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區美人養娃日常[八零] 第170節
“那可是代表咱們石蘭省的喲,你可真棒,你老師夸你沒?” “夸啦!” “老師還說要全班同學向二哥學習呢!” “老師還說二哥智商跟咱們不一樣,以后是要當科學家的喲!”衛紅這小憨包,似乎一點也不覺得這句話不對,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啊。 衛孟喜哭笑不得。 “mama我不當科學家,科學家不能給你看病,我要當醫生,天天給你看病。”小小男孩子,胸脯挺著,好不自豪。 可是,衛孟喜:“……” 娘的好大兒喲,天天找你看病,你這是愛你娘還是詛咒你娘啊? 一邊吃東西,孩子們就一邊開電視,“mama不好啦,電視機壞啦!” 衛孟喜眼睛都不抬,“怎么?” “電視里全是雪花,一個臺都沒有。”平時這個點兒,已經有新聞了,要是暑假還有電視劇呢。 “mama你快讓尚大叔來修吧,咱們馬上放寒假了,看不了電視怎么辦。” 衛孟喜“好好好”的答應著,心說老娘要是還讓你們看一個寒假的電視,那就不姓衛了。 正玩鬧著,韋向南來到門口。 “向南姐吃過飯沒?” “剛在食堂吃了,你帶話讓小五叫我來是有什么急事嗎?” 衛孟喜讓崽崽們說話聲小點,帶她進了客廳,把門關上,這才小聲道:“銀行的何主任來電話了,讓咱們可以先抵押一部分,先貸一部分款出來。” 按理來說,他們這種毫無根基的個體戶,每年不僅銀行貸款額度有點,就是次數也有限,比如現在貸了一萬,想要再貸不是把一萬還上就行,而是要等下一年。而且是天數對天數的,整整365天才算一年,而不是跨了元旦就算一年。 而現在是1985年元旦節后幾天,她能多一次貸款機會的話,就不用等了,直接就貸,直接就能開工造冷庫。 一座大型冷庫不是一朝一夕造得好的,慢慢造,她再慢慢添錢進去就行。 韋向南也驚喜壞了,“好啊,那我明天就去問問,你打算先抵押哪些?” “除了加工廠的所有吧。”那就是二十萬。 加工廠她暫時還不想動,她有她的理由。 韋向南也不追問。 “還有一筆,咱們差點忘了,我不是申請了專門扶持個體工商戶的免息貸款嘛,估摸著也就這幾天了。” 這筆是三萬,加上就是二十三萬,建冷庫的話也能先用幾個月了。 接下來兩天,衛孟喜一直在等韋向南的好消息,尋思著等錢一到賬,她先采購什么,冷庫這種專業性比較強的特種設備,市建筑公司是做不了的,她通過劉香的介紹,請了省建筑公司里頭的特種裝備建造公司來幫忙,施工圖已經出來了,需要哪些材料也列好了。 只等錢下來,她就跟著建筑公司的人去采購。 有了冷庫之后銷量暴增,生意更上一層樓,躺著就能有錢賺的場景……她都想象好了。 結果,她等啊等,一連等了六天,一整個星期的工作日都過去了,依然沒等來韋向南的好消息。 甚至,她去辦公室找韋向南,都沒找著人。 “向南姐啊,好幾天沒來了。”孫蘭香有點疑惑,“姐你找她急事的話,要不讓利民去家里看看?” “剛開始那兩天我倒是知道,她去銀行跑錢的事,后來就沒……誒等等,向南姐不會是……”她臉色一瞬間慘白,被嚇得不輕。 去年煤礦上有個出納就是卷錢跑路,至今還沒抓到呢,據說卷走好幾千呢……衛姐讓向南姐去干的事,肯定不僅幾千塊,搞不好是以“萬”為單位的。 衛孟喜看她臉色越來越白,好像連呼吸都急促起來,忙輕拍一把,“想啥呢你,昨兒她跟我說了,這幾天都要去省城跑銀行,我再等等,應該快回來了。” 其實韋向南壓根沒說過這話,但在別的員工面前,她不能先拆韋向南的臺子,即使她也很疑惑她到底干嘛去了。 但卷錢跑路不至于,這一年的接觸,她們彼此之間已經很了解了,她不是這種人。 說曹cao曹cao到,剛想著,韋向南就一臉憔悴的進來,恍惚之下,自行車都沒停穩,直接“哐當”一聲摔在了地上,一點也沒往日的謹慎。 