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錯人后她引火上身(重生) 第57節
出了劉府他臉色一黑,疾步往家趕,但是進門得知柳硯鶯剛剛帶著瑞麟出去,根本不在。 路景延簡直牙根癢癢,難怪她要了許可跑出府去,原來是知道他今日要去劉府,當著外人大放厥詞的事藏不住了,趕緊出去避難。 柳硯鶯果真在外用過晚飯才回府,瑞麟大包小包催了她幾百次,她都慢吞吞不答應,等到天黑了不得不回去了,才打道回府。 進門氣氛就不太對,柳硯鶯低頭穿過夏日里生長茂盛的毛竹進了內院,這會兒蟲鳴陣陣弦月高掛,她打個小燈籠走在前面,瑞麟則忙著將買回來的東西交給婆子安放,掉了隊。 柳硯鶯不見內院有人侍候,提心吊膽往里走著,剛拐過月洞門,就撞進路景延眼底,他好整以暇地環抱著胳膊,小院被月光洗得清朗開闊沁人心肺,連動肝火的路景延都顯得清冽肅然。 柳硯鶯嘻嘻笑出來:“三爺賞月啊?” 話沒落地,人就被路景延攔腰抱起,扛麻袋似的扛到肩上,照著她大腿就是清脆地兩下。 他打得不重,柳硯鶯象征性叫喚兩聲,直起身擺動兩下小腿,“放我下去一點?!甭肪把訉⑺路欧?,她得以扶著他肩膀保持平衡,將手里燈籠照著前路,被他抱進屋里,放到了桌上。 柳硯鶯將燈籠里的燭芯吹熄,屋里剎那間一片漆黑,僅有月光照亮。 她面朝外,被月光鍍得膚色冷白,眼珠比玻璃珠還亮,“三爺都聽劉家人說什么了?他們肯定添油加醋了,您別全信,他們就是為了讓你回來對我生氣,離間我們呢?!?/br> “你說他們對我使離間計?。俊甭肪把映哌^去,因她坐在桌上,得以和自己平視,見他靠近,她也不躲,反而伸出兩條胳膊搭在他的肩上。 路景延扣著她腰肢往前一帶,前胸緊貼著自己,她“哎唷”了一聲,眼睫忽扇忽扇,在想對策的樣子。 路景延不給她機會,問:“除了他們還有誰知道?” 柳硯鶯揣著明白裝糊涂:“知道什么?” 路景延皮笑rou不笑:“還能知道什么?自然是知道你要丟下我跟石玉秋跑。難道你還闖了別的禍?” 柳硯鶯訕笑:“沒有沒有…”她往后挪挪,說得小聲,“我想想,那天四小姐、王妃、世子妃,好像都在?!?/br> “都在,哦…”路景延點了點頭,鼻尖都快蹭到她的,“你不如說平旸王府上下都知道算了?!?/br> “這就太絕對了,也不一定?!?/br> 路景延抵著她額頭,呼吸交纏著,和她同流合污,“鶯鶯,你鬼主意多,你說,現在怎么辦?” 柳硯鶯抬下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怎么辦?要我想的話,這下我不跑好像都有些說不過去了?!?/br> 她尾音微微上揚地挑釁,樂此不疲地觸怒他,看他浮著欲.色的眼睛里因她受到折磨,“翅膀長在我身上,我要真飛走了,你還能把我抓回來?” “你不會的。” 他的手已然破解了衣帶的繁瑣,貼上弧線飽滿的形,她拋卻玩味的念頭,閉上眼睛將脊背往前挺著,迎合他掌心的空缺。只是還有一處是空虛的,她專心又急切地去幫他解開,反被他伸手按住,不讓動作。 路景延問得不懷好意:“看到了嗎?放你飛能飛多遠?走了也會循著路回來。” 柳硯鶯好生氣,哼了聲撒開手要從桌上蹭下去,只是她雙腳離地,不太利索,很快又被撈回去,這下整個被剝干凈,渾身冷白冷白卻是塊暖玉。 她不服:“這么有信心怎不見你放我走呀?” 路景延雙手捧著靜待雕琢的美玉,將自己想象成一個能工巧匠,把她鐫刻、修鑿,變成只能容下他的器皿,將他裝進去,配上鎖,鑰匙丟進海里。 在她逐漸力竭的聲音里,他自己都有些認不出自己的聲音,“鶯鶯,答應我,哪都別去。” 柳硯鶯睜眼屋里什么都帶著一圈淡淡的光暈,就快連自己在哪都分不清,還能去哪?倒吸口氣,摸到桌沿攥著,“你再撞兩下我就快下去見小鬼了?!?/br> 路景延笑話她,分心和她迷迷瞪瞪的眼睛對視著,“見什么小鬼,前世你死在我前頭,這輩子就死在我后邊吧?!?