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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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幾天,向曜云沒有再打一通電話給mama,只是以訊息的方式與其他家人聯絡。 他后來只有為了拿重要物品而回去那間套房一次,而他這才發現,閔依桐在他離開以后,竟然激動得把他房內的窗簾給撕了。 后來爸爸一連向公司請了好幾天的假,在家里陪伴情緒激動的閔依桐直至心情平復。 閔依桐在向裕博的陪伴下,也逐漸收斂起歇斯底里的偏執,能夠平常地與鄰居、親友社交,暫時沒有大礙。 當然,他暫時沒有想搬回租屋處的念頭,仍舊待在蕭律江的公寓里,與其他三位共同平分公寓的租金。 公寓的所有人對此都毫無意見,甚至葉棋安還因為公寓人變多了而感到快樂不已。 「人變多了,你還不是常常不在?!沽鴷R是如此回嗆葉棋安的。 一日深夜,柳、蕭、向三人都剛完成一份課堂報告,為了犒勞彼此,便聚在一起吃消夜。 向曜云看向時鐘,已然是晚上十點半。 他剛住下來的時候還會為葉棋安時常午夜才返家而感到驚訝,但現在已經習以為常了。 向曜云看了桌上還剩下一大半的咸酥雞,問:「要給棋安留一點吃的嗎?」 蕭律江和柳書鏡異口同聲地說:「不用?!?/br> 柳書鏡趕緊又戳了一塊甜不辣,解釋道:「他在外面一定都吃飽了,不用管他?!?/br> 此時,柳書鏡的手機響起,竟然是來自葉棋安的電話。 柳書鏡有些詫異,因為葉棋安平常大多是傳文字訊息,幾乎不曾打電話。 出于擔心,柳書鏡還是立刻接起電話:「喂?」 『欸?是男的哦?』電話那頭不是葉棋安的聲音。 柳書鏡一楞,原來想罵出口的話頓時噎在喉嚨,既震驚又疑惑,同時還有些不安。 『喂?有人嗎?哈囉?』 回過神來,柳書鏡對對方的口氣感到極為不滿:「有什么事嗎?這是葉棋安的手機吧?你打過來干嘛?」 對方被柳書鏡沒好氣地連續提問給嚇到了,語氣收斂了不少,說道:『是這樣的啦,他喝掛了,現在他應該沒辦法自己回去,我們也不知道他家在哪里,他又講不清楚,可以麻煩你來接他嗎?』 柳書鏡差點沒把手機給捏碎。 喝掛?回不了家? 之前,葉棋安即使出去喝酒,至少也能夠獨立行走、自行回家,今天怎么會搞成這樣? 「去哪接他?」柳書鏡冷冷地說。 『我們在學校正門附近的酒吧,地址是……』 柳書鏡將地址記下,對方又急急忙忙地說道:『啊對了……你有其他人可以幫忙嗎?他還有兩把吉他,一個人可能拿不了?!?/br> 柳書鏡瞥眼看向蕭律江和向曜云二人,說道:「有。」 『那就沒問題了……對了,你是他的誰???他哥嗎?』 「我是……」柳書鏡突然有些語塞,但很快就恢復平常的樣子:「我是他室友。還有問題嗎?」 話筒另一端的人總覺得有一股莫名的肅殺之氣襲來,連忙說了幾聲「沒有」就慌張地掛斷了電話。 柳書鏡盯著通話結束的畫面,抱怨道:「搞什么東西……」 在一旁的兩人隱約能察覺到發生了什么事,向曜云便問:「要幫忙嗎?」 「麻煩你們了。」柳書鏡一臉 「要扛人回來是吧?」蕭律江嘆了一口氣,他早該料到會有這一天。 柳書鏡無力地癱在沙發上,說:「扛人,和兩把吉他?!?/br> 蕭律江搖搖他的肩膀,說:「振作起來,不要那么絕望。」 