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錯人后她引火上身(重生) 第50節
柳硯鶯一頓,發現自己失言了,什么好一段路要熬,那可不是她該說的話,況且路景延現下及冠不久,做出的成就看在路家人眼里已是非常出眾。 “是,三爺說的。”她趕忙給路景延安個 老夫人點點頭:“他一向嚴以律己,我最不cao心的就是他,可是這樣不叫人cao心的往往最叫人容易忽略,你也替他管了一陣子家,可知道他平日里除了公事還做些什么?” 老夫人這是要借她的嘴巴多了解了解路景延,柳硯鶯省去那些不必要說的,將路景延日常下值后回府做的事都匯報一通,說得唾沫橫飛繪聲繪色,沒什么意思的事也讓她說得挺好笑的。 “三郎當真讓那黑貓睡在屋里?上回他和我說那衛所的貓我還不覺得,經你一說才發現他這么喜歡,還讓上屋里睡去?” 老夫人聽了很是驚訝,放小貓小狗進屋,這可不是路景延的作風。 柳硯鶯說那還有假,“是呀,三爺讓那貓睡腳凳,和他一屋睡。” “稀奇了,他小時候也不這樣。” “人長大總是會變的。” “說的也是。” 這天說得口干舌燥她就回去了,第二日再到榮春苑,就見平旸王妃和路承業已經陪伴在老夫人左右。 柳硯鶯眼皮子一斂,心說若非她昨天走得早,王妃沒準昨天就拉著路承業來榮春苑了。 “老夫人,我來了。”柳硯鶯欠欠身,“見過夫人,見過世子。”她抬眼看向王妃的方向,不可避免也讀到了路承業的眼神,帶著些蠢蠢欲動的傾訴欲,像有許多話要和她說。 柳硯鶯皺了皺眉,心道就算王妃沒將她和路景延相好的事說給世子,有了上回下藥的事,路承業竟還覺得她能向著自己? 想得也太美了吧。 平旸王妃用過早膳就帶著路承業在榮春苑逗留,老夫人本以為柳硯鶯到了王妃就會帶路承業離開,免得二人見面,誰知她并沒有那個意思,反而話都變得多了。 “硯鶯,昨天就聽說你回來,本打算來看看你,但想到你和老夫人這么久沒見,多半有許多話要說就作罷了。三郎去了西北執行公務,你也終于得閑可以回來看看老夫人。” 柳硯鶯道了聲“是”,頭皮倏忽就緊了。 平旸王妃這番話任誰聽不出點古怪? 柳硯鶯一個管事回府,王妃卻想著要來專程看看。 路景延去了西北,可柳硯鶯還是他府上管事啊,管的是府里下人又不是他,說什么終于得閑,話里話外的,意圖簡直不要太明顯了。 此時路承業還滿眼是她呢,問道:“硯鶯,你近來可好啊?” 其實他想問的不是這個,而是想問那天她從外宅回去,究竟是怎么捱過去的。后來他問了那兩老仆才知道他們給她灌了多少,別說是個人,就是頭意志堅定的牛都能被藥過去。 他那段時間輾轉難眠,就怕給費盡心機給路景延做了嫁衣。 柳硯鶯微笑回答路承業:“我很好,硯鶯多謝世子關心,替我帶世子妃一聲好,也算沾沾您二位的喜氣。” “好,我轉告她。” 老夫人左右看了看,問王妃:“是說呢,英華怎么不來?既然你們娘倆都在我這,她為何不一起過來坐坐?” 王妃笑起來,語氣帶著自豪,“我讓英華慢慢接觸起府上事務,近幾日都忙著看賬,讓府里賬房帶著呢。” 老夫人露出個欣慰的笑:“真是奇了,要換個人我一準擔心能否勝任,但你要說是英華學著掌家,我竟一點也不擔心。” 她語重心長看向路承業,“世子啊,你回去可要好好謝謝她,若非她替你cao持起一個家,你到現在還整日在外頭胡混惹你娘不高興呢。” 路承業應了聲“是”,王妃又對他說道:“是啊,有了家室就不一樣了,別出去再和你那幾個狐朋狗友廝混,劉浵雖然是我外甥,但你也少和他接觸,教不了你什么好。