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區(qū)美人養(yǎng)娃日常[八零] 第210節(jié)
于是,他當天晚上悄悄去辦公室,把最近的工作計劃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都沒什么重要的事,即使有也能讓下面的人先處理著,于是當天晚上就往張書記和許副礦家去了一趟。 防塵科的工作早已步上正軌,不過最近各大煤礦也沒時間抓防塵工作,主抓安全生產(chǎn)。因為五月份,黔省某個農(nóng)民聯(lián)合開辦的鄉(xiāng)鎮(zhèn)煤礦里,發(fā)生了一起特大瓦斯爆炸事故,造成45人死亡……這事震驚全國,煤炭安全是重中之重。 就是他自己,這兩個月為什么會成為蓬頭垢面的“老陸”,也是因為被省煤炭廳抽調(diào)到專家組里,去全省各大小煤礦搞檢查。 國有大型煤礦其實還好,因為有臺賬資料,很多工作做沒做是有跡可循的,有沒有造假他也能看出來,最后再下井去實地考察一番就知道。可那些村鎮(zhèn)煤礦就很是頭疼了,大多數(shù)都是在未經(jīng)主管部門批準的前提下開展采挖工作,檢查組還沒去到,工人就先撤走了。 等他們一去,全都號稱沒人開采,沒有生產(chǎn)經(jīng)營活動,即使能抓個正著也沒用,沒有法人代表,沒有礦長廠長沒有負責人,這找誰負責去? 當?shù)卣疃嗑褪侨逡黄鸩煌床话W的罰個幾十塊錢,很是頭疼。 而最難抓的,非私人偷采莫屬,那就真是一點基本保障都沒有,往往是打口老井,用麻繩吊個籮筐下去,人就坐在籮筐里,在井里一挖就是兩天三夜,吃喝拉撒全在里面,甚至為了應付檢查,還有人把井口給蓋起來的。 他們只能半夜突擊,直接下井。 就這么沒日沒夜的搞突擊,就是歷來精力旺盛的陸工也累得人仰馬翻。 張勁松和許軍看著他,也頗為心疼,一開始他被煤炭廳抽調(diào)的時候,多少人羨慕嫉妒呢,現(xiàn)在可好,這哪是去享福,分明就是去受罪啊! 他工作十多年,每一年的年假公休都是充公的,現(xiàn)在檢查工作圓滿完成,主動提出說要休半個月,他們都欣然同意,還讓他去了那邊要好好玩,單位的事不用掛心,到時候他們會處理的。 衛(wèi)孟喜聽說他能去,自然也是開心的,當晚自然要好好獎勵他一番,人到中年,對那種事已經(jīng)沒有前幾年那么有新鮮感了,但默契有時候也是一種美好。 終于結(jié)束后,倆人都出了一身的汗,衛(wèi)孟喜口渴,在睡裙外披上他的襯衣,下樓去倒水。 誰知此時的客廳里,卻燈火通明。 衛(wèi)孟喜剛才還美好的心情一瞬間暴躁起來,她記得自己最后上樓關(guān)燈了啊,莫非是孩子又起來偷看電視了? 她悄悄貓到窗臺邊,躡手躡腳伸頭一看,嘿,不是看電視,五個wifi信號正在寫作業(yè)呢! 原來是她說作業(yè)寫完才能去,他們怕去不了,所以連夜趕暑假作業(yè)。 “熬夜傷眼睛,趕緊去睡吧,明天還有一天時間準備呢。” “mama你還沒睡嗎?” 根寶任何時刻都是最會關(guān)心人的,衛(wèi)孟喜笑笑,為自己剛才冤枉他們而愧疚,自己這脾氣,對著孩子真是容易高血壓,用柳迎春的話說,她這樣易怒又激進的性格,老了很容易得冠心病。 衛(wèi)孟喜是不信的,冠心病能跟脾氣有關(guān)? 她進去看了看,跟吃飯前檢查的進度相比,每個人都又多做了七八頁,兩本暑假作業(yè)加一起,只剩最后三頁了。“三頁明天能寫完,趕緊睡覺。” 