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區美人養娃日常[八零] 第209節
她現在有底氣,一旦招標會延期,越晚她掙到的錢就越多,到時候說不定都不需要他這幾十萬了。 他對自己,唯一的用處,就是他有經商頭腦,能去那邊看著,給他股份只不過是想要拴住他而已。 當然,侯燁是想不到的,當天下午就急慌慌送來一張七十五萬的存折,衛孟喜想說不用急,最快也要年后的,誰知當天晚上就接到韋向東的電話,說深市已經過會了,三天后就舉行招標會,讓有意向的單位在這三天之內先提交材料。 先要進行一個資格預審。 衛孟喜的心立馬就提起來,帶著侯燁和張兆明嚴彩霞,把各種能用上用不上的資質都準備了三份,因為怕弄丟,到時候臨時缺個啥大老遠的也回不來,畢竟書城市和羊城之間的航班也不是每天都有,這就是有錢也飛不回來的! 同時,公司股份需要在出發前就說好,衛孟喜扒拉了自己手里的錢,她出130萬,侯燁75萬,加上侯愛琴李曉梅韋向南和胡家兄妹等一眾人員掏干家底,一共籌集到資金230萬,不出意外的話,后期置辦設備和原材料的錢也夠了。 按照投錢的多少,衛孟喜占5652%,侯燁3261%,侯愛琴217%,其他人也都各占了一些,反正無論最后怎么變,她的占比是超過50%的就行。 白紙黑字寫好,帶上幾大箱子的現金和材料,第二天中午,四人就直飛羊城,跟那邊的張春明見一面,立馬辦理邊防證,去深市招商局交材料。 為了避嫌,交材料的時候衛孟喜也沒去找韋向東,一直到下午他下班了才約著吃了個飯,大家互相認識一下,以后如果有什么還得麻煩人家呢。 當然,少不了給韋家人帶的石蘭特產,還有向南姐給大哥小弟準備的幾件厚衣裳。 石蘭省棉花好,做的衣服也好,只是粵東省再冷也冷不到哪兒去,韋向東抱著棉花衣服眼眶發紅。 一個勁問向南的情況,當知道她現在是小衛手下一員猛將,心里還是很欣慰的,他沒有這時代人的局限,在改革開放的春風里也見識到了很多大老板的風采,并不覺得幫私人打工有什么不好的,只要這個老板生意越做越好,只要老板人品好,meimei的收入比他這國家干部可是高太多了。 目前幾次接觸下來,小衛的人品還是不錯的,連meimei那么挑剔的人都能跟她這么多年沒鬧過一次矛盾,就是最好的證明。 衛孟喜會喝酒,喝了一杯,準備再來第二杯的時候,多管閑事的侯燁忽然說:“你不會喝酒就別逞能,韋科長知道你的心意就行了。” 說著,自己起身,“我敬韋科長一杯,先干為敬。” 衛孟喜:“……”喵喵喵? 你干啥呢,大姐我的酒量是練出來的,上輩子喝醉了都能在男人堆里全身而退,不然早被人欺負死了。 但有他帶頭,張兆明也跟上,倒是讓韋向東喝了個痛快,這人沒別的愛好,就好一口酒。 一頓飯,也算賓主盡歡,第三天,他們的資格預審順利通過,第四天開始正式競標,幸運的是,只有另外兩家來競標,那兩家一看也是來玩票性質的,相比衛孟喜的這邊十分充足的準備,他們反倒成了陪跑的。 最后,萬里集團順利拿下爛尾地塊,有韋向東從中斡旋,最終成交價是148萬,比剛開始報的底價還少兩萬。 兩萬塊,別看在總價面前不算多少,但以后能發給工人們做獎金,也是一筆不小的福利,衛孟喜欣然接受并承他這個人情,打算回去就給韋向南加工資。 原約翰威爾遜玩具廠剩下的爛尾樓是一片足足兩千多個平方的,層高高達六米的平房,主體框架已經有了,只需要再把隔斷和房頂蓋上就行,這點衛孟喜直接交給張兆明去辦,他是羊城本地人,要找幾個施工隊很容易。 