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嬌婢 第47節
虎兒這丫頭究竟給家里寄了什么? 摸起來怎么像是銀子?! 就算是銀子,可這銀子為什么這么重?!!! 姜武小心翼翼地抱著包袱跑進屋子里:“老婆子,不得了了,虎兒給家里寄東西了。” “什么?!虎兒的信來了。”張氏著急坐不住了,女兒從宮里的回信來了。 “她還托人送了好些東西了,我摸著,像是銀子。” 張氏瞪大了眼睛:“什么!” 姜武和張氏夫妻倆還沒看信,先把包袱給拆開了,這一拆開,夫妻倆腿都要軟了,瞧瞧他們倆看見了什么? 銀子!這么大一個的銀元寶!天啊!! 里面還有金、金、金…… 久病未愈的張氏險些要兩眼一翻暈眩過去,那銀子發出來的光,幾乎要使得她的眼睛瞎了。 “這……”姜武的手在抖,他趕緊抱住老婆子,夫妻倆都在抖,他們兩人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錢。 張氏眼淚都要飛出來了,“你說咱們的虎兒做了什么?” “她該不會是遭了難吧?”張氏心神欲裂,虎兒在宮里,她不過只是個小小的燒火丫頭,她哪來的這么多銀子。 這些銀子該不會是…… 該不會是…… 該不會是她已經以身殞命了。 自打知道虎兒在宮里當宮女后,張氏便經常留意那些個話本故事和戲文,知道宮女的月例不低,也知道有些宮女會被主子欺負,更是知道,若是有些“宮女”辦差,為主子豁出了性命,主子便會給她家里人一大筆“買命錢”。 張氏痛哭而出,她的女兒啊,她可憐的女兒啊。 “你先別哭,你別哭啊。”姜武心急如焚,“這不是還有信么,先看看這信上寫什么再說。” “將這些銀子收好,把熊兒叫過來念信。” 張氏抹了抹眼淚,姜武去把姜明言喊過來,告訴他:“你jiejie寄信回來了。” “是嗎?”姜明言十分高興,“怪不得咱娘抹眼淚呢,一定是想虎兒了,爹娘,你們把信給我,我念給你們聽。” “好,你快看看信上寫的是什么。”姜武把那封信給了他。 姜明言拆開信,他仔細看手中的信,越看越是瞪大了眼睛,心中的震撼風起云涌。 張氏急道:“快說說,你jiejie托人寫了什么?” “這是我jiejie親手寫的信。”姜明言看著手中的字,不自覺笑出了聲,卻又有些疑惑,這字雖稚嫩,可他jiejie怎么會學這樣的字。 有些筆畫生硬,而有些筆畫,竟然隱隱帶著一股霸氣…… 他jiejie寫了好幾頁紙,寫字水平高低飄忽,真是叫人覺得奇怪。 姜武催促他:“你快趕緊說你jiejie寫了什么?” 姜武夫妻倆只恨自己不識字,看不懂信上寫了什么。 這是虎兒親手寫的信?他們家這是要有兩個會識字的人啦? 虎兒她沒事吧! “虎兒姐她沒有答應與秦家的婚事。”看見這個的時候,姜明言露出了微笑。 如今他們家與秦家交惡,別說是嫁女兒,便是互相連面都不想見。 那秦家給秦二柱尋中了一個商戶女,那個商戶女據說有很多陪嫁,秦家還要送自家的子弟去讀書,也要供出一個秀才舉人。 “jiejie她還說,她如今在東宮伺候太子,還被太子封作了女官。” “什么?”姜武夫妻倆嘴巴張開,仿佛個吞下一個雞蛋。 太太太……太子? “太子?是戲本子里的那個太子嗎?” 姜明言:“……嗯,是戲本子里面的太子。” 張氏憂慮道:“可這戲本子里的太子,全都沒有好下場啊。” 雖然張氏不懂政治,也不懂朝代更替,但她還是聽了不少戲文話本,而那話本野史里的太子,似乎都沒什么好下場。 太子要么是蠢笨如牛,被其他的皇子搶奪了繼承權;要么就是被皇帝猜忌,懷疑太子造反,把他“嘎”一下,一杯毒酒下肚,太子的母家勢力更是全都除盡;要么這太子則是癖好奇怪,玩男童,練仙丹…… 她們家虎兒,如今跟在太子身旁伺候??? 虎兒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燒火丫頭嗎? 作者有話說: 第47章 生辰 “娘, 您可別亂說,太子以后是要當皇帝的,這話若是傳出去被人聽見了, 會有大罪過……” 要當皇帝的?! 張氏心臟驟然一停,她的女兒,她家的虎兒, 竟然也能在皇帝身旁伺候?就是那戲文里穿龍袍的皇帝?!龍袍!穿真正龍袍的皇帝! 姜武和張氏面面相覷,夫妻倆相互依靠著,腦袋里暈暈乎乎的,如同踏在云巔之上。 姜明言還在繼續道:“jiejie在信上說太子殿下英明神武, 待宮人極好……更是一個絕世美男子。” 念到這里的時候, 姜明言拿出兩張信紙對照了一下,他發現第一頁拒絕婚約的筆跡, 與這一頁的筆跡稍微有些不一樣, 不過大概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肯定是他親jiejie寫著寫著, 越寫越好了。 姜明言卻是不知道,后面的兩頁紙,根本不是他的親jiejie虎兒所書,而是他口中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李驍親筆所書。 