/br> “我不要。”她奮力搖搖頭,“你死了我就是遺孀,沒準還有人給我建牌坊,叫我守著牌坊過,沒什么比這更嚇人了?!?/br> 路景延埋首在她頸間沉悶發笑,再抬起臉,下了決定,“好,既然前世早死,那今生你我就來比比誰的命長……” 柳硯鶯扳過他腦袋,將后半句咽進去,復又經她的嘴說出來,“誰走得遲,就求神拜佛自求多福吧。” 第60章 轉眼兩日過去,因為柳硯鶯,路景延可算顏面掃地,平旸王府不催請,他也不急著去。 期間路云真下了學堂回來過一次,給王府捎去話,說柳硯鶯受了罰,休沐回去一整天沒見她幾次,說是在屋里養著不能下地,老遠見她,走路也一顛一顛,看著是因為頂撞舅母的事挨了板子。 劉家夫婦和劉妙兒拔河兩日,終于將她說動,登門去往平旸王府面見王妃,回絕了婚事。 平旸王妃根本不知道發生何事,趕緊派人去衛所叫路景延來見她。 路景延來了說得也還是那車轱轆話,劉家已經來過人回絕,平旸王妃沒了立場,說不過他,只得嘆幾句可惜就作罷。 后來平旸王一來,話頭直接引到了公事,父子兩個說了幾句,路景延便告退。 他前腳出去,平旸王妃就將手里的絹子往桌上一拍,看向平旸王,“瞧瞧,你那最守規矩的兒子,我是一點管不了了,有的是辦法忤逆我的意思?!?/br> 平旸王不愛聽這些婚嫁的瑣事,覺得那都是主母該做的主,隨口道:“不是弟妹先開的口嗎?” 王妃當即哼了聲:“弟妹?你以為誰最想促成這樁婚事?是妙兒!弟妹從來是順著她的,這次不按她意思來,自是因為有你兒子從中作梗?!?/br> 聽她張口閉口“你”兒子,平旸王也是額頭青筋直跳,當年他寵愛路景延的生母趙氏就叫王妃暗中較勁,后來趙氏病逝,連帶著她屋里的老三老四都不受主母待見。 他想將云真放到玉清苑,素日通情達理的王妃卻略施手段,將路云真送去了抱琴齋,他那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后來王妃也就慢慢平息了妒火。 哪知這一年什么事不順她心意,竟又對趙氏所出的三郎諸多意見,平日里旁敲側擊說幾句就罷了,今次說得不成體統,叫平旸王忍無可忍。 “路家庶子便不是你的兒子了?你怎么說得出如此小家子氣的話?我將這一大家子給你打理,不是為了叫你分出個你的我的,如若你覺得這府上只有承業是親生,那和姨娘側室何異?” 這番話說得刺痛,拿姨娘和她比較,平旸王妃霎時臉色漲紅。 不是被說中了羞臊,而是憤怒至極又不能發作,她胸中倒翻了五味瓶,半生在王府兢兢業業管這一大家人,到頭來只因說了一句不恰當的,就被咬文嚼字地扣帽子。 王妃輕聲一笑:“好,景延的婚事,我管到底?!?/br> 平旸王從不管家門瑣事,自然聽不出言外之意,拂袖離開寢室,“不與你說了,我去書房。” 那廂路景延出府,半道遇上路承業和世子妃在上林園的湖邊垂釣,被路承業打老遠就叫住,招手喚了過去。 “三弟,你今日得空回來看看了?”路承業將那釣竿遞給王二,掀衣袍起身,“還以為你去了一趟西北,得慶王重用便看不上自家門楣了?!?/br> 路承業自上回被路景延擺了一道后,明面上就和他不對付。世子妃不明原因,稍稍側目,卻見路景延只微微笑著,并不被觸怒。 世子妃小聲勸慰:“懷瑾,剛才還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生上氣了?” 路景延接口道:“想來今日酷暑,就是湖邊垂釣也難靜下心。”他向木盆張望,一汪清水讓風吹起漣漪,果真一無所獲,笑了笑,“大哥,釣不上魚只會愈發煩悶,還是回屋小憩一會兒來的舒服?!?/br> 路承業最看不慣他的氣定神閑,仿佛那是自己最缺少的一部分,若有了這一部分,他這個世子當得才服帖,不是現在這樣,叫母親將“沉住氣”掛在嘴上。 “三弟,你這是從哪來?”他問。 “玉清苑剛拜見過母親?!?/br> “因何故?