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原配重生后 第23節
珍珠聽著程錦拿先前的話取笑她,就轉頭淚眼婆娑的去看彥桓。就見彥桓竟然拿了幾大張的字給程錦看,程錦一邊夸著彥桓寫得好,一邊瞥了眼珍珠。珍珠見這狀況,隱約覺得自己背后似乎被射了一箭,一時竟要起志氣不肯去求彥桓了。連著幾天,珍珠都獨自哭哭啼啼地寫到半夜。 最后還是程錦見珍珠凄凄慘慘著實可憐,怕她為了趕幾個字再熬壞了身子。程錦也就狠不下心了,讓珍珠不必再著急寫字了,她會去跟關嫣求情。她也就再聽關嫣多念幾句“慈母多敗兒”吧,反正她也聽得夠多了。 當彥桓早起之后,聽到珍珠一邊吃飯一邊笑嘻嘻地說:“我再也不用寫字了,姑娘已經應了,會去跟嫣jiejie求情的。” 彥桓好好的心情就突然敗壞了,直到這天落下了入冬后的第一場雪,程錦先帶著他和珍珠去堆了雪人,后又張羅著晚上要吃涮rou鍋子,彥桓的心情才好起來,甚至覺得冬天也不是那么不堪忍受了。 其實彥桓最討厭冬天,冬天太冷了。在皇陵時,分發給他的炭火并不夠用,他的手上總是會生出凍瘡來。那些老宮女太監們,總是會克扣一些。他總是被凍醒。人受著凍,吃的東西也都是涼的,湯飯送到他這里來,上面已經結成了一層冰碴子。彥桓需得把碗抱在懷里,將飯菜捂暖一些,才能吃得下去。 當然也有人愿意幫他熱一熱湯飯,為他多擔來些炭火。他這個皇太孫雖然無寵無權,卻有一副很好的相貌。但彥桓實在討厭那些老宮女老太監落在自己身上黏膩的目光,無法忍受他們把手停留在他身上過久。 就算彥桓還沒去皇陵,尚在皇宮的時候,他也不喜歡冬天。他正好是冬天生的,他的生辰就是母妃的忌日,他的父王到了冬天總是心情不好,他每天都活得膽戰心驚。他很怕下次父王醉酒之后,就不是單單將他從寢宮丟出去,讓他跪在雪地里靜思己過,而是直接劈下一劍,要他去給母妃殉葬。 但這個冬天不一樣,他沒再生出凍瘡。不僅早早穿上了厚實的棉衣,也換上了厚被。他的屋子里有火炕,燒些柴火,就能暖一整夜,再不用被凍醒。他也沒挨過餓,吃的都是熱騰騰的飯菜。他喜歡吃什么,需要什么,都可以直接要,并不需要拿出什么條件作為交換。再沒有人目光盯著他,用著詭異地語氣對他說:“老奴能多給殿下多準備些木炭,只求殿下給老奴一個‘恩典’,成全了老奴一番忠心,讓老奴親近親近。” 他可以安心的靠著程錦,不用擔心誰半夜把他從床榻上拎起來,扔到雪地里去。 彥桓笑著看向程錦,程錦察覺到他的目光,也轉頭看向了他。她的目光很干凈,全然都是關心,說話的聲音也很輕:“可是吃急了,燙到了?我給你倒些果酒來。” 果酒是他們秋天的時候一起釀的,他們一起摘下的果子,一起釀得酒。說是酒,酒味卻很淡,果香的味道很濃也很甜。果酒被程錦早就拿進屋了,雖然微微有些涼,卻并不冰。彥桓喝了一大口后,就見他面前的碗里已經堆滿了熱騰騰的羊rou。 “等rou涼一涼再吃,別再燙到了。”程錦笑著對他說。 彥桓笑著點了下頭,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因為怕被飯菜燙到,還需等一等。 第42章 生日 關嫣出去一趟回來, 經過了歷練,整個人看起來更加開闊爽利了。程錦遠遠地看關嫣穿著男裝快步向她走過來,不由得就想起了當初餛飩攤旁邊那個孤零零的影子, 輕嘆一聲才笑了起來。 如今關嫣是很好, 但這種蛻變未免太苦了。 關嫣給每個人都帶了東西,當中最金貴的東西就是蜀錦,關嫣只拿了一匹回來,單給了程錦,算是補給程錦的生辰禮物。