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區美人養娃日常[八零] 第169節
“真能免費領?送咱們穿的?” 孫蘭香虎著臉, “真不要錢, 前提是得干滿一年, 要是工齡不滿一年, 那就把服裝洗干凈退回來, 要是損壞嚴重的,得賠服裝錢, 按折舊率計算。” 大家也聽不懂啥折舊率, 反正就是一個意思——干滿一年, 這兩套衣服就當送大家穿的啦! 廢話,這么好的單位,這么好的待遇,誰會不干呢?就是被開除了的郝忠梅,現在還天天回來求衛老板呢。 一個個立馬高興得過年似的,趕緊去領新衣服,當場就試穿起來,你幫我看看,我幫你拉扯一下,嘰嘰喳喳的,一會兒說那個的好看,一會兒又說這個的顯身材,熱鬧極了。 韋向南不喜歡太吵鬧,自己跑到后面倉儲車間看冰箱去了,最近有臺冰柜老出問題,幸好尚永志是電工,維修點電器啥的還真不是問題。 只是因為長時間高負荷運轉,即使能修好,也是過幾天就要罷工一會兒,修好又要罷工,所以必須隨時有人看著。 因為隨時有罷工的可能,要是沒注意到,里頭的rou就不新鮮了。為了防止尚永志不在的時候有員工偷懶,韋向南都是時不時要過去轉一下。 現在尚永志可忙了,不僅要管著冰柜,市區三家文具店的燈光電路出問題,都得他親自去處理,簡直是衛老板家的御用電工,老板甚至還打算推薦他去讀個夜大或者職大,因為聽說電工也是要考級的,有科班出身的學歷更能吃得開。 不過,此時的衛老板暫時沒時間想電工的事兒,她忙著號召大家伙去注冊商標呢! 窩棚區大大小小一共有四十二家小店,衣食住行一應俱全,經過幾年的發展,已經成為金水煤礦最熱鬧的地方,就跟后世很多大學城的商業后街一樣。 規模大的倒是有注冊商標的意識,衛孟喜一勸,應者如云,但規模小的,就舍不得那幾塊錢的手續費,說啥都不去,說自家又沒啥牌子,叫啥都行。 衛孟喜看著手里的名單,一堆的“二蛋”牌服裝店,“牛蛋”牌鞋店,“二丫”牌裁縫店……她很方。 但做小生意的煤嫂們,似乎一點也不覺著怪異,說要注冊就注冊這個,也學她,讓自家娃娃畫幅畫出來做商標,嘴角洋溢著幸福而滿足的笑。 衛孟喜正糾結著去了商標所要怎么跟徐良交代,忽然根寶蹭過來,“mama。” “嗯。” “mama,要不你再注冊一個商標吧。” “注冊什么?”衛孟喜好笑,這孩子目前看來是話最少的,但卻能看出腹黑潛質了,不吭不聲能辦大事那種,所以對他的建議她是很重視的。 “注冊個味美鹵rou,我聽見劉阿姨跟人說,她明年也要開個鹵rou店,名字就叫味美鹵rou,還說她的秘方是什么衛家菜里的,花了好多錢……” “哦。”衛孟喜明白了,她所謂的“秘方”其實就是金維鴻泄露出去的假秘方,現在整個省城有十幾家衛家菜呢。 她花大價錢買來的,想跟自己打擂臺的秘方,衛孟喜要不要告訴她其實是假的呢? 當然不會告訴啊,人家還想搶注味美鹵rou,站她肩膀上摘桃子呢。 根寶見mama沒反應,就有點著急,“mama,咱們不能被她占便宜,對不對mama?” “放心,我今天就去,看看誰先搶過誰。”衛孟喜收起所有資料,心說答應徐良的三十個商標注冊,煤嫂們只有十五個,剩下的十五個,就靠她了。 于是,兩個小時后。 徐良看著她拿出來的一沓,目瞪口呆:“味美,最美味,正宗美味,礦區美味,煤嫂美味,衛家美味……都,都是你的?” 衛孟喜點頭,“對,這在國外叫預防性注冊,為了防止以后出現跟我類似的同類產品搶注相似商標,關聯商標,以后我用不用無所謂,但先把坑占了,可以嗎?” 徐良嘴角抽搐,當然可以。 可這小女同志想得也太遠了吧! 此外,衛孟喜定制的兩套工裝,除了面料厚實,做工精細,配色鮮艷之外,在后背和左胸的位置,都繡著她的商標和廠名。 用小衛紅的話說,就要無處不在的宣傳他們的商標,這樣以后有人模仿或者山寨的時候,不用他們說啥,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一眼就能認出來是假的! 于是,在她的強烈建議下,家里和廠里的撮箕啊,盆子啊,水壺啊,毛巾啊,全都印著商標和廠名,就連廠里喝水的杯子,送貨的籮筐,定制的雨靴,掃把,撮箕……嗯,一切能寫上字的東西,都有標記。 衛孟喜真是被她這小腦袋瓜給弄笑了,就跟小狗撒尿認領地似的,虧她真能想。 