你也老大不小了,早點讓老夫人抱上曾孫才是正事,可別到頭來正妻娶得比三郎早,曾孫卻是三郎先讓祖母抱上。” 話音落地屋里靜了片刻,柳硯鶯后槽牙都嚼緊。 還是老夫人先問,眼睛里帶著點驚喜,大致猜測到了一點端倪,“怎么突然提到景延?舒玉,你可是知道什么?他和妙兒有進展了?”卻是猜錯了。 平旸王妃掩嘴做驚愕狀,當即扭臉看向木著臉的柳硯鶯。 “硯鶯,你怎么回事?這么大的事不和老夫人說,我還當老夫人都知情了。你可是有什么顧慮?哎,哪怕你甘心當那沒有名分的,路家也不會就這么虧了你。” 三兩句話,講完了一樁艷聞。 柳硯鶯耳鼓被刺得生疼,臉上熱得像被人摑了一掌。 平旸王妃就這么當著老夫人和路承業的面,道出她與路景延有私情。 還說得那么不值錢,沒名沒分心甘情愿的跟著,和那高雅如蘭的世子妃以及純潔似蓮的劉妙兒相比,簡直有著云泥之別。 就像倏地被人扒光衣服審視,柳硯鶯感到冰冷且胃里返酸。 作者有話說: 第53章 下一刻柳硯鶯便真的拱起脊背扶著小幾干嘔起來。 聽不出是誰驚呼了聲,柳硯鶯驚慌失措跑出門去,扶著廊柱狠狠吐了口酸水到扶欄外邊,一股腦全傾倒在花花草草上,煞是惡心難聞。 她孤身跑回榮春苑探老夫人,身邊一個自己人都沒有,此時周圍的女使婆子只袖手旁觀著,心里不約而同都有了那個猜測。 怕是有孕。 柳硯鶯自然也想到了,渾身涼成個冰棍。 老夫人被王妃攙扶著邁出屋外,看著柳硯鶯那稍顯疲態的眼神,想起這幾日她將路景延素日的行程描述得事無巨細,暗嘆口氣,對她的蓄意隱瞞感到失望。 柳硯鶯紅著眼圈對上老夫人一言難盡的目光,“老夫人…” 拐杖在石磚上敲了敲,“別說了,硯鶯,跟我進來。”老夫人又看向身邊女使,“去請個大夫過來瞧瞧,要高明的。” 女使應了聲是,見柳硯鶯兩腿顫顫便想來扶一把,卻見路承業兩步上前,搶先要去將柳硯鶯扶將起來,被王妃喝止這才站住。 以為路承業要石破天驚做出什么忤逆王妃的大事,卻被女子緩步從院外走來的腳步打斷。 “祖母,這兒發生什么事了?” 腳步靠近,一雙柔軟有力的手托住了柳硯鶯兩臂。 柳硯鶯渾身過電般麻了半邊,這曾多次跑到她夢魘中的聲音,她如何認不出?側目只見世子妃滿目憐惜地望著自己,像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平旸王妃道了聲:“硯鶯,還不見過世子妃?” 柳硯鶯收起千頭萬緒的恨意和不平,緩緩垂下眼去,“柳硯鶯見過世子妃,世子妃安好。” 世子妃扶起了柳硯鶯后,糊涂發問:“娘,懷瑾,這是怎么了?我料理完賬房的事務就來找你們了,這是在做什么呢?我聽祖母叫這位姑娘硯鶯,她便是之前榮春苑的女使柳硯鶯?” 要說世子妃對柳硯鶯毫不知情是不可能的,出嫁之前就聽說路承業非要納一個榮春苑的小女使過門,都說那女使模樣俊俏,彈琴唱曲樣樣精,將勾欄里的手段學了個通透。 今次一見,世子妃在心中對那傳聞認可一半,剩下的一半則是有待考證。 只是柳硯鶯在和自己對上眼的一瞬臉色煞白,仿佛看到的不是世子正室,而是宿世的仇敵。 平旸王妃微微笑著:“對,這就是硯鶯,從前是榮春苑的一等女使,現在是三郎府里的人,這段日子三郎不在京城,硯鶯就回來陪陪老夫人,剛才她突然身體突感不適就跑出來緩一緩,老夫人體恤下人已經叫了大夫,你也隨我們進來等等吧,沒準會有好消息。” “好消息”會是什么大家也都心照不宣,路承業臉都僵了,恨不能上前拉過柳硯鶯到沒人的地方問個清楚,她究竟是向著誰的? 他可連個嘴都沒跟她碰過!她卻眼看著肚子都要大了?! 