同時間,還有一個好消息就是,張春明家安安的骨髓排到了,他們忙著投標那幾天,正是去港城做手術,結束后衛孟喜第一時間去看望。 手術很成功,主要得益于孩子的堅強,就連港城那邊的醫生也不敢相信,這個孩子的白血病已經持續了這么多年,要是在一般孩子身上,哪怕是成年人身上,壓根都活不到現在,他能堅持過來本身就已經是一個醫學奇跡——上天給他機會,他也在頑強的掙扎。 這樣的醫學奇跡本身已經夠讓人動容,誰知安安進手術室的時候還安慰mama,要是他沒機會再睜開眼睛,要mama答應他,一定不要太難過,要再結婚,再生個孩子陪她。 張春明講的時候哭成淚人,衛孟喜這聽的也是眼淚漣漣,孩子啊,真的就是上天送給他mama的禮物。 他以為再生一個陪著mama,可在mama心里,任何人都無法代替他的。 不幸中的萬幸,骨髓移植后一旦成功,只要五年后沒有復發就算完全緩解,十年后沒復發就算完全治愈,對于壽命是不會有影響的。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港城的手術費遠超他們預算,達到了四萬多,衛孟喜于是又借了一次錢給他們。 都到這份上了,不借也不行啊,她這七借八借的,加上辦廠的,手里是一分錢沒了,過年也就只能維持去年的水平。 但孩子們懂事了,知道mama現在正是用大錢的時候,哪怕沒新衣服誰也沒鬧,都說穿平時的就行,只要mama在家里,不要出去就好。 是啊,她忙著辦廠的事,倒把孩子忽視了,一整個寒假,只在家待了一個星期,倒是比上學期間還神龍見首不見尾。 等到孩子開學,深市的爛尾樓也改造得差不多了,有張春明這個在文具廠里工作了二十年的中層技術人員在,這些都不是事兒。 為了報答衛老板的恩情,她直接把嫂子和侄女接到自己家去住,讓她們幫忙照顧出院的安安,自己就跟個男人似的,戴著安全帽在工地上,不分晝夜的查看施工進度,及時修改施工圖,有什么情況都第一時間跟衛孟喜匯報。 張春明一個離異女人,這么多年能在東陽文具廠混得風生水起,穩坐生產車間主任頭把交椅,手下是有兩把刷子的,不說技術層面的,就是管理和人脈,也遠比衛孟喜想象的要好得多。 她一開始以為,她平時忙著給安安看病,應該疏于人際,最多也就是能帶走一兩個自己車間的關系好的工人而已,畢竟這年頭不是誰都能舍棄國營單位鐵飯碗的。 誰知等到來年八月份,工廠正式建成,準備招兵買馬的時候,她居然給帶來了十幾個熟練的技術工,不僅是她所在的車間工,幾乎把整個文具廠所有的車間都帶來了“老師”。 這種現成的技術人員的加入,實在是讓衛孟喜驚喜不已,要是沒有現成的,她還得派人去國營廠學,到時候又是一大難題,誰會傻乎乎的把自己廠里吃飯的本事教授給將來的競爭對手呢? 有了這批成熟的技術工,文具廠各個車間工作的開展就很順利。 基本是每個車間配備兩名“老師”,再搭上從礦區過去的三名煤礦家屬或者子女,這一次招工,聽說是要去深市,煤嫂們都很猶豫,倒是很多待業青年應者如云。 反正沒有家庭拖累,他們更寧愿去沿海地區闖一闖。 剩下的大部分從朝陽縣和陽城市招過去,小部分則是深市當地失地農民。 這樣的安排,一方面保證了衛孟喜這個“老板”的絕對掌控權,一方面也幫了陸廣梅負責的困難家庭婦女就業問題,讓她政績好看了不少,直接當上陽城市婦聯的副主席,短短不到四年的工作時間,一個三十歲不到的大學生取得這樣的進步,實屬罕見! 就這樣,衛孟喜在深市和書城之間來回跑了很多趟,終于在六月底把廠子基本硬件趕工出來,大家都能歇口氣了。 衛孟喜提議,今天出去下館子,慶祝一下,她請客,不走公賬,眾人叫好。 