余下的人都分些胭脂水粉、珠釵佩環、果脯rou干。 為了迎接關嫣回來,程錦早早就置辦了一桌子飯菜, 都是緊著關嫣喜歡吃的做的。吃飯的時候,眾人都很開心。只是吃過了飯, 關嫣一開始檢查珍珠的課業, 珍珠的臉苦了起來。程錦雖忙給珍珠求了情, 關嫣雖免了這次的罰,但卻加重了往后珍珠的課業,此后每天都能見到珍珠哭哭啼啼地寫字。 程錦果然被關嫣說了幾句“慈母多敗兒”的話,心里也不過去, 生怕自己看到珍珠哭哭啼啼的再心軟, 又耽擱了關嫣管束珍珠, 就帶著彥桓躲到了莊子上住了幾天, 也可以讓彥桓再練練騎射。 那幾天彥桓格外歡喜, 他跟程錦住得屋子緊挨著, 早上晚上就只他和程錦對坐著吃飯。一同住在莊子上的除了原先看莊子一對老夫妻與他們的兒子兒媳, 就只有程錦這段日子新雇的馬夫長福, 他們都是少言寡言的人, 又不常往程錦跟前兒走, 就仿佛是只有他和程錦住在這里一樣。 新雇長福是長順的族弟,同樣是從程遠所管的軍營里退下來的,人比長順還要老實一些。自從長順跟著關嫣去了蜀州,就薦了他來做程錦的馬夫。程錦這些日子用下來,覺得長福還算得用,因此就留下了他。便讓長順專心跟著關嫣做事去,有許多事也正缺個男子去奔走,也是給長順一條更好的路走。 程錦到莊子上這幾天,天氣都算不錯。彥桓如今也不對程錦多加遮掩,每天出去騎一陣子馬后,都會帶些袍子、野兔、野鹿回來,有次竟然獵下三只白狐貍來。1 但因為彥桓才剛練了騎射不到一年,還沒有完全掌握好準頭,狐貍的皮子都射毀了,扒不下快整皮子下來。讓一塊兒料理皮子的長福,都直道可惜,那三張一樣雪白的狐貍皮,若是能三塊整張的,拼起來,正好能做了裘衣來穿的。 彥桓獵到那三只狐貍的時候有多歡喜,待聽到皮子竟做不得裘衣,就有多失落。他便收了這些日子來的笑臉,皺了眉,悶悶不樂地坐在炕邊吃著程錦遞過來的烤紅薯。 程錦笑著勸道:“還為了那皮子的事生氣?你已經很本事了,這么點兒年紀,就能獵下這么多的東西,還氣什么?” 彥桓雙手捧著烤紅薯,小聲嘀咕道:“原來是想把狐皮留下給姑娘做件裘衣的,如今也做不成了。” 彥桓是想獵個好皮子出來,給程錦做件生辰禮物的。彥桓并不知道程錦哪天生日,直到十月初三那天晚上,珍珠很是得意的跟彥桓炫耀,昨天她給程錦送了一枝金釵過生日。彥桓這才知道原來程錦的生日實在十月初二,只是程錦沒有聲張。 彥桓自己沒有認真地過了生日,但來到了程家,也知道了原來民間是有些人是看重生日的。而且竟然不僅珍珠給了程錦金釵,關嫣給了程錦蜀錦,連芷蘭知道后都給了程錦一條繡好的帕子,流月給程錦扎了幾只絨花。 就獨彥桓什么像樣的都拿不出來,他雖有些月錢,但都用來買弓箭和吃的了。 余下的銀子,不過就夠給程錦買幾塊點心,壓不過珍珠也就罷了,甚至連芷蘭和流月都比不過。 彥桓心里正不自在呢,恰好程錦就帶了他出來。彥桓便想獵個好皮子出來,給程錦做件裘衣,這比什么金釵子好多了? 可是三張好好的狐皮,竟然被他給毀了。 “做不了裘衣,可以做件皮帽子,做雙皮手套,都是很好的。”程錦笑著說。 就見彥桓依舊悶悶不樂,小聲道:“那也比不過金釵子,我都還沒送你生日賀禮呢。” 程錦便明白了彥桓為了什么不高興,想了想,才輕聲道:“啊,我想好做什么了。我們將先前的兔皮搓軟了,拼在一處,縫在斗篷里面,斗篷就用了青絨布做,斗篷周邊挑些好的狐貍皮縫一圈兒,又好看又能擋風,冬天秋天都能穿。我早就想要這么件斗篷了,只是可惜白狐貍皮子難得,如今不是正好么?你獵來的這些狐貍皮,也夠拼在一起在斗篷上縫一圈兒了。” “那皮子還是比金釵好?”