至于老閨女的,語文倒是早早的做完了,數(shù)學還在那兒磨呢,“衛(wèi)小陸的帶去深市做,都別熬夜了,快睡覺。” 說著就推他們,關(guān)燈。 孩子不懂事,她著急,太懂事,太把她的話當圣旨,她又心疼,看來自己的教育方式還得改進,任重而道遠啊。 第二天一大早,不用她叫,五個崽早早起床,都沒洗漱就開始寫作業(yè),等吃早飯的時候,喜報頻傳——根寶、衛(wèi)紅、衛(wèi)東、根花都依次做完了,只有衛(wèi)小陸,一個人抱著一碗小米粥,默默喝著不敢說話。 老陸疼閨女,趕緊安慰她,“哥哥jiejie比你大,等你有他們那么大也能做完的。” 小姑娘這才高興起來,“嗯吶,那我要多吃點,快點長大喲!” 夫妻倆對視一眼,再看看她那敦實的小身板,只能昧著良心說好。 一家老小出遠門,要準備的很多,衣食住行,光衣服就要裝三個大行李包,那邊天氣熱,出汗多,衣服要勤洗勤換,衛(wèi)東腳大,他的裝一雙,夠衛(wèi)小陸裝三雙。 倒是陸廣全和衛(wèi)孟喜,怕行李太多不好攜帶,每人只帶了一套換洗衣物,加上穿著去的一身,勉強夠用,實在不行就去到那邊再買。 中午剛吃過午飯,整個金水煤礦都知道他們一家要去深市旅游了,有些歇班在家的煤嫂就來問,“小衛(wèi)老板,你們這是去幾天啊?能不能幫我家小六買一副眼鏡回來?” “哎喲不是我不幫嫂子,近視眼鏡得去醫(yī)院配,每個人的近視度數(shù)不一樣,不能亂買的,搞不好會加重近視呢。” 婦女垂頭喪氣,“我還以為去到大城市就能買到呢。” 又有人說,“小衛(wèi)能不能幫我?guī)装阌媚欠N衛(wèi)生巾回來?” “還有我,小衛(wèi)我要絲襪,就你穿那種,黑色和rou色的都要,方便的話各帶十雙也行。” “小衛(wèi)……” 大家七嘴八舌,讓她幫忙帶的都是些“華而不實”的東西,要是以前,大家只敢想想,可現(xiàn)在哪個煤嫂的腰包不比自家男人鼓?這些能提高幸福感的小東西,也就舍得買了,甚至可以不問價錢。 衛(wèi)孟喜一一答應,衛(wèi)紅趕緊跑回房,拿來一本小筆記本,把誰誰誰要多少什么東西給記下來。 這種小忙,衛(wèi)孟喜是會幫的,反正她們要的東西在批發(fā)市場就有,一路各個檔口逛過去就能買齊。 侯愛琴則是送了兩雙她親手做的老布鞋過來,讓她帶給侯燁,說外面買的旅游鞋沒老布鞋好穿,讓他只管穿,穿壞了再給他做。 別看這小子不怎么著調(diào),但衛(wèi)孟喜這半年來,幫他舅舅和大姨帶了好幾趟東西呢,反倒是就一江之隔的親媽,一次沒帶過東西,更沒來看他一眼。 大富豪親爹嘛,忙著帶雙胞胎兒子學做生意呢。 以前接觸不多,衛(wèi)孟喜覺著侯燁這人性格有問題,不好相處,還霸道總裁,可這半年下來發(fā)現(xiàn),他心不壞,而是心里缺了什么,總想要弄出點動靜來惹得大人的關(guān)注。 1988年8月2號,陸家的五個孩子,終于坐上了他們?nèi)松械牡谝淮物w機! 全程就是去年嚴彩霞的復制,在經(jīng)歷了激動——暈機——睡著——再激動——再暈機之后,飛機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羊城。 來接機的張兆明,看見率先跑出來一個黑梭梭的大小伙叫他叔叔,還愣了愣,心說這誰家人啊,認錯了吧? 等其他四個wifi信號也跑出來,才想起來那黑小伙是衛(wèi)東啊! “你小子,怎么長這么高了?” 衛(wèi)東這一路上,已經(jīng)被很多人認成是老大,此時居然大言不慚的說:“因為我比他們都大,重新介紹一下張叔,這是我弟弟meimei。” 