喜歡。”

    雖說老夫人并未明說何為“承業(yè)的日子”,但平旸王妃皺了皺眉,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