彥桓試探著小聲問,語氣雖然還蔫蔫的。 程錦便是為了哄彥桓,也不忍心說珍珠送來的金釵不好,只是道:“皮子是你親手獵的。” 彥桓立時高興了起來,確實!金釵不過是從別人那里買的,但皮子可是他自己親手獵的。 而且往后他的箭術只會更好,會獵更多東西,肯定會獵出更好的皮子來。 彥桓的嘴角已經壓不住了,他翹著嘴角笑道:“那我去和長福一起料理那些皮子,可不能再毀了。” 因為程錦還要給顧玨治腿,只帶了幾日就要回去了。等彥桓和程錦離開莊子的時候,除了這些皮子,還將彥桓獵下的鹿rou、兔rou一并帶走了。回到家里,珍珠雖然哭喪著臉抱怨了一陣程錦他們把她撇下了去玩兒,但吃了一頓烤鹿rou與燉兔rou下去,便也好了。 待知道了這些竟是彥桓獵來的,珍珠忍不住驚嘆:“沒想到你的飯竟沒有白吃,還有這樣的本事。你竟然不怕馬的么?姑娘先前也教我騎馬,我因為怕馬,怎么都騎不上去。” 彥桓斜眼看了下珍珠:“我才不怕呢。” 珍珠心里暗暗將自己與眾人比了比,便皺起了眉頭,嘆道:“如今竟只我最沒本事了。” 先前院子里珍珠一個跟著程錦,珍珠還自覺自己比旁人機靈一些。但如今院子里添了許多人,珍珠在與旁人一比,就驚覺比旁人竟差了許多。 珍珠便難得不再因為多寫幾個字而叫苦,竟然一直勤奮到了年根兒底下。臨近過年,程錦就又忙了起來,除了要打掃屋子,買年貨備年禮,還給闔府上下的人都換了一身新衣。 自家的事多了少了,都不要緊,只是年禮不能有差錯。不止程遠是燕州的同僚要送年禮,先前程遠的軍中同袍也得提前托人送過去,當中有些折在戰場上,家中只余下些老弱婦孺的人家,更得實實在在備些能用得上的東西。 往年里最要緊的是要給定國侯府備些年禮作為孝敬,程錦當初都是左右盤算著才擬下禮單。不止是定國侯與靖陽郡主要顧及到,他們身邊的心腹也都要送一份過去。今年程錦的心境雖然也與往年不同,但先前都已送了,萬沒有突然不送的道理,就也得備些東西送過去。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程錦手里實在沒錢,只顧著顧玨都不夠,哪里能備些好禮打點侯府那些人。定國侯與靖陽郡主是不在意這些東西的,但是耐不住身邊人不滿,說了許多閑言碎語。定國侯與靖陽郡主雖不在意這些東西,但周遭人都說程家不好,他們也就當程家不夠好了,甚至更深想了一層,覺得程家這是養著顧玨,心中有怨了。 若不是程錦之后治好了顧玨,算是給侯府立了一個功勞,還知他們會把程遠與她想成什么樣子呢。 如今程錦手里有了銀子,這禮數自然就能周全過去了。 年前忙了大半個月,到了除夕那天反倒是最輕松,只要廚房按著定下菜做好了,大家一道吃了,互相恭賀一下就過去了。程家出了程錦與顧玨,程錦給每個人都包了紅包。另外還單獨給彥桓一把好弓,幾個牛皮護指。 程錦笑著說:“也不知道你的生日是哪天,就全當是這天過生日吧。這天的生日最好,這一年里開心的不開心的人,今天都得高高興興地。” 因為彥桓先前說是不記得自己的家在哪里和生日時辰了,程錦也就只做不知道。其實程錦是記得的,宗人府里有記錄,彥桓的生日跟她同在十月,他只晚了幾天,是十月初九。她在那天帶了彥桓去了莊子上,給他煮了雞蛋,吃了湯面,備了一桌子好吃。 但彥桓并不知道這是她在悄悄為他慶生,生日對他來說從來不算個好日子,不認為值得慶祝。 如今彥桓也更高興程錦給了他一把好弓,弓很好,且是程錦送給他的,就更顯得好了。 彥桓剛想跟程錦說他很喜歡這把弓,院子里突然響起了炮竹的聲音。流月竟然提前去點了炮竹,將眾人都嚇了一跳。