這時間來,是為了急事吧?” “日前舅母想明白了不再和母親撮合我同表妹,母親是為了這事找我?!?/br> 路承業挑起眉毛:“你和舅舅家的婚事又有變了?” 路景延淡淡道:“這下不會再變了,我去濯州這一趟,表妹因著長輩撮合對我此行格外上心,擔驚受怕cao心我有個好歹,人瘦了,病也重了,舅母疼女,自是不放心她嫁武將為妻。” 路承業打量他一眼:“你確定是因為這個?你可知道你去濯州的時候,舅母帶著妙兒去過你府上,和硯鶯大吵一架,后來是母親出面調停,若非慶王到得及時,硯鶯可難逃一劫?!?/br> 世子妃垂下眼,眼梢輕帶過路承業,就說他對路景延的態度不佳,原來是在這兒等著。 路景延果然沒有接話,路承業見自己占了上風,乘勝追擊道:“起初我聽說此事還驚訝,硯鶯哪來這么大的面子讓慶王出面替她說話,后來我才知道,她竟然和石玉秋私定了終身,早就想跑,還以為是舅母到你府里看到你私下不似表面端正,還如此不為人知的一面,對你改觀,才想了個理由婉拒婚事。” 他說起柳硯鶯要和石玉秋跑,面上竟還有些得意,就好像他得不到的路景延也得不到,心里有莫大的平衡。 路景延眉梢微微一動,面上仍是不動聲色,只是這份不動聲色里,多了些本不該出現在這張臉上的局促。 好在他來之前便想到會在王府顏面掃地,做了些準備。 “大哥誤會了?!?/br> “哦?” “慶王是我提前請托的,不是石長史的面子。”起了這個頭,后面的鬼話也能在舌尖打個滾流暢地冒出來,“硯鶯是說得氣話,沒有那么一回事,多虧石長史寬宏大度才不怪罪。此事責任在我,她到了我府上沒立過規矩,頂撞舅母,誣謗石長史,還要害得母親和嫂嫂出面?!?/br> 路景延板著清雋的一張臉朝世子妃頷首,“麻煩嫂嫂了。” 世子妃從剛才路承業提及柳硯鶯時便陷入沉默,這會兒點了點頭,算作回應。 “呵?!甭烦袠I則一下哽住,到嘴邊的話又被路景延塞了回去,讓他的若無其事和超然自得給鎮住了,眼睜睜看路景延道了別轉臉離開。 路承業拿過那釣竿往地上一甩,魚勾帶住袍角,又是一頓拉扯,好不狼狽,還是王二及時上前接過了魚竿才挽救了一身桑蠶絲的好行頭。 世子妃見狀勾勾僵硬的唇角,掛上個并不殷切的笑,“怎么了?為何見了三弟說起話就夾槍帶棒的?平日里可不見你這么失態?!?/br> “這天氣,見了鬼了?!?/br> 路承業欲蓋彌彰地道了聲天熱,回神說沒有,“回了回了,說這么久,魚都嚇跑了!” 那廂路景延好險護住了臉皮,氣悶地回府,騎在馬上后背讓烈日燒灼,面上也后知后覺發熱。 汗水蒸發變作的也不是水氣,而是怨氣,又怨又屈。 這輩子重生而來就是為了受柳硯鶯的氣? 自己適才做得那理所應當的表情,和前世世子馱完了柳硯鶯拍拍膝蓋站起來自得其樂的樣子,說到底有什么不同? 就差跪在地上罷了! 長嘆口氣,路景延打馬回府,想著這事就此翻篇,誰再提起他一定裝聾作啞。 哪成想剛過家門前的石板路,老遠見樹蔭下停了架慶王府的馬車,車夫正預備將馬拴上石柱,看樣子是剛到不久。 路景延不猶豫,下馬走了過去,聽朱紅門內傳來柳硯鶯的笑聲,時而松快時而惋惜。 他起了些不入流的念頭,當著慶王府車夫探究的面,蹙眉聽起壁角。 她話密,才聽了不多一會兒就說道:“那石長史是不回麗州了?”頓了頓,該是在輕呼,“那這么好的畫,為何還要送給我?” 作者有話說: 年底太麻了,報稅弄了一天,今晚就三千不到了,明天搞多點 第61章 一刻鐘前,柳硯鶯在前院修剪葡萄藤,聽外間有車轱轆攆著石板路的動靜,以為是路景延回府,擱下剪子洗了手,提起豆綠的裙裾趕過去。 他今天回來得遲,說好過了晌午就能回,硬是磋磨到了日落西斜的傍晚。 柳硯鶯遣人去酒樓買了清熱解暑的酸梅涼膏,想著晚些時候吃過飯一塊兒用的,等他不來,自己一個人就吃了一半,吃完了還等不來,就提剪子到院里做園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