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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令秋一愣:“我?”隨即笑了笑,“我們這里也沒什么可玩兒的,無聊得很,怕是寧公子不習慣,你還是跟大哥說一聲吧?!?/br> 花飛雪正要再說話,寧婉清已看著他平聲道:“無妨,平心向來也喜歡安靜,只需二公子給他一杯茶水一本書即可。” 花令秋有些愕然地朝她看去,卻見對方神色端靜,態度平和,倒也不像是故意來找麻煩的。 “那……既然寧少主不介意,”他彎了彎唇角,“好吧?!?/br> 寧婉清頷首:“偏勞你了。” 這判若兩人的,又是唱哪出戲?花令秋一時沒反應過來接話,等他再回神的時候寧婉清已經跟著花飛雪走了。 亭子里氣氛靜默了片刻,關景榮和尚祺面面相覷,兩人偷眼打量著寧平心,猶豫著該說些什么。 最后還是花令秋邀了寧平心坐下,又親手給他倒了杯茶遞到面前,隨后笑問:“寧大公子平日喜歡看什么書?戲本子可好?” 寧平心雙手握著茶杯,低眸搖了搖頭。 “那,”花令秋想著他的家世出身,“詩詞,還是畫冊?”話一出口,又似乎想起什么,重新慢慢問道,“詩詞?” 寧平心又搖了搖頭。 他便又問:“畫冊可好?” 寧平心正要搖頭,又忽地頓住,抬眸飛快看了他一眼,臉上閃過一絲赧然,頓了頓,點了下頭。 花令秋見狀莞爾:“你不必覺得麻煩,想看什么但憑喜好就是?!彼肓讼耄賳柕溃坝斡浤??” 寧平心倏然抬頭,目光炯炯地望著他。 花令秋笑了笑,轉頭吩咐自己的侍從:“去把我案上那本《頑石游記》給寧大公子拿來。” 侍者應聲而去,寧平心滿足地低下頭喝了口茶,下一瞬,眸中便流露出驚艷之色,望向花令秋的目光里便又多了幾分崇拜。 *** 寧婉清被花飛雪拉到茶話會上沒待多久,就漸漸開始覺得有些不大自在了。 花大小姐的這幾個小姐妹,都是些圖新奇的,見著她時雖然都很激動興奮,但多說上幾句話之后就漸漸拘謹了下來,氣氛也就變得沒有一開始那樣輕松隨意。 寧婉清自然知道這都是因為自己性情板正的緣故,小姑娘們都是沖著她這六城唯一的女少主之名而來的,奈何自己實在無趣得很,既不能與她們在女子感興趣的事物上有所交流,更無法以她們的意愿對某些不太方便多說的話題侃侃而談。 她對于這樣的場合委實無能為力,相較起來,也覺得還不如去應酬花仕明等人自在。 想了想,還是長痛不如短痛,為了大家都痛快些,她便尋了個時機,找借口先行離席了。 打算返回前,她順著原路又去了觀魚臺。 仍是隔著水橋,她看見了那涼亭水榭里的兩個人,一個正抓著卷書趴坐在桌沿邊,聚精會神地看著另一個不知提筆在畫著什么。 隨著腳步漸近,她隱約聽見花令秋的聲音在風中時斷時續地飄來。 ——“……差不多就是長這樣,漂亮倒是漂亮,不過在當地也不算稀罕?!?/br> 寧婉清頓了頓,走了過去。 花令秋抬眸看見她,放下了手中的筆:“寧少主是來接大公子的吧?” 寧平心依依不舍地把目光從畫紙上收了回來,身子卻連從坐墊上挪一挪的意思都沒有。 再看另兩個無關人士,也是一副聽得意猶未盡的樣子,她不由朝花令秋面前探了一眼:“你們在說什么?” 尚祺是個多事的,聽見清高強勢之名在外的寧婉清問了聲“你們”,立刻受寵若驚地回道:“花二少正在給我們講寧公子看的那本游記里提到的東西,挺有意思的,寧少主要不要也坐下來聽聽?” 花令秋飛快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隨即神色不動地笑道:“不過是瞎扯了些閑篇兒,寧少主此時過來接大公子,應該是父親那邊有事吧?那我就不多留兩位了?!?/br> 寧婉清看了他半晌,又看了他面前的畫一眼。 “也沒有什么事。”她忽然說道,轉身靠著圍欄坐了下來,“二公子繼續說吧,我正好隨平心湊個熱鬧?!?/br> 見寧婉清擺出一副果真要在這里久坐的架勢,花令秋不由大感詫異,疑心她這反常的樣子莫不是真的還在打著什么主意,要同他繼續追究那日落仙齋外的事? 他頗感無奈,并不想與她多糾纏,心思一轉就打算換個她不喜歡的話題好把寧家這兩尊大佛給送走,誰知還未開口,旁邊的寧平心就已經因為自家長姐的舉動而高興上了,立刻把翻開的游記又擺到了花令秋面前,還特意伸手點了點朝上的這頁。 “花腰?”花令秋話一出口就后悔了,但看著寧平心那副眼巴巴望著他期待求知的樣子,頓了頓,終是重新提起了筆,“這是關外女子的一種衣著配飾,不同部族的在形制上會有些區別……” 他邊說著,邊抽出一張空白的紙,重又在上面勾畫起來。 荷花池上吹來陣陣清風,混著些許微暖的淡香和淺涼的濕意,寧婉清倚身靠坐在鵝頸椅畔,目光遙遙落在花令秋身上,良久,不覺慢慢彎起了一抹笑意。 第7章 父母之命 從聞花城回來,寧承琎就把寧婉清叫到了書房。 “如何?”他意味深長地含笑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