可能是在自家外甥身上淘夠了,張兆明喜歡他這種大咧咧隨意摔打都沒問題的性格,也摟住他肩膀,“行啊小伙子,趕緊上車。” 他不知道從哪兒找了輛大黃發(fā)來接他們,孩子們對著那黃色的面包車自然又是一陣稀罕,根寶甚至語重心長的說:“mama,咱們家要買車的話,也買一輛這種車吧。” 張兆明哈哈大笑,用流利不少的普通話說:“小伙子,這個面包車才四萬塊。” “四萬塊那么多?!”呦呦大驚四色,又跳下去,圍著大面包轉(zhuǎn)了一圈,“這也太貴了吧,mama你別買了,買了車咱們家就沒錢了。” 張兆明又是哈哈大笑,小姑娘,你對你媽的掙錢能力一無所知啊。 衛(wèi)孟喜和老陸雖然偶爾也會聊家里有多少錢的事,但從不在孩子跟前,以至于他們現(xiàn)在還覺著自家沒多少錢,mama掙錢還跟他們小時候一樣辛苦呢。 一行人先到招商局招待所開好房間休整一下,洗澡換衣服,中飯當然是去張家吃,張嫂子一大早去海邊買了最新鮮的魚蝦海貨,就連萍萍安安也沒跑出去,乖乖在家等著。 他倆開學以后也是上六年級,跟四個大的很有共同語言,就是衛(wèi)小陸,也被那個皮膚白白的剛長出頭發(fā)的哥哥很好奇,乖乖坐在一邊聽他們聊天。 衛(wèi)孟喜則是帶老陸出去轉(zhuǎn)了一圈。 她這次最想彌補的是老陸,而不是孩子,用大人們常說的話,孩子還小,以后有的是機會出面見世面,但老陸已經(jīng)33歲了,除了出差和上學,還從來沒有旅游過。 以前是沒條件不敢想,現(xiàn)在是沒時間,他去做專家參與聯(lián)合檢查的事,她只是在電話里聽孩子提過一嘴,沒想到會是這么辛苦。 此時倆人順著張春明家門口的老街慢慢走,衛(wèi)孟喜一把握住他的手,來個十指緊扣,“前幾個月累壞了吧?” 老陸心頭歡喜,輕輕捏了捏她越來越不柔軟的指尖,“還好,你也辛苦。” 正午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灑在他肩頭,是說不出的好看,這幾個月沒能好好吃東西,瘦了很多,顯得眼窩愈發(fā)深邃,鼻子更加高挺。 “得好好吃東西了,等這邊開業(yè)步上正軌,我就回去。”衛(wèi)孟喜緊了緊手,有點愧疚。 “好。” 倆人走過老街,讓南國的陽光灑在身上,帶著海味的風吹在臉上,居然是說不出的舒服。 他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這么只有他倆的走過一段路了,每次不是各忙各的,就是有孩子在身邊。 某一年,記不清是哪一年了,小衛(wèi)紅去張雪梅家學普通話,他們?nèi)ソ雍⒆樱褪窃趺醋呋貋淼摹?/br> “那年衛(wèi)紅才上幼兒園。”老陸也想到這件事了,嘆息一聲,一眨眼,孩子都要小學畢業(yè)了。 時間太快了,快到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生仿似已經(jīng)走過一半。 但幸好,他有愛人,有孩子,就是這一刻讓他死去,他也值了。 衛(wèi)孟喜不知道他為什么會想到這么悲觀的話題,掐了他一把,轉(zhuǎn)而說起自己這一年在深市的所見所聞,未來的計劃,孩子的教育。 都是些聊了無數(shù)遍的話題,但每次聊,都有話,哪怕還是以前那些老生常談,但就是會停不下來。 衛(wèi)孟喜覺得,這大概就是兩口子吧,誰家不是這樣的呢? 第111章 在張家吃過中飯, 陸家七口開著張兆明借來的大黃發(fā),先把羊城市來了個半日游,晚上住的招待所是兩間房, mama帶著三個女孩睡一間, 爸爸帶倆男孩睡一間。 