于是三人將吃到一半的宵夜簡單收拾一下后,便出門去找葉棋安。 所幸那家酒吧距離他們居住的公寓并不遠,還是徒步能夠抵達的距離。 三人抵達酒吧時,只看見攤在沙發角落里睡得如死豬一般的葉棋安。 柳書鏡率先上去拍打他的肩膀,試圖叫醒他。但葉棋安只是嗚嗚了幾聲,眼皮愣是紋絲不動。 葉棋安的社團同學在一旁聳肩:「他叫不醒,我們已經努力過了?!?/br> 蕭律江看了直搖頭:「他也太夸張了,虧你們還能打電話通知我們?!?/br> 一旁的人解釋道:「他沒有跟我們說過他有室友,我們只是從通訊錄里面看到置頂的聯絡人就打過去了?!?/br> 「我們看名稱只有一個『書』,還以為是他女朋友呢?!拐f完,眾人便大笑起來。 柳書鏡則是沉著臉,裝作沒有聽見眾人的調侃,伸手狠狠地掐了葉棋安的臉頰。 葉棋安吃痛地皺起眉,雙眼仍然緊閉,只是大力地撥開柳書鏡的手。 柳書鏡嘆了口氣,看葉棋安這個樣子,是不能指望他能站起來行走了。于是柳書鏡所幸將他的手從后背繞過自己的脖子,兩手分別托住他的膝窩,以后揹的方式將他從沙發上抱起。 旁邊幾人瞎起鬨地唉呦了幾聲、一陣訕笑,柳書鏡冷冷地瞪了他們一眼,幾人才理虧地閉上嘴。 蕭律江和其他人確認過后,和向曜云一人拿起一把葉棋安的吉他,揹起葉棋安的背包。 眾人緩步來至店外,其中一個同學拍了拍蕭律江的肩膀。 「那葉棋安就麻煩你們啦!」 幾人的身上都飄散著酒味,讓蕭律江忍不住皺眉,稍微往旁邊躲了點。 他非常不喜歡酒那樣甜膩刺鼻的味道。 柳書鏡淡淡地對二人說:「走吧?!拐Z畢,便轉身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蕭律江正要跟在柳書鏡后面離開之時,卻無意聽見了葉棋安其他朋友的對話。 「你要怎么回去?」 「我今天開車來的,一樣開回去吧?!?/br> 蕭律江斜眼望過去,只見那人雙頰微紅,方才經過他身旁的時候,也能聞到淡淡的酒味。 蕭律江臉色驟變,立刻轉身、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吼道:「等一下!」 幾位同學頓時被蕭律江的怒吼給嚇了一跳,紛紛轉頭齊看向他。 蕭律江冷峻地問對方:「你喝酒了吧?」 那人覺得蕭律江很莫名其妙,便甩開蕭律江的手:「呃……我只喝一杯而已,那種養樂多大小的一杯?!拐f完,還用手比了一下杯子的大小。 蕭律江往前一步、用身體擋住對方的去路,厲聲道:「只要有喝酒就不能開車,你沒有嘗試嗎?」 見兩人之間有些劍拔弩張,其他同學趕忙介入圓場。 「我們都住附近,等等叫一起計程車回去啦?!?/br> 「不然你今天來睡我家也可以,反正明天是假日……」 但那人并不理會朋友一連串的勸導,死死抓著蕭律江不客氣的態度不放,憤怒地說道:「你這個人講話很不客氣耶!到底關你屁事?我現在又沒有喝醉,你不如去擔心你喝掛的那位室友吧?」 向曜云快步湊至蕭律江身旁,幫腔道:「同學,你還是叫計程車比較好,不然我會報警的。」 蕭律江揚起下巴,眼神依舊是冷冽至極:「只要有喝酒就不能開車,請你叫計程車,現在、立刻、馬上!」 「你冷靜點?!瓜蜿自频吐曉谑捖山呎f,深怕兩人就在店門前吵起來,連忙扯扯蕭律江的衣角,希望他說話可以緩和一點。 蕭律江卻只是回頭瞥了他一眼,輕輕地撥開他的手。 向曜云一楞,他從來沒有見過蕭律江如此冷漠的樣子。 蕭律江見他的手中仍然握著車鑰匙,執意不肯放行,繼續說:「你這樣是酒駕,酒駕是犯罪。」 