倒是韋向南,看著衛紅若有所思,“你這二閨女,做生意倒是一把好手,可惜了……” “可惜啥?” “可惜她志不在此。”礦上誰看不出來啊,小衛紅可是想做個小播音員的。 前不久的元旦文藝匯演,學校需要兩名小主持人來幫助老師串場,很多小學生報名呢,本來領導是更屬意那些五年級的大孩子,覺著他們心理素質好,應變能力強,跟老師溝通無障礙。 可誰知二年級的小豆丁也報名了,班主任是極力推薦,把她各種獎狀和榮譽稱號都給送到校長辦公室,再一聽是陸工家的閨女,領導也得賣兩分面子。 畢竟,誰都知道,等陸工回來,就是這金水煤礦領軍式的人物。 更別說,子弟學校的老師們,這兩年工資之所以能這么高,漲這么快,還得多虧人陸工呢! 要不是他發現了氣肥煤,要不是他去海城學習氣肥煤開采,回來以后無私的毫無保留的教給一線工人,要不是他設計的安全開采方法,要不是……嗯,這氣肥煤就開不起來。 但要是讓她上吧,這次的匯演又不是普通文藝表演,要從市里來很多領導的,萬一孩子太小,心理素質不行,一緊張,禿嚕嘴了怎么辦?忘詞兒了怎么辦? 所以,校領導一合計,既然小姑娘也想參加,那就來一場選拔賽,她要能被選上,那就是真的適合這個小主持人的工作,要是選不上,那也讓她輸得心服口服,反正機會是給她了,是她太小。 于是,衛紅小朋友不負眾望,在過五關斬六將之后,居然神奇的走到了最后,成功以一名小學二年級學生的身份擊敗了眾多高年級大孩子,成功地站上了文藝匯演的舞臺上。 別說衛孟喜替她驕傲,就是加工廠的員工們,都搬著小板凳來給她加油助威。 而她的表現也不負眾望,很是讓人眼前一亮,甚至搭檔的四年級小哥哥忘詞兒的時候,還是她幫著圓過去的! 這真是,說啥好啊,衛孟喜覺著,自家這塊璞玉要發光了。以前看著是塊頑石,很不招人喜歡,可現在,大家只看見她在臺上的淡定從容和機智,哪里還想得起其實她單眼皮,皮膚黑,嘴唇微厚,只是個很普通的小女孩呢? 女性的外貌固然重要,無論老幼,好看一點確實是會討喜一點,可當她能力足夠強,足夠優秀的時候,外貌往往是最容易被忽略的一項。 在這種無孔不入的,狂轟濫炸式的宣傳之下,美味鹵rou廠的商標和電話可謂人盡皆知,幸好當時衛孟喜選號的時候選了個8888的連號,十分好記,大人孩子都能背下來。 于是,容易出現的場景,就是,當有陌生人找到礦區來,“美味”兩個字剛冒出口,孩子們就能秒背出廠里的電話號碼。 就是煤礦值班室的電話號碼,他們也記不住啊! 而這也導致,有的煤嫂們會把衛家的電話號碼留給老家人,萬一老家有個急事也能第一時間找到他們,所以現在衛家的電話機更忙碌了,一天得有二十幾個電話打進來,有時陸工想打個回來問問家屬和孩子,壓根打不進來。 占線啊。 不過,這都是幸福的煩惱,但凡是三分鐘以內的通話,衛孟喜都不收費,然后避開工作日上班時段,不要耽誤客戶生意就行。 她的這一舉動,瞬間又贏得了大家的稱贊,都說衛老板是個好人,厚道人。 付紅娟那種破嘴,居然給她取了個“衛大善人”的外號,搞得衛孟喜都不好意思出門了,恨不得用膠布把她嘴巴封起來。 這不,說笑著,衛孟喜從村口往家趕,路上遇到的都是一聲比一聲高的“衛大善人”,這些煤嫂啊,就是故意的,“我看你們就是太閑了,不行明天都來加班吧,義務工。” 大家哄堂大笑,叫她衛扒皮。 衛孟喜這才舒坦,對嘛,周扒皮比大善人更讓她沒壓力。 回到家,孩子還沒放學,張大娘又去施工現場撿東西去了,這老人家是怎么說都不聽,現在冬天山里也沒啥,但她早上早早的就去,總是能撿到一窩野雞蛋啥的,拿回來給孩子們炒了吃,特香。 金水煤礦跟老家菜花溝一帶不一樣,老家那邊前幾年太窮了,山上的野雞野鴨野兔野果子河里的小魚小蝦,都被抓完了,短短三四年根本恢復不過來,可金水煤礦不一樣,這里前幾年抓得少,現在都繁殖了不少,撿幾個野雞蛋不難。 當然,金水村的村民是信奉保護大自然,保護野生動物的,村規不許上山打獵傷害野生動物,所以物種多樣性保護得很好,很多其它地方已經絕跡的動物,這里都有可能遇到……撿到野雞蛋也是正常的。 正想著,電話響起來,衛孟喜趕緊一抓,“你好,美味鹵rou。” 那邊的人頓了頓,居然是何向坤。 “何主任你好。” 她的聲音本來是偏清脆的,非常爽利,給人一種勤快麻利的感覺,跟她風情的長相不太一致。可在何向坤耳朵里,就是會感覺比石蘭省電視臺的女播音員還好聽,清脆悅耳。 