孩子大了,都知道要跟異性家長避嫌, 就連衛(wèi)小陸現(xiàn)在,爸爸要是想用胡子扎她,她都會躲,還會說爸爸羞羞。 被拒絕幾次之后, 老陸不得不意識到, 老閨女都長大了,嫌棄他了。 要知道,剛來礦區(qū)的時候, 她可是大早上不睡覺,準時坐在枕頭上, 摳眼睛鼻子嘴巴大嘴巴子大屁墩子的把他“叫”醒, 無論刮風下雨都要爸爸帶出去玩兒的呢, 更別說mama忙不過來的時候幫她洗過多少次澡多少塊尿布, 這說不要爸爸就不要爸爸了。 衛(wèi)孟喜心內(nèi)憋笑, 她對根寶衛(wèi)東不也有一樣的失落感?以前在菜花溝老宅和公房的時候, 他們可是一定要mama親親抱抱才睡覺的, 現(xiàn)在? 睡覺都不許mama去他們房間, 進門必須先敲門,不然給你講半天男女有別尊重隱私的大道理! 不過, 這是好事兒, 是他們長大了懂事了的標志, 衛(wèi)東熊歸熊,但人家五歲就能自己洗自己的內(nèi)褲襪子了。 第二天,衛(wèi)孟喜帶他們上羊城市有名的中山紀念堂和白云山轉(zhuǎn)了一圈,自然少不了還得去心心念念的動物園。金水市是沒動物園,但書城市的動物園他們每逢節(jié)假日寒暑假都要去,可每次看的就那些老虎猴子大象的,衛(wèi)孟喜實在想不通有什么區(qū)別,他們怎么百看不厭呢? 其中最感興趣的還是呦呦和根寶,呦呦單純是去看素材,動物園之行就是她的采風之旅,白天看了啥,晚上回來基本都能百分之八九十的還原在畫作上。 根寶就比較意外了,他從小就喜歡動物衛(wèi)孟喜是知道的,可他居然把每一種動物的學名別稱,屬于什么門,什么亞門,什么綱,什么亞綱,什么目,什么亞目,什么科,什么亞科,什么屬……記得一清二楚,還會作比較! 在衛(wèi)孟喜看來,猴子就是猴子,就是那個樣唄,可他但凡是以前在書城市動物園見過的,現(xiàn)在就能在不看標牌介紹的前提下分清楚赤猴綠猴川金絲猴滇金絲猴黔金絲猴獼猴豚尾猴松鼠猴戴安娜長尾猴……并且將每一只猴子的特性如數(shù)家珍。 是的,是每一只猴子,不是每一種,因為在他看來,即使是同一品種同一性別同一年齡的猴子,也是有區(qū)別的。 老母親:“……”我真的看不出來! 這也就導致了,別人逛動物園是逛兩個小時,他們家是逛兩天,第一天根寶拿著個筆記本和圓珠筆,在那兒唰唰唰的寫,第二天不帶筆記本,去憑著記憶辨認,要是遇到以前從未見過的,那一定要好好的看它個半小時。 老母親:“……” 動物園雖然有樹,但人走的地方是沒什么遮陰的,她都快被熱成蝦米了! 以后誰要是帶老二來動物園可別叫她,她一點也不想搞清楚哪些嘰嘰吱吱的猴子是什么猴子,祖上有什么血緣關(guān)系來自何方,她真的沒那么強的好奇心。 先在羊城玩了三天,第四天才帶他們?nèi)ド钍校M了諾大的萬里文具廠,就讓他們盡情的瘋跑玩去吧,只交代有電的地方不許去,不許亂摸機器設備就行,衛(wèi)孟喜得跟侯燁開個簡短的小會。 上次的花邊小報雖然招來了顧雙全的雷霆震怒,但效果也是有的,現(xiàn)在還沒正式開業(yè)已經(jīng)有人找到廠里的電話并打電話來,說想讓他們幫忙做一批代工,對方可提供圓珠筆的球珠。 他們目前確實是沒辦法攻克球珠技術(shù),哪怕是國內(nèi)也沒這個生產(chǎn)圓珠筆球珠的技術(shù),只能依賴進口,所以對于對方提供球珠他們是滿意的。 張春明看過,以她的經(jīng)驗估計利潤不低,一支圓珠筆的利潤大概能在三毛錢左右,雖然比不上文具店的零售利潤,但他們節(jié)省了人力和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