李驍之前撕了南香的信, 后又得知她拒絕了婚約, 又是高興,又是愧疚,便私底下做了些補償。 那些銀子金子是他準備的, 除此之外, 知曉南香的弟弟考中秀才, 他還附贈了一封來自蔣學士大人的推薦信。 “推薦信?大學士的推薦信, jiejie她知道我要考進士, 求殿下為我弄來了一封推薦信,我……我能去鹿鳴書院讀書了?”姜明言瞪大了眼睛,那可是四大書院之首,四大書院之首。 他曾去考過四大書院之一的落楓書院,不僅初試沒過,還被人羞辱了一頓,后來雖然知道是被人動了手腳,調換試卷,奈何他求告無門。 他還記得那些人是怎么譏嘲戲弄他的。 姜明言握緊了手中的信紙,他的手指尖都變得發白,一旁的姜武夫妻倆并沒有察覺到兒子的狀態,他們倆已經被這巨大的驚喜給砸的頭暈目眩。 張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好事!天大的好事啊!” “呸,誰說咱們家走霉運了,這叫否極泰來。” “咱家虎兒是伺候過皇帝的,鬼才嫁給他秦二柱。” 姜武同樣激動不已:“時來運轉,時來運轉!知道你jiejie在宮里過得好,我跟你娘就安心了,這些銀子……” “噓噓噓……”張氏冷不丁回神,捂住姜武的嘴,“你可別亂喊亂叫的。” “這些銀子,三成藏起來,四成置幾畝田地,還有三成給熊兒讀書,記住了啊,這些田地,以后是你虎兒姐的,等你以后考中舉人當官了……” 張氏越說越是臉色紅潤,家里多了這么大一筆錢,仿佛什么事都給解決了,但她還知道這是虎兒的銀子,他們也不能吞了去,為虎兒在宮外多備些田產比什么都重要。 “等等,這些銀子這會子大半都不能花,要不人家準要問咱們銀子哪來的,可千萬別說出去,也別跟旁人提虎兒在宮里伺候太子殿下,熊兒你這推薦信,也莫要聲張,別讓人知道。” “咱家小門小戶,就這么踏踏實實的過。”兒子考上秀才的那段時間,是他們姜家在村子里最風光的時刻,多得是人羨慕,也多得是人怨恨,張氏也被人捧得高高的,后來家里出了事,一下子從高處摔下來,門庭冷落,世態炎涼,何止落井下石? 風光時說的話,全成了人家嘲笑你的話柄。 張氏搖搖頭,覺得還是應該關起門來過活,自家好壞自家知,有了好東西,莫太宣揚出去,招人恨招人惦記。 “這些銀子日后慢慢拿出來,對了,就說是借來的,老頭子,熊兒,你jiejie還是宮里的燒火丫頭,什么太子皇帝的,可別瞎說啊。” 她踢了姜武一下,警告道:“你,你可別喝了幾口黃湯把不上嘴。” “你看看你看看,你娘如今也成了個仔細人。”姜武笑了笑。 “就怕瞞不住,還是讓人知道了。” “知道了就知道了,反正咱家別宣揚。”張氏捂住自己的胸口,“哎呦,嘶,哎呦,我可真要嚇死了,那可是真的皇帝和太子啊,是住在皇宮,住在京城的太子,嘶,那可不是戲臺上的太子。” “說錯了一句話,是不是要殺頭了啊?” “你說咱虎兒能不能伺候好太子?萬一被太子怪罪,會不會丟了性命?”說到這里,張氏又慌了起來。 姜明言勸說她:“虎兒姐說太子爺待宮人極好,他還允了這封推薦信,是個好相與的主子。” “也是,我女兒肯定聰明!”張氏回過神來了,她一拍手:“她可不是個一般的,她可有個秀才公弟弟,你們倆是一胎生,你這么聰明,虎兒肯定也聰明,你是男狀元,虎兒就是個女狀元!” 這么一想后,張氏歡喜了。 “你虎兒姐才學多久,就能寫這么多信了,哎呀,她要是托生個男胎,咱家就有兩個讀書天才了!” 見自己的親娘張氏那般高興,姜明言便沒有將自己的擔憂說出來,虎兒姐一下子能拿出這么多銀子,又有推薦信,她還生得那般美貌絕色,這么個絕色宮女在年輕的太子殿下身旁伺候…… 姜明言心驚rou跳,不敢再多想。 難不成虎兒姐真的如那算命的所說,她終將老死在宮里。 不不不,一切都還是未知。 姜明言握緊了那封推薦信,他心下一狠,他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他要努力讀書,他要往上爬,他要把那些曾經瞧不起他的人通通都踩到腳底下。 他要讓他們姜家也成為世家大族,他還要護住他親jiejie。 * 入冬了,天陰沉沉的,撲簌簌下了一場雪,南香抱著食盒走在游廊下,看著眼前飄浮的白雪,又是想到柳絮翩飛,又是想到滿院梨花盛開。 到處銀裝素裹,天地也在這時換了套衣裳。 以前冬日的時候,南香可最喜歡去干燒火的差事,這可是大家都愿意搶著做的,不冷,火光映照在臉上,手上,比冬日的陽光更加舒適。 南香捧著食盒踏入殿內,宮人為她解了大氅,南香呼了一口氣,屋子里暖烘烘的,驅散了屋外的嚴寒,李驍正坐在案前處理政務。 “太子殿下,您嘗嘗這個。”南香將幾樣糕點擺出來,這都是她親手做的。 太子允許她在書房看書,南香仍舊不太喜歡看正統的四書五經,她愛看雜書,喜歡看游記,更喜歡看飲饌錄之類的美食雜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