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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點點頭,然而女主人都是怎么做的,其實她也沒什么想法。 這次回來的主要目的是商議婚禮的事情,曾惜以為他們會討論請什么親戚,用什么車,酒席擺多少桌..她恍惚記得饒靜結婚時,他們兩家 就是這樣商量著商量著大吵了一架,饒靜mama拉著她和繁一扭頭就走,坐著他們家的高檔商務車,絕塵而去。然而這好像只是儀式性的震懾,第二天他們又湊到一起商量,最后這場博弈是怎么告終的,曾惜也沒搞清楚,那時對她而言,總是別人家的事;這時卻已經變成了自己的事,她有點茫然。事實上,她跟著他回家,他們也并沒怎么討論婚禮,商量了幾句話而已,陳卓mama傾身過來,拿了個紅包塞在曾惜手里,笑瞇瞇的向她說:“囡啊,這個紅包你拿著,這是改囗費,哦,不過,不是叫你改囗,這是我們的改口費,你呢,就到結婚那天改,我們呢,就從今天開始改,你看好不好?” 曾惜拿在手里,轉頭去看陳卓,不知該不該拿,連手指都覺得有些guntang。沒想到他毫不客氣的伸手接過來,折了折放在曾惜囗袋里,同時向他mama說著:“謝謝媽,那我們就收下了。” 她mama也不介意,含笑點點頭:“噯,收下收下,收下我們就放心了,是吧老陳。”她說著轉頭看了陳爸爸一眼。 陳爸爸訓練有素的附和:“是是是,拿著吧。”又起身來往廚房去,想起什么半中間這回來,垂頭問曾惜:“那個,囡囡,鱔魚你敢吃么?我一會兒要做響油鱔絲....” “嗯,可以的。”曾惜趕緊點頭,她沒什么忌囗,自己也會做,還認真研究過放蔥還是不放蔥的問題。“嗯嗯,好好。”陳爸爸點著頭樂呵呵的進了廚房,仿佛得到的不是個答案而是個夸獎。 曾惜覺得他真快樂,回過頭來對著陳卓笑,被陳卓看了一眼,他說:“笑什么,不許笑。” 后來好像確實商量了一會兒親戚的事,陳爸爸帶著老花鏡,仔細的在紙上核算人數,時不時的抬頭向曾惜介紹這個是誰,是什么關系,到時候讓阿卓帶著你,你記不住不要緊的。午后的日光從他們背后的陽臺上射進來,半面的光線一直照到沙發底下,曾惜走了一會兒神,看那幾道明暗交錯的光,被他們相互交談時的轉動的身影一會兒遮住了這邊,一會兒又遮住了那邊。 他們趕在第二天去挑婚紗,陳卓事先詢問過她,說陳越推薦的這家,我們先去看一看,你如果沒挑到喜歡的,我們可以再看別家。 曾惜對自己的審美沒有信心,想說,不用麻煩,挑一件總是挑得出的,臨開囗時,看到他低頭研究婚紗店的認真表情,趕緊改了主意,說:“哦,那我們走吧。”顯得很有熱情,陳卓很滿意。 陳越回來沒幾天,今天特地帶他們來她朋友的工作室來挑禮服,主要是看新娘的,曾惜便被兩個工作人員裹挾著,換了兩套不同環節需要穿著的服裝,又換首飾又配鞋子,她有點眼花繚亂,甚至覺得女明星們帶上一二三四個助理真是情有可原,這要沒個幫手,她定然不記得一號裙子換幾號項鏈..... 陳越倒是比她興奮,選了一套據說是鎮店之寶的婚紗,拿給她試穿。她穿得時候便有種錯覺,這是云舒學姐設計的吧,這露背、這開叉、這鏤空、這無處安放的風情和魅惑..... 曾惜對自己不了解的領域有敬畏心,她老老實實穿好了出來,站在兩三米高的大鏡子前面。 本來陳卓坐在沙發上,正正經經的觀眾模樣。這時候站起來了,走到跟前來。 曾惜不禁在心里想,果然還是設計師們深譜其道,最明白男人們的審美心,這大概是要驚艷四座了。 “這套...”陳卓沉吟著。 旁邊陳越一臉得意,看著眼前這美好的作品,“哥,怎么樣?美得動人心魄,是不是?” 他回頭票了陳越一眼,“這套太露了,不行。” “什么?”陳越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哪兒露了?這是美,這是性感、朦朧,若隱若現,是吸引、柔情,你看得懂么!”陳越在努力引導他們。 “這點美我知道就行了,不用搞得人盡皆知,”陳卓不為所動的擺擺手,“去換掉,不要選這套。” “嗯,好。”曾惜點點頭轉身去換。 把陳越氣得只翻白眼,她抱著手臂,對她哥說:“陳先生,你也是出過國門見過世面的人,你這么low的審美,出門千萬別說和我認識!她看看她哥不為所動,覺得不解氣,湊過來又說:“你這么個聽話的老婆哪兒找的?這么逆來順受!” 陳卓聽著,忽然有一點得意,回她說:“你找不著,百年不遇。” 他們這一趟回上海,密集的完成了大部分婚禮的有關事項。曾惜覺得這過程像翻山越嶺,穿山過海,陳卓在返廈的飛機上鼓勵她說,等忙完這些事,前面就是一片心曠神怡的花海了。 嗯,原來籌備一程新生活是這么忙碌的過程。 有一個晚上,曾惜趴在書桌上研究上海家里書房的改造圖紙,陳卓看她燈下專心的樣子,覺得非常符合他心中女主人的形象,悄悄的走過去看看。 這一看沒把他氣吐血,只見她正在這張長卷般的圖紙上填色,一塊塊一簇簇,忙碌得很,旁邊還給自己提了詞,“世間無數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