程錦忙先去找珍珠,就見珍珠已就近躲進了關嫣懷里。 程錦心中微酸,暗道:如今珍珠也不只會往她這里躲了。 再一轉頭,就見到彥桓抱著弓正眼巴巴地看著她,程錦便伸手捂住了彥桓的耳朵,笑著說:“別怕。” 彥桓緊抱著弓,靠在程錦身邊。程錦捂住他耳朵的手很暖,他輕輕點了下頭:“嗯,我不怕。” 如今他得了更好的弓,就更能打幾張好皮子了,等到明年程錦生日,他一定會為程錦制出一件雪狐裘衣來。什么蜀錦金釵,都沒有他給的裘衣好! 作者有話說: 第43章 尷尬 到了春天, 天漸漸暖和了起來,程錦等人便又忙了起來。但比起去年凡事都要程錦親力親為,如今程錦有了關嫣幫忙, 一些事都不需要程錦去一一交代, 關嫣卻能想到她前頭。 只是種藥材制胭脂,雖能賺些銀子,但花費的時間久。而且程家并非累世的官宦人家,手里的田地份額也少,想要再多得,只能用權壓人, 去圈別人的地。雖然如今做官的人家多圈幾塊地,而且燕州地廣人稀, 就算程錦多占些, 也占不到別人家里。并不算的什么事, 但程錦不愿也不敢這么做。 程錦雖也希望多些田地,可她上輩子是見過權勢斗爭的,難免謹慎一些。 如今好的田地都被官宦鄉紳占著,尋常百姓輕易得不到好地, 便是江南魚米之鄉最好年景, 竟也有農戶因為土地被奪后全家餓死的。這么樣下去, 百姓怎能不反?往后無論誰奪了帝位, 但凡這個人是個有些許志向的, 都會整治圈地之風。到時候可沒人去管你拿地的地方是不是地廣人稀, 是不是因為地荒著沒人去種, 才去多種了地。只多拿了地, 就是可參可罰的罪過。 上輩子顧玨也有心整治過圈地之風, 但頭一個芮湘就不同意。芮家當時借著家里出了個太后, 成了皇親,搶占了不少土地。別說芮家本家的人,就是旁支人家,乃是家里得臉奴仆,哪兒個不多占著旁人的良田呢?芮家氣勢之盛,連京城里軟弱些的彥氏皇親都要巴結著。 顧玨剛提了整治圈地之風,芮湘就每天都要在顧玨面前哭一場。最后芮家也沒有動成,芮家既然不能動,那旁得世家又會任由顧玨拿他們開刀?那個時候顧玨又并非大權獨攬,許多世家一只腳踩在顧玨與芮湘這條船上,另一只腳還踩在襄陽王那條船上。 最后為了圓過臉面,就只一些多種了幾畝地的鄉紳或是小官僚被砍頭的砍頭,被抄家的抄家。真正的圈地的大頭兒,依舊歌舞升平,安然無恙。 程遠雖是五品官,但比起上輩子的芮家和諸多世代勛貴,自然算是小官僚小蝦米,正是可以拿來圓臉面的。雖然有個定國侯可以依靠,可依仗著定國侯府謀利是可以的,程錦并不放心把這生死攸關的事寄托在侯府上面。圈地占地這樣既害了別人,或許還會害了自家的事,程錦怎么算都覺得不合算,自然不肯做的。 眼看著能從土地上的獲利已到頭了,程錦只得另外尋條財路。恰好上輩子程錦為了幫顧玨籠絡人,有三張釀酒的方子。酒樓每天都是有錢入賬的,利潤又大,只是要有本錢、釀酒的本事和售酒權。經營酒樓的錢,程錦如今是有的。釀酒的本事,程錦也是有的。至于售酒權,定國侯府也能辦下來。只要顧玨傷病好了,她借著治好顧玨的功勞,或許就能靠著定國侯府的勢,得到售酒權。 若是能得了售酒權,程錦就打算讓關嫣去開酒樓,珍珠也能跟著幫些忙。關父前些日子因為賭錢的時候出千,已被賭場的人給打死了。關母哭哭啼啼地又打算嫁人,還來跟關嫣要了一回的出嫁的嫁妝,關嫣自然沒理關母。關母這一嫁,嫁得就遠了,輕易回不了。 一沒了關父關母的糾纏,自然就不需要再用一張賣身契去跟關父關母做切割了,程錦就將關嫣放出去,不僅能讓恢復了自由身的關嫣能合法地再置辦一些地,而且關嫣也更方便處理一些產業。