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世有扶蘇伴荷華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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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傷口拆線,扶蘇背上的疤痕交錯,新舊都有,荷華忍不住伸手去摸。 扶蘇輕笑,「放心,不疼了。」 他一邊穿上軍服,垂眸問荷華:「今日要去宋宣文的老家,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荷華點頭,父親送走連自珍和夏銘的原因和宋宣文脫不了關係。 宋家老宅目前空無一人,不過兩年已經傾圮,可以看出當年砲火的猛烈。 幾名軍官帶兵先行踢開門扉,里頭煙塵瀰漫,率先掃蕩一圈,才讓兩人踏入宋家。 「去書房把照片找出來。」 不一會兒,一本本老相本堆疊在滿是灰塵的茶幾上。 扶蘇翻開照片,照片上戴著金絲眼鏡的宋宣文映入眼簾,他已經不再害怕眼前的手下敗將,但仍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嫌棄的眼神。 荷華敏銳,低聲問:「要不我來吧?」 「不用。手下敗將何足懼矣?」 他們一張張閱覽而過。不一會兒,荷華就找到了宋宣文年幼的照片,咬著唇,深吸口氣說:「我們可以走了。」 扶蘇看了一眼照片,心里有底。 荷華苦笑,「孩子真的不能偷生。」 兩人坐在汽車后座,由司機開車,沉默無聲。 當年夏瑾在宋家看到了這些照片,這才送走了連自珍和夏銘。疼愛了六年的兒子,說送走就送走,要多鐵石心腸才能做到?無怪乎連自珍怨恨,恐怕夏銘也怨恨自己的父親吧。 但又怎能怪夏瑾無情? 荷華記得宋宣文是夏瑾最好的朋友,兩人中學認識,一起求學,一起留學,幾乎時刻不分離,所以她和宋宣文也熟悉,總是叫他宋叔叔。 但是夏瑾帶了兒子去好友辦的洗塵宴,卻在相簿中發現疼愛入骨的兒子和好友長得一模一樣那刻,是多大的震驚和多難堪的羞辱? 他回來后第一時間就是找連自珍,要問出答案。連自珍自然否認到底,夏瑾肯定會去查連家,發現連家早已敗亡,就會恨極連自珍當年的手段。或許夏銘也沒勇氣查到最后,直接將連自珍和夏銘送去名下一個別業,否則扶蘇不可能還留在藏拙園。這些事都隨著夏瑾入土已經不可考了。 到了熟悉的弄堂,里頭住戶個個緊張,近半個月整個弄堂被士兵包圍,看到黑頭汽車來心中忐忑,紛紛關門關窗,就怕殃及自己。 扶蘇低聲問:「等會兒審連自珍,你要上去,還是在車上等我?」 「上去吧。」荷華抬眸淡淡地說;「即便我大概能理解她的感受,我還是要親耳聽她說。」 大門一開,連自珍和夏銘正在吃飯,見到兩人來了,連自珍也沒有想逃的意思,反而笑道:「坐吧,想問什么,我都會回答。」 轉頭又對夏銘道:「叫人啊。別讓人說你沒爹教!」 這話說得譏諷萬分,夏銘渾身顫抖,細細地喚了聲,「姊姊。」 「還有呢?趕緊叫一叫,免得小命不保!」 夏銘咬唇含淚道:「姊夫。」 扶蘇聽了,五味雜陳,當年他不太搭理夏銘是因為夏家重男輕女,夏銘被當作嫡長孫寵上了天,夏瑾也諸多疼愛,甚至有時候會冷落了夏荷華,但他也知道夏銘無辜。 哪個孩子有選擇父母的權利? 「你別怕,先出去吧。」扶蘇啞聲說道,他的嗓子還沒復原,但已經盡量溫和。 夏銘卻忽地朝他跪下朝他和荷華拚命磕頭說:「扶蘇哥,姊夫,司令,姊姊,我求求你們饒了我娘一命吧!」 快十四歲的大男孩哭得涕淚橫流,不斷咳嗽,甚至抽搐暈厥,連自珍見狀衝了過來,說:「我就說要軟禁就關我一個,為什么你們要為難他!快送醫啊!」 扶蘇和荷華沒有預料到這場面,尤其是荷華,即使知道他不是親弟弟,也有感情,看了也驚慌失措,急著想抱起夏銘往樓下走。扶蘇攔住了她,將孩子抱了起來,疾步匆匆下了樓。 扶蘇把夏銘送上車那刻,忽然聽見身后一聲槍響,砰! 一顆子彈擊中了他的左肩,他整個人往前猛衝,荷華瞪大眼,卻聽耳邊槍聲大作,她愣在當場,扶蘇已朝她撲了過來,大吼:「趴下!」 「保護司令!」護衛的叫嚷不絕,子彈飛馳,荷華讓扶蘇護在羽翼之下,卻滿臉熱血。 醫院的消毒水味撲鼻而來,他們一週之前才出院,如今再度入院。荷華站在病床旁不遠處,醫師開始切開傷口,動刀夾出子彈。 而連自珍在不遠處身邊哭喊,「夏銘!夏銘!我的兒啊──」 子彈打穿了扶蘇的左肩,打偏了,沒打中心臟,但卻正中了夏銘的腦袋。 一條十三歲的生命就在她眼前流逝,那個人曾經是她的弟弟,但現在腦袋裂開,她認不出來。 他有著一雙丹鳳眼,曾經抱著她的大腿叫她姊姊,要她陪他玩。他被父親送走那天她喝醉,被扶蘇抵在了圖書館,聽著扶蘇說,不要管連自珍和他。 所以當她逃出德西的洋樓,有了穩定的翻譯工作后,連自珍來找她哭訴,說連家敗落夏瑾翻臉無情,去了筵席聽說她在老家和人有私,懷疑夏銘的身世,將他們送去苦寒之地等死,夏銘才會得了肺病。 那時她不明白父親為何這么涼薄,所以答應幫忙治病。但是今天她看見開槍的人,她連自珍每句話都不可信。 剛才的槍戰,開了第一槍的人是慕烽,但是哪來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