他不自在的輕咳一聲,“是這樣的,你的資料我給我們省行的領導看過,領導說你要是等不及的話,可以先部分抵押,貸一部分出來,先用著,以后能找到別的抵押物,再貸下一部分。” 衛孟喜很驚喜,她正有此意,她現在就是在爭分奪秒的跟同一時代的弄潮兒們搶時間,能趕在別人之前搶到市場,她以后就是鹵rou王者,搶不到的話,短期內也不會死,但以后會被大魚吃小魚,最終成為別人的墊腳石。 商場是很殘酷的,不會因為你是女人就讓著你,不會因為你有五個崽崽要養就對你手下留情一點,在這片利益的紅海里,只有兩條路,要么力爭上游,要么就默默無聞逐漸消失。 想要折中的,做個只用收錢的中庸之輩,是很多人都達不到的。那些曾經享有一定知名度,但沒能做大的民族品牌,最終都要么被國外資本收購,拿一筆錢了事,要么被其它更努力的牌子擠下去,最后查無此人。 這樣的例子衛孟喜見過太多了,是國產牌子本地牌子不好嗎?不是,只是市場份額小,不得不被大資本壟斷而已。 所謂的優化結構,所謂的整合市場資源,其實就是大資本吞噬小散戶的冠冕堂皇的借口,它們的胃口可以很大,大到國家項目,也可以很小,小到老百姓的菜籃子,它們都想壟斷。 衛孟喜希望,真有那么一天的話,她能扛住。 她現在,只是不想做可以隨意被人吃掉的中游,不想再像以前一樣到處腆著笑臉求人,更不想自己和小陸打下的“江山”拱手讓人,所以只能沖一沖了。 能不能做大,就看貸款能不能成了。 她這邊想的是好好的,可她忘了,有時候成功是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當然,這都是后話,且說衛孟喜自己剛把菜洗上,張大娘樂顛顛回來了,“哎呀小衛你干啥,放著放著,都說飯我來做,你趕緊看書去。” 她指了指客廳墻上掛著的日歷,距離考大學就只有兩個月了。 衛孟喜簡直哭笑不得,咋自己認識的這些老頭老太們,甭管識不識字的,都是一個勁催她念書,催她考學? 明明她現在已經擺脫文盲稱號了啊! 最近職工大學和夜大開始報名招生了,這消息還是蘇玉如打電話來告知的,并一再強調,她必須考一個,考不上就別叫她蘇大姐了。去年她沒能考大學,可是讓蘇大姐郁悶了挺久的,用她的話說,即使考個金水醫專師專的,也是個大學啊。 她真是痛心疾首,跟損失了幾個億一樣的難受! 最近,眼看著夜大職大招生公告出來了,蘇玉如第一時間打電話來,就生怕她誤了報名時間。 衛孟喜:怎么有點像逼著我考公考編的家長呢? 不過,衛孟喜也清楚自己的目標,即使再忙,她讀書這個念頭也一直沒斷過,無論夜大還是職大,她得想辦法去上一個。以她現在的財力,花錢買一個倒是也能,但她不愿這么干,因為她相信自己憑本事硬考也能考上,這是對她重生四年以來最大的,最硬的檢驗。 這輩子到底會不會跟上輩子不一樣,這才是試金石。 所以,剛報了名,她就立馬在日歷上做好記號,每天撕一張,眼看著就只剩六十多張了,全家老小就是遠在千里之外的陸工,也在催她看書復習。 甚至還自己親手做了一份復習筆記,掛號信寄回來,讓她一定要好好看。 狀元郎的親手筆記,市面上至少值好幾大百吧,要是遇到有錢的高考生,搞不好能上好幾大千,衛孟喜嘴上嫌棄他婆婆mama,但心里可甜啦。 自己男人嘛,雖然婆媽了點,rou麻了點,但這份筆記可是她的拿分寶典,不看白不看! 看了會兒書,孩子們嘰嘰喳喳回來,今天他們也正在期末考,上午考的是語文,根花和根寶在那兒對答案,衛紅衛東進門就鉆廚房找吃的。 反正不用想,花棒肯定是滿分,鐵憨憨能拿九十分老母親就十分歡喜了。 他們才二年級,不用寫作文,只需要具備基本的學習能力且認真學過的,都很容易拿九十分以上。 “mama,王老師讓我暑假去京市參加比賽。”根寶悄咪咪過來,嘴里叼著根這個季節見不著的嫩玉米。 “哦?是上次的比賽結果出來了嗎?” “嗯吶!”小伙子表面漫不經心,其實小眼神一直看著mama呢。 衛孟喜直接抱住他汗津津的腦袋,腦門上親了一口,“第幾名呀?” “第一。” 衛孟喜又狠狠地親了幾口,這孩子去年臨陣磨槍學國際象棋,本來也沒想著要讓他拿獎,結果居然一路過五關斬六將,從區里殺到市里,上個月殺到省里,得了省里同年齡段的第一名,現在居然都要殺到首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