關嫣也越發有才干了,背著這奴籍,許多事確實不大好做。 程錦給關嫣放了身契,辦了戶籍后,又將新置辦的兩家藥鋪挪在關嫣名下。另一家胭脂鋪,則放在了珍珠名下。程錦就只守著程家名下的地,再另占著些鋪子的股。 程錦與關嫣和珍珠雖好,但當初分鋪子里占股多少時,三個人也都仔細商量過了。關嫣與珍珠雖然不在意自己得了多少,可程錦卻不舍得她們吃虧。雖然銀子本錢都是程錦出的,但程錦知道日常經營鋪子需要花費多少心血,因此也只肯占了一半的股。但那三家小鋪子哪里能跟酒樓的盈利比?若是能辦起酒樓,便是侯府那些人占去四分股,余下的也夠她們三個賺的了。 程錦想著將來那棟能生銀子的酒樓,甚至看著顧玨,都不覺得他太過可憎可厭了。 顧玨因為腿傷耽擱得久,雖不像季屠夫好的那么快,但大半年下來也有了些成效,顧玨的腿終于有了知覺。但有了知覺,卻也惹來些尷尬。 程錦聽著顧玨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就抬眼看了下顧玨通紅的臉,與那突然隆起了一塊的褻褲。因為方便程錦在顧玨腿上施針,顧玨的褻褲被裁去了大一半,只留了大腿根下兩寸左右的一截。顧玨的褻衣褻褲都是一應用白綢做的,因為單薄,看得極為明顯。 程錦看了一眼,就拿起一旁放著的薄被,丟在了顧玨身上,將其擋住,然后繼續施針。 一屋子人里,也只程錦還如往常一般。芷蘭是羞得滿臉通紅,文mama雖然年長,也不免臊紅了臉。只有彥桓反應了略微慢些,他以往都是接觸的宮女太監,來了程家后,周圍就只有女孩兒,且他還沒有長成。因此彥桓一開始并不知道顧玨這是怎么了,只當顧玨是尿急,還在疑惑芷蘭為什么不上前服侍。隨后聽著顧玨哼唧出了怪異的音調,又見芷蘭與文mama均紅了臉,表情尷尬。 彥桓這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立時氣極,顧玨竟然敢冒犯程錦? 彥桓氣極了,又見顧玨直直地盯著程錦看,便忍不住上前幾步,試圖擋住程錦。 程錦見狀,輕嘆一聲,對彥桓道:“珊瑚你退后些,你站在我面前,不方便我下針。” 彥桓紅著眼圈,看了眼程錦,又瞪向了顧玨,強忍住哭意:“姑娘,他……他……” 程錦低聲道:“他如今是個病患,你退后一些吧。” 彥桓用手背用力蹭了一下眼睛,卻還是聽了程錦的話,退后了幾步。隨后彥桓就一直紅著眼圈兒,狠狠地瞪著顧玨。 程錦施完針,便直起身,收回了手。程錦剛收回手,她的手腕就被顧玨捉住。 顧玨抓了程錦的手,他如今正癡傻著,并不知道何為綱常倫理。 他用力鉗著程錦的說,通紅著一張臉,仿若懵懂孩童在爭取新奇的玩具一般急切道:“你繼續摸我,摸我這里……” 顧玨說著,竟抓著程錦的手,往他身上按。 彥桓見狀立即上前,但程錦比彥桓的動作更快,她還沒有收起的銀針一轉,就面無表情對著顧玨的手腕扎下去。顧玨痛呼一聲,這才松開了手。程錦抽回了手,立即退后幾步,帶著藥箱幾步就退到了外間。 原本呆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芷蘭與文mama這才反應過來,忙上攔住試圖再起身去拉扯程錦的顧玨。 “我不要你們……我要,我要jiejie……”顧玨卻一邊推開芷蘭與文mama,一邊拖著一雙才剛略微有知覺的廢腿就要下地去追程錦。 顧玨并不知道該怎么稱呼程錦,只能按心中最美好的稱呼去喚程錦,只有極好的人才能被他叫做“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