「你們……」那人脹紅了臉,氣極敗壞地說:「那也是我的事,關你屁事?」 蕭律江瞳孔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厚顏無恥的人:「你撞死自己就算了,如果撞到別人呢?」 那人有些心虛,卻仍試圖狡辯:「現在這個時間,外面的車很少……」 不等對方把話說完,蕭律江的理智線早已斷裂,便不顧一切地撲過去、伸手掐住他的手腕,想搶他握在掌心的車鑰匙。 對方的手臂被蕭律江緊緊抓住,握緊鑰匙的手越抓越緊。蕭律江奮力地想撬開他的手指,那人吃痛地推了蕭律江一把,蕭律江頓時向后跌、狠狠跌在地面上。 「干!你有病嗎?」那人好不容易掙脫蕭律江,看著被抓出一條條紅印的手,五官痛苦地糾結在一起。 向曜云趕緊上前伸出手、想扶起蕭律江,但蕭律江撥開了他的手,緩緩抬起頭來,銳利的雙眼散發著寒氣,死死地盯著那人,似有深仇大恨一般,冷笑道:「他媽的,你才有病。」 對方被這句話惹怒了,氣憤之下便朝著蕭律江的臉出拳。 正當拳頭要落在蕭律江的鼻樑上時,向曜云伸手擋住了他的拳頭,并閃身至二人之間,將蕭律江護在身后。 其他同學也趕忙上前攔住那人,那人卻仍罵罵咧咧地說:「他把我手抓成這樣,痛死了!有事嗎?我又不是真的開車了……裝什么正義魔人?」 蕭律江見對方并無悔意,想再次出手之時,右手手腕卻被向曜云死死握住。蕭律江想掙脫向曜云的手,力氣卻比不過向曜云。 「蕭律江!」柳書鏡大聲吼道。 柳書鏡原本已經走了一小段路,見二人沒有跟上,才又折返回酒吧門前,見幾人扭打、亂罵成一團,很快就了解現場的狀況。 蕭律江平生最恨者,便是酒后駕車。 柳書鏡非常了解這點。 蕭律江被柳書鏡一吼,驟然失去揮拳的力氣,無力地垂下雙手,只是愣愣地看著向曜云及柳書鏡,委屈、不甘、憤怒交織成眼淚盈滿眼眶,卻楞是睜大雙眼,不讓一滴眼淚流出。 那人被自己的朋友一通拉扯搖晃,酒終于醒了大半。又見蕭律江竟然激動地紅了眼眶,自己也是理虧在先,便感到有些羞愧。 「欸你哭什么啦?我不會開車啦……開玩笑而已。」那人怯怯地說。 蕭律江卻沒有看他,只是低頭把眼淚抹在向曜云的肩膀上,不發一語。 雖然其他人都是平時聚在一起玩樂、喝酒的朋友,卻也不是不分是非的人,幾人又涌上去一通拉扯,把那人的車鑰匙搶走、藏起來。 「你們還真的搶啊……」那人見自己的鑰匙消失得如此之快,也不免有些羞愧。 蕭律江逐漸收斂起憤怒的神情,轉為面無表情,向那人深深一鞠躬:「我為我剛剛推你而道歉,真的很對不起?!?/br> 過度慎重且在人意料之外的道歉,讓那人不禁慌了手腳:「哎!不要道歉……是我的錯、我的錯啦!」 蕭律江語氣直轉而下,冷笑道:「也許這次你不會酒駕,然而我不知道你以后還會不會酒駕……」 那人聽到一半,連忙打斷:「不會不會!不會酒駕!」 蕭律江嫌惡地皺眉,揚起下巴,鄙夷地盯著那人的雙眼,用冷冽如冰的語氣說:「麻煩請你要出車禍的話,請撞死自己就好,謝謝?!?/br> 語畢,蕭律江提起被擱在一旁的吉他,一邊扯著向曜云的手臂,頭也不回地離開。 「撞死自己,就是天擇的結果呢?!沽鴷R淡淡地補上最后一槍,冷笑兩聲,便跟在蕭律江后頭離開了。 幾人被那兩句尖銳的話給嚇傻了,楞是杵在原地,久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