大夫來得很快,望聞問切搭脈問診全都當著老夫人和平旸王妃的面,柳硯鶯偶爾回答兩句,其余時候都只楞柯柯坐著。 “這位小夫人脾胃虛寒陰寒內盛,舌淡苔白手足不溫,您說她適才惡心反酸,該是胃里不適,并非喜脈。” 這大夫也見過世面,聽王妃的闡述就知道她期待什么,趕緊先給否了。 柳硯鶯眼皮一抬,心知那該是避子藥的附加作用,這也不是她第一回 胃里返酸了,往常吃點東西壓一壓就會緩解,“多謝大夫,這嚴重嗎?” “不嚴重,也不影響什么,幾貼增補劑喝下去,靜養著就好。” 平旸王妃皺眉問:“確診了不是喜脈?這可不能誤診。” 大夫也是王府的老熟人了,醫術自不用多說,“確診了,小夫人脈象虛浮,絕不會是喜脈。” “叮鈴”一聲,屏風外頭候著的路承業和世子妃傳來動靜,路承業猛然動了動腿,撞到桌子搖動了上面的茶盞。 世子妃如何看不出路承業反常,可她卻不動聲色坐著,略帶遺憾道:“真可惜,我方才還在心里為三郎高興。” 路承業極為少見地回了嘴,目光透著狠戾,卻不是沖著世子妃,“有什么好為人家高興的,面都沒見過幾次。” 世子妃的臉色沉了沉,沒再說話。 那廂平旸王妃和大夫從屏風后面走出來,朝兩個小的使了眼色,意思老夫人單獨留下柳硯鶯有話說。 等人都退了出去,柳硯鶯“噗通”往地上一跪,向老夫人謝罪,“我不是故意瞞您,是三爺不在京城,我猜不透他的心思,不敢擅作主張說這些事。”她聲音起了哭腔,“王妃是一早就知道了的,我沒想到她之前不和您說,偏挑三爺離京,世子又在場的時候說。” 經此一鬧,老夫人看得明白,平旸王妃拉路承業在榮春苑等柳硯鶯就是為了叫他死心,碰巧柳硯鶯身體不適折騰了這一出,叫她更加順意。 柳硯鶯在當中也身不由己。 “起來。”老夫人說道。 柳硯鶯垂頭站起身,兩手在身前絞著,“老夫人,我知錯了。” “你錯了?錯在哪?” “您送我去三爺府上,是為了叫我管家,我錯在辜負了您對我的信任,老夫人,我可能是回不了榮春苑了。” “沒人做錯,這不是你的錯。” 老夫人說罷沉吟片刻,朝她伸手將人拉到身前,“本來我就覺得奇怪,三郎答應得那么爽快,以為他不好拒絕,誰知是正中下懷。” 她說著發笑,伸手抹抹柳硯鶯眼下淚痕,“哎唷唷瞧你哭得,我要你留在榮春苑不過也是私心想你多陪著我,你要是能給三郎做妾,不也一樣?有什么錯的?” “老夫人…”柳硯鶯哭得更厲害,朝老夫人膝頭俯下去。 “只一樣,事關正室。”老夫人忽然正色,將柳硯鶯的下巴托起來望著自己,“我希望三郎回絕劉家婚事與你無關。你要規勸他,不要覺得正室虧空對你是好事,劉妙兒是舒玉的外甥女,也是吏部侍郎的嫡女,將來對景延大有助益,你要替他想想。” 這事才到下午就經過王妃傳給了劉家,劉妙兒本來已經吃得下飯了,聽到這事又差點沒哭死過去。 劉夫人更是咬牙切齒,直說要給妙兒出頭。再晚點平旸王妃親自去了劉府,瞧著神清氣爽的。 “我看呀這事也算不得什么,不過是多個妾室,妙兒做大她做小,有什么不好的?”平旸王妃勸起別人有板有眼,握著劉夫人的胳膊說體己話,“景延現在也是獨當一面的都尉了,將來莫說妾室,就是側室也未必不會有,看透這一層,還有什么想不開的?” 劉夫人心里暗罵,既然你想得開,為何阻撓路承業納她? 可路景延和柳硯鶯已是板上釘釘,就是他們在不樂意,老夫人也會替她撐腰,區區一個妾,納了也就納了。 就算妙兒手段綿軟整治不了,她這個當娘的總是可以出面。 “明白了,多謝王妃為妙兒專程跑這一趟。” * 柳硯鶯回府后嚎啕大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