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
像做夢一樣。她想,卻不由輕撫嘴唇,淺淺而笑。 然后起床照了照鏡子,她發現臉上的疙瘩倒是都消的差不多了,只是皮膚還有些發紅,昨夜她忍不住抓過的地方也明顯還沒有完全消腫……寧婉清不由嘆了口氣,這個樣子若是走出門去,只怕更引人胡思亂想。 房門被人“吱呀”一聲從外面推開。 她回過頭,看見花令秋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視線甫一對上,寧婉清就感覺自己的心跳像是瞬間停滯了一下,隨即猛然回過神來,立刻下意識轉開了臉:“昨天謝謝你了。他們兩個呢?” “在樓下吃飯呢。”花令秋把飯菜放在了桌上,又瞧著她略顯僵硬的側影,笑道,“你不會以為我早上出門之前沒有看過你的臉吧?” “……”寧婉清默然須臾,暗暗嘆了口氣,回過身來無奈地看著他,說道,“我這樣出門不行,只怕人家瞧了還以為咱們兩個打過架。” 花令秋沒想到她會冷不丁冒出這句話,險些笑出聲來:“你想太多了,我哪有那么大的膽子。” 但她也不能一直在這里待著不出門,無論如何今天也是要回去的,否則反而引人注意。 “這樣吧,就說我上山游玩的時候被跳蚤咬了。”寧婉清和他串起了說辭,“其他人也不會多想。” 樣子丑了點兒就丑了點兒吧,她想,左右不過走幾步被人多看兩眼罷了。 “那得多會認人的跳蚤才能干出只咬你不咬我們這事兒啊?”花令秋笑著打趣完,說道,“行了別糾結了,我都幫你想好了,就說你近來勞累過度有些上火,難得出來游玩,許是心情一放松所以反而內熱就趁機發作了出來。” 寧婉清怔怔地眨了眨眼睛:“厲害啊……” 花令秋聳了聳肩,不以為意地道:“強項嘛。” 她揚唇失笑,搖了搖頭:“有時真不知你哪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 “總之不會害你。”他笑笑,又招呼她,“過來看看,我還給你準備了這個。” 寧婉清好奇地走了過去,見他從袖子里摸出了一塊紅色繡金線的紗巾,不禁有些疑惑:“你給我這個做什么?” 花令秋微微一笑,抖開紗巾,覆在了她的臉上。 “這樣既不影響你走路,別人也看不清你的臉。”他隔著擋在她面前的薄紗,莞爾道,“嗯,不愧是寧少城主,遮著臉也這么漂亮。” “……”寧婉清原本還有些奇怪他怎么會買紅色這么惹眼的面紗,但現在突然就有些慶幸,還好,臉紅他也看不見。 “怕是有點兒夸張吧?”她定了定心神,提出了個實際的問題,“我這身衣裳也不太合適……” 花令秋胸有成竹地道:“這你就別擔心了,我送給你的東西,誰敢說不適合?” 寧婉清笑了笑,又忽而想起什么,問道:“昨天夜里,你沒有睡好吧?要不你再休息一會兒,我們晚些時候走。” “不要緊,”他說,“我原本睡得就不多。”言罷,喚了她好好吃飯,自己轉身出門去讓人備車了。 她看了眼桌上還冒著熱氣的粥,又垂眸看了看手里握著的紅紗,忽然之間,就覺得昨夜紅疹發作殘留的那一點不適也煙消云散。 *** 結果寧婉清剛一出門,就引發了一陣驚呼。 “婉清jiejie,”有個清亮的少女聲音突然傳來,“你這面紗好漂亮啊!是姐夫送你的么?” 寧婉清聽著這聲音有點耳熟,抬眸剛望過去,旋即腳下便是生生那么一頓—— 這不是她師伯鄒正和的女兒么? 她頓時就涌起了渾身的不自在,含糊地應了一聲“嗯”,隨即立刻轉移了話題:“你是幾時來的?我都不知道。” “昨晚在燈會上遇到的,今天一大早我就過來找你們啦!”鄒庭筠是個很有朝氣的姑娘,舉手投足都透著風風火火的氣質,一見到寧婉清立刻就跑了上來,附在她耳畔低聲說道,“jiejie,姐夫對你可真好啊。” 對于旁人看自己夫妻兩個的目光,寧婉清其實挺矛盾。一方面她自然不希望別人覺得她和花令秋感情不好,但另一方面,又有些心虛別人當著她的面稱贊他們兩個的感情“太好”——花令秋確實對她很好,然而,她和他卻還算不得真正的夫妻。 所以每當這個時候,她都只能笑笑,算是模棱兩可地附和了。 “姐夫,”鄒庭筠忽然沖著花令秋道,“我借婉清jiejie一步說話,你不介意吧?” 他笑了笑,說:“你若是個俊美公子,我可能還會介意一下。” 鄒庭筠哈哈地笑,拉著滿眼無奈的寧婉清便走到了一旁。 “jiejie,我想問你件事,”她神秘兮兮地說,“孟紹揚這個人……你可了解?” “玉城孟家的公子,孟紹揚?”寧婉清有些意外,“還行吧,不過你怎么突然問起他?” 玉城,位于豐州西北部,因出產玉石而得名。雖然從地域上屬于棲霞城協管的范圍,但孟家可以說是由紫霞山莊一手提拔起來的,所以向來和馮家同氣連枝,寧家因此也很少和他們有來往,偶爾在場面上見到,也不過是走走面子過場,并不算熟識。 但職責所需,寧婉清對孟家父子還是有些了解的,孟紹揚這個人素有“玉郎”之稱,僅從這個名號就可以想見他的俊美溫潤——想到這兒,她不由轉頭看了眼站在不遠處正在和寧平心兄弟兩個說話的花某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