衛孟喜趕緊把她拉進辦公室,倒了杯開水塞她手里,“咋,魂掉啦?” 韋向南嘆口氣,經過開水杯一捂,臉色才轉過來,扔下平地一聲雷——“這貸款,咱們怕是申請不下來了。” “啊,為啥呀?”衛孟喜也沒顧上壓低自己的聲音,“何向坤不是在電話里說得好好的,只要你一去就給咱們辦理的啊。” “我第一天去的時候,也是這么說的,但他那天剛好臨時有事,讓我第二天再去,我第二天去的時候,他不在單位,他同事說他家里有事請假了。” “我第三天又去,才知道他被臨時通知去京市學習,這一去至少半年,他同事也還沒有他在那邊的電話……” 衛孟喜嘆口氣,難怪一周了她沒來給自己答復,其實是一直遇到事情,她以為過幾天就能好了,“結果你后面這幾天去,又吃了閉門羹?” “嗯。” 按理來說,像這種巨額貸款,都是誰經手誰負責,何向坤走了,這事也不是辦不了,“你找過他們領導沒?” “找過了,一開始也不愿見我,是我守了兩天,今天終于在他要進銀行的時候守到的,他說……” “說啥,向南姐你直說就是,我能承受。” 她早該料到的,這么多天沒動靜,肯定是夜長夢多,事出有變了。 “他說,咱們貸款這事,不是他不給批,是上面總行的人打過招呼……” 衛孟喜想了半天,總行,那就是京市的?堂堂一個大單位的領導,不至于為難她吧?再加上這事本來省行已經批了,也同意了要給她貸款,還能破格分批貸,怎么忽然又不批了? “我追著問,他說只能告訴咱們,是不是什么時候得罪了一位王副行長,才讓她親自打招呼。” 姓王的副行長,衛孟喜別說認識,聽都沒聽說過,她去哪兒得罪啊? 但她沒急著否認,而是在自己記憶里迅速搜集“王副行長”的信息,她倒是忽然想到個人來。 王老的女兒,聽他淡淡的提過一嘴,就是在書城市某銀行當領導,具體是個啥職務,衛孟喜沒問過,但要說有可能認識她,身份又符合的,就只有她。 衛孟喜想了想,自己對王老不說有救命之恩吧,也是有點關系的,她也從未對王老提過什么要求,更別說走后門,就是逢年過節本想去拜訪一下的,都怕給人添麻煩,一直沒去過……怎么,他的女兒會對自己有意見? 當然,前提是需要確認,這個王副行長就是王老的女兒,確定以后先禮后兵,要是她自己解決不了,就不得不求王老一次了。 反正,這種時候她沒必要清高,她都壓上全部身家準備搏一把的時候,誰卡她脖子,誰就是她衛孟喜的敵人! 想到大致的解決思路,衛孟喜就開始一天三趟的去找何向坤的領導,既是煙又是酒還賠笑臉的,就為了一件事——拿到那位王副行長的電話號碼。 她必須親自確認一下對方的身份……都到這份上,就等著錢了,也沒必要迂回處理了。 領導實在是被她這厚臉皮煩得沒辦法,又不敢收禮,趕又趕不走,罵又罵不過,最終還是把電話號碼給她了。 “這是她家里的電話,你自己拿去聯系,要是不小心得罪過人家,賠個不是,她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話未說完,衛孟喜已經溜了。 家里的電話,那好辦。專門挑了個工作日的上午九點半,那個時候主人應該不在家,果然接電話的是保姆,聽她說找王副行長,保姆說她不在家,上班去了,讓晚上八點以后再打過來。 衛孟喜可以肯定,電話號碼無誤,不然保姆應該會否認。 那么,接下來就是確認這人是不是王老的女兒了。 擔心保姆記得她的聲音,衛孟喜找韋向南來,準備讓她自稱是王老的老家親戚,想請王副行長和王老一起吃個飯,來詐一詐保姆,看她認不認識王老,如果認識的話就很有可能是了。 結果這一次接電話的,居然是一把年輕的女聲,韋向南捂著話筒,小聲用嘴型說:“他們家保姆這么年輕的嗎?” 衛孟喜過去一聽,不僅年輕,還有點熟悉。 但這幾年接觸過的人太多了,偶爾聽過一兩次的聲音想不起來也正常,看來計劃暫時行不通,只能掛斷電話。 