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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如一頓,“嗵”地也跪了下來。 “說。”葉之洵只說了這一個字。 但司馬鶯鶯卻皺著臉:“不能說。” 葉之洵冷然抬眸。 “不敢說……”司馬鶯鶯抓著司馬如躲到了他后面,囁嚅著。 房間里霎時死一般的寂靜。葉之洵放下茶盞,起身,一把抽出了韋昭握在手上的長劍。 刺目的寒光。 “啊——”司馬鶯鶯嚇得大叫又拽著司馬如往后躲,“我說了我說了,讓我不許說的是你,非要讓我說的也是你,我說了我說了!”然后帶著哭腔,“我見到兩年前那個姑娘了。” 葉之洵聞言,腦海中剎那閃過他并不愿回憶的畫面,皺眉,眼中透出帶著殺氣的冷冷淡笑:“怎么,她來找你們了?”說完返身回去把劍還給韋昭,坐下,重新拿起茶喝了一口,又不以為然地續道,“那么不用我教你們,也該知道,這個女人留不得吧?” 司馬鶯鶯和自家父親對望了一眼,顫顫地跪正了身子:“可是……可是她……”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葉之洵,“她就是侯爺您新娶的側夫人啊……” 剛剛觸到唇邊的茶盞驟然頓住。 韋昭和司馬如都震驚地朝葉之洵看去。 良久,鴉雀無聲的室內才響起他飄忽迷茫的聲音。 “你說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琴瑟 滿城花燈。 顧昔走在熱鬧喧嘩的長街上,隨便朝身旁打望一眼,看見的都是笑顏。 這將持續到第七日的熱鬧和喜悅都是為了她和葉之洵,可是她也知道,這些人之所以笑,是因為他們真的幸福。 而她作為主角之一,卻竟然無法展顏。 “長柔夫人?”忽然有人喚她。 正站在小攤前拿著河燈出神的顧昔聞言轉過頭,隨后看見了李向月和幾個貴婦人打扮的女子。 陪伴在身旁的新侍女檸兒告訴她,那幾位都是軍中將領的夫人。 而喚她的,便是其中一位李夫人,或許是因為夫家姓氏與李向月相同,所以這位夫人向來便與這位李家小姐交好,這亦不是什么秘密。 “夫人也來放河燈么?”李夫人笑盈盈地迎了上來,又左右看了看,“侯爺不曾相伴在旁?” 說完又突然自己哎呀了一聲,似乎有些歉疚地道:“瞧我這記性,險些忘了侯爺新婚第二日便離府了。” 顧昔微微笑了笑,沒說什么。 “來來來,向月妹子,正好你來沾沾長柔夫人的喜氣。”李夫人拽過了有些尷尬的李向月,“夫人手中這盞繡著并蒂花的紫紗河燈真真是好看,來,你也選這個吧。”說著自己上前拿了一盞燈便塞到了她手里,又道,“讓河神保佑我們的向月妹子也能嫁個像侯爺那般出眾的人才。” 李向月尷尬低聲喊道:“李嫂嫂!” “嘖,羞什么呢!”李夫人轉向其他夫人笑道,“這小妮子平時在校場上見著男人也不怵的,這會子提到侯爺倒是害羞了。” 李向月漲紅了臉,回避著顧昔的視線。 顧昔淡淡笑著收回了目光,向著其他人如拉家常一般問道:“幾位夫人是來求什么的呢?” “也不過是來求個夫妻和睦,家宅平安。”有其他夫人含笑應道。 “那也不過是因為咱們的夫君偏都是些不識情趣的。”李夫人笑著接過話茬,“如長柔夫人這般好福氣嫁給了侯爺,自然是不需要求什么夫妻和睦的。整個許都誰不知道咱們的侯爺才是真正的南境第一才子?我記得,有一回四藝會,侯爺心情好竟撫了琴,那時候只有向月妹子一人能夠以劍舞和琴音呢。” 李向月似乎有些走神,她的臉頰微微泛著紅潮,眸中卻盡是溫柔。大約……是想起了那時候的情景吧。 顧昔這么想著,心里卻如死水,翻不起半點波浪。她只是覺得心口悶悶的,這種悶鈍的感覺自從葉之洵離開之后已經持續至今,她幾乎已經習慣。 “那么我便祝幾位心想事成吧。”她也是個大家閨秀,這樣不露痕跡的端莊對她來說根本也算不得什么難事,總之,她已然這樣了,那如她們所愿便是。 于是她轉身走到攤販面前,提筆在燈面上干凈利索地寫了一句,然后走到河邊,順著水流將河燈放了下去。 她站在岸邊,看著那盞燈慢慢漂遠。正要回身離開,忽然,又順流飄下來了一盞一模一樣的紫色燈。 是李向月的嗎?她剎那閃過這樣的想法,然后下意識轉頭朝上游看去。 卻驀然愣住。 “今夜有河燈祭,”葉之洵站在那里,看著她笑,“特意回來陪你祈愿。” 心上狠狠一顫。顧昔卻只能呆呆站在原地望著他,默默地,深深地,平復著呼吸。 葉之洵走過來,牽起她的手:“愿祈完了,就該回家煮清蓮茶喝了。”言罷,牽著她來到李向月等人面前,笑了笑,“你們祈完了愿也早些回去吧,別讓夫君在家中等久了。” *** 顧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他一路牽著手帶回侯府的,她只覺得自己仿佛是在做夢,這情景溫馨的不真實。 但原來葉之洵早就讓人在息園里備好了清蓮茶,他這樣對她,讓她有些恍惚。 “侯爺……這是什么意思?”顧昔有些不安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坐在身旁正在為她分茶的葉之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