六月底的深市,那叫真的熱,衛孟喜和侯燁這倆地道石蘭人,在這邊幾個月就瘦了五六斤,不是運動量大瘦下去,而是流汗流瘦下去的。 一天二十四小時,有二十個小時,身上都是黏黏糊糊的,出汗出不痛快,全悶在毛孔里,別提多難受了。 “現在天氣還熱,大家先收拾一下,待會兒太陽落山再出發?!睆S里有簡易的員工宿舍,基本的洗漱淋浴設備都有,還是男女分開的,衛孟喜和張春明先進去洗,洗完出來外面擦頭發。 沒有吹風機,只能用毛巾擦。 正擦著,忽然聽見辦公室里電話響。 衛孟喜心說怕不是幾個崽打來的,現在他們也放學到家了,不知道晚飯是去飯店吃還是高彩芬做的,可誰知接起來卻是一把頗為嚴肅的中年男聲,一口十分標準的普通話,“你好,是萬里文具廠嗎?” 衛孟喜一怔,莫非是侯燁前幾天搞的宣傳手段起作用了?這就有客戶上門了?她立馬眼神一亮,打起十二分精神,“是,請問您是……” “我找侯燁。” 對方的語氣是威嚴的,不容拒絕的,衛孟喜也不傻,她忽然想到什么,趕緊讓張春明去叫侯燁。 此時的侯燁,也剛從浴室出來,只穿背心和大短褲……嗯,幸好,那大金鏈子堅強的扛住了涼水的沖刷,沒掉色。 衛孟喜看著那大金鏈子,就想起家里的紅燒rou,那小家伙好像永遠不會長大,還跟八年前撿到時候一樣,雪白雪白的,身上被呦呦和小秋芳“戴”了不少首飾,有紙煙盒里的錫紙做的“項鏈”,“耳釘”,甚至連腳趾甲都“染”成了紅……橙黃綠青藍紫色。 想著,她也就沒走遠,本來辦公室很大,很空曠,文件柜啥的都還沒擺上,電話里的聲音很大,衛孟喜這邊想不聽到都不行。 電話里的中年男人,正在勃然大怒。 “好好的書不念,跟著個個體戶做上不得臺面的東西,簡直是辱沒門風,以后你不許再說是我顧雙全的兒子!” 衛孟喜看見,侯燁緊緊抿著唇,腮幫子一鼓一鼓的,但他倔強著一句話也不說。 事情還得從半個月前說起,那時候眼看著硬件即將完工,大家商量做宣傳的事,其他人說的都很常規,侯燁這小子自告奮勇,說有三流花邊小報不知道怎么知道了他其實是顧雙全兒子的身份,想來采訪他。 他欣然接受,本意是想借機宣傳一下萬里文具廠,衛孟喜還挺欣賞這個點子的,這也屬于炒作的一種,就像后世明星炒作自己各種二代三代或豪門或底層的出身一樣,有人關注就是流量,有了流量他們名下的火鍋店炸雞店奶茶店就能變現。 可那些大多數都是造假,但侯燁這是實實在在的,他就是顧家的嫡長子。 可她沒想到的是,港城大富豪顧雙全知道后,居然不惜專門打電話到萬里文具廠,對侯燁破口大罵…… “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自己生了那個做生意的腦袋嗎?你要是能像你兩個弟弟一樣好好上學,科班出身,我也能給你一個廠子出去做,你媽咪還一直說你在學好,我可是一點沒看出來……” 侯燁瘦削白凈的手上,青筋暴起。 對方并未給他辯解的機會,“啪”一聲掛掉電話,侯燁氣得摔了電話聽筒,氣沖沖走了。 衛孟喜差點沒吐血。 這劇情怎么跟tvb的不一樣???自家子孫不去喝酒作樂了,知道上進創業了,不是應該高興嗎? 再一想,自己這兩百萬的接盤俠,在人眼里確實上不得臺面。 頓時也有點恨恨,這所謂的大富豪,真是狗眼看人低,你想讓你的孩子有出息,做點上得了臺面的,那你就多給他錢啊,她已經問過侯燁了,他手里原本只有五十多萬現金,這入股的錢還是賣了那輛紅色切諾基湊夠的。 而他那倆同父異母的雙胞胎弟弟,光一場趴體就是二三十萬,過生日送的是限量版跑車,更別說還有很多他自己都不知道價值多少的物業。 衛孟喜以前還覺著他拉風,可現在,跟港城那倆比起來,簡直就是個純種小土鱉啊。 