因為事情進展不順,衛孟喜都沒心情做飯,反正孩子也放寒假了,就讓張大娘給他們隨便做點吃的吧。 說起這個,本來是計劃元旦節開業的飯店,延期到春節,現在估計是又要延期了,在貸款的事搞定之前,她都沒精力搞其它的。 心緒煩亂的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天剛亮,聽見孩子嘰嘰喳喳叫著下雪啦下雪啦,衛孟喜拉開窗簾一看,后山果然已經變成白茫茫一片,看著十分賞心悅目。 前院孩子吵鬧,后山卻十分寂靜,靜到仿佛能聽見雪花飄落的聲音——這樣的天氣,真適合睡懶覺啊。 要是再來個涮火鍋,羊rou鍋底的,配上奶白色的羊rou湯,絕對是臘月里最幸福的享受。 今兒已經是臘月二十六,再有三天,就正式過年了,可衛孟喜最近忙考試的事,還沒來得及準備年貨,現在貸款雖然不順,但日子是要繼續的。 她也不沮喪,不去假設貸款要是不成會怎么樣的事,反正她是一定要讓貸款成的,必須成。 而現在,備年貨是必須的。 今年孟舅舅早早去m國跟小兒子一家團聚,衛孟喜打電話問過蘇玉如,她要帶狗蛋虎蛋回他們老家去給蘇小婉上墳,順便就留在那邊過了。 要是陸工也不回來,今年這年就跟來到礦區第一年一樣,又是他們母子幾個過了。 孩子們倒也沒意見,反正只要年貨備足,從初二開始就要有人來走親戚,他們家不會冷清的。 又躺了會兒,衛孟喜才起床,吃了一碗熱乎乎的糯米湯圓,戴上帽子手套和圍巾,讓小五開著小貨車,載她去省城買年貨。 除了自家人吃的雞鴨魚豬牛羊rou蛋奶糖果瓜子之類的,她還給員工們也一人買了點,不多,但每樣裝一點,裝在網兜里,紅紅綠綠的看著也喜慶,尋思到二十八那天每人發一兜,員工也高興。 大家現在都有錢了,不差這點年貨,但老板發的嘛,意義不一樣,激勵他們一下,至于劉桂花等幾人,則是要發年終獎的。 衛孟喜一面計劃一面買,要采買的實在太多,一個人的效率也高不起來,一直到下午兩點半才基本買完,而胡小五連人帶車都不見了。 現在的自由市場,就是徹頭徹尾的集市,大農貿市場了,甚至東西比農貿市場還齊全,她不僅買了吃的用的,還給幾個崽一人買了套新衣服。 反正現在不缺穿的,個子又長得快,平時非年非節的也會經常買,過年買一套應應景得了。 想著,又把身邊的東西清點一遍,眼看著雪花又飄起來,而胡小五還沒出現,衛孟喜準備去大樹底下躲一會兒,那是政府專門搭的棚子,夏天遮陽,雨天躲雨。 剛走了兩步,忽然聽見身后傳來“嘟嘟”的喇叭聲,衛孟喜回頭一看,是自家那輛貼著美味商標的小貨車。 可等車子停穩,跳下來的卻是一個高個子的帥小伙。 “你咋回來了?不是說要跟著楊老去r國一趟嗎?” 這個“帥小伙”當然是陸工啦,人家可是前天夜里專程搭火車連夜趕回來的,本來同為石蘭人的老鄉師兄是建議買機票的,反正他們家現在不缺那點飛機票的錢,省得大半夜就要起床去火車站……可陸工是個摳瓢啊。 能不花的錢,他是一分不會花的。 誰知到家卻被告知妻子上省城買年貨了,直接就一把搶過胡小五的方向盤來接人了不是? 衛孟喜嘴上埋怨著,其實心里也有點高興。 陸工讓她嘮叨著,幫她頭頂肩膀的雪花拍干凈,一把塞進副駕駛,自發的把堆成小山一樣的年貨搬上車。 “喂,問你話呢,咋忽然回來了?我可沒買你的年貨。” “想你了。”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衛孟喜鬧了個大紅臉,覺著這人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他說這話的時候,真的不能搭理他,越搭理他越來勁,所以干脆把頭扭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