以前覺著是爸爸mama拋棄了自己,后來他們回來了,卻給他多了倆弟弟,這倆弟弟能在爸爸跟前長大,能得到爸爸親自教養,每年過生日能得到各種稀罕禮物,成年后能去世界名校留學,得到的物質也是自己的幾十上百倍……代入一下,衛孟喜已經窒息了。 是她,她也會炸的。 侯燁能忍住沒瘋,只是把這股憤怒和委屈轉化為工作動力,她已經很佩服了,這小子不簡單。 以后得加強合作,目前,她是這么想的。 等新招來的工人們開始培訓,各種設備也到位以后,衛孟喜終于能有時間回家待一段時間了。 五個崽的暑假都過一半了,也就是這時候,衛孟喜恍然間發現,衛東的個子居然已經超過她了! “小陸小陸,趕緊把卷尺拿來?!毙l孟喜一進門,看見院里那個濃眉大眼的黑皮小伙,差點沒認出來。 其實她這半年多也是經?;丶业?,但都是打飛的,回來半個月,出去半個月,所以跟孩子算是聚少離多吧,不像以前一樣天天在家,尤其是放暑假以后孩子們回老家跟舅公住了一個月,她現在再見,忽然都快不認識衛東了。 別說衛東,就是陸工,也在一年的聚少離多里,變成個胡子拉碴的小老頭,只見他看看老閨女,“你媽叫誰呢你說?” 衛小陸看看爸爸又看看自己,“mama,你以后叫我小陸,叫爸爸就……嗯,就叫老陸吧。” 衛孟喜看了看蓬頭垢面黑漆漆的男人,還真對得起這個“老”字。 老陸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有那么老嗎?不過,他剛拿了卷尺來,轉身就進衛生間,刮胡子洗澡去。 “衛東居然有一米七一了!一點不少,甚至還多一點點……”衛孟喜被這個事實震驚到說不出話,她記得上次柳迎春說過,十二周歲的兒童平均身高就在一米五三左右,高低不要超過七八十公分都算正常,這樣算的話,衛東能長到160左右就是頂格了,怎么…… “哎呀媽你也不看看,我十二歲生日都過好幾個月了,可以算十二歲半了,對吧妹?” 衛小陸乖兮兮的點頭,“對對對,我四哥現在是咱們金水煤礦最高噠!” 也就是這幾年日子好過了,要是放十幾年前,很多成年男子都沒這么高! 衛孟喜仔細回想上輩子這時候的衛東,可記憶就是這么奇怪,其它事她可以幾秒鐘就想起來,可十二歲的衛東,她愣是想不起來。只記得最終他的身高只到一米七八左右,可按他現在這架勢,長到一米八都是輕輕松松! “趕緊,都過來,我量量看?!毙l孟喜把幾個崽叫過來,讓他們排著隊。 根花152,很標準,根寶居然比雙胞胎jiejie還矮一丟丟,只有149,但想到小學時候很多同齡男孩都比女孩矮一丟丟,也算正常,再加上他經常不好好吃飯,更是情理之中……但更意外的是衛紅,居然有158! 她一直黑黑的,嘴巴也沒小時候愛插話了,存在感好像沒那么強,現在看來她和衛東是遺傳到自己衛家人的身高優勢了,衛孟喜不無得意的想。 四個對外號稱是四胞胎的孩子,站一起就是wifi信號,嗯,再說四胞胎是瞞不過去了。 衛孟喜遺憾極了,她感覺自己好像缺席了很多,明明才一個學期,可孩子變化卻這么大,這讓她有強烈的危機感,不能再這么忙下去了! “一個個的都別噘著嘴了,過幾天帶你們去深市玩兒,趕緊先把暑假作業寫完。” “真的嗎mama?” 得到她的肯定答復,五個崽歡呼雀躍,他們這假期實在是太幸福了,去舅公家一個月,還能再去深市十多天,這簡直不要太幸福哦! 剛收拾干凈出來的陸工傻眼,那他呢?老婆孩子都去外省了,是打算把他撇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