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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澤抬手幫莊小棗拾起落在頭上的花瓣,她只不做聲地看著他,羞怯的容顏是被染上了玫瑰色的霞。 飯后在樹下乘涼的大媽大爺指著他們小聲地說:小情侶真是美好呀,啥都沒說,就拉個小手,女孩就雙臉紅撲撲的了。 美好,莊小棗在心里重復著這兩個字,她想找到什么深刻的詞來形容現在她的心情,想來想去,就只想到了美好。和相澤在一起的每個時刻,都美好得像被包裹在粉紅色泡泡里的夢境。 似乎是很久以前就開始期待這樣的場景,期待得太久了,所以真實發生的時候就才感覺一點也不真切。她拼命睜大了眼睛去辨認也辨認不清,近視的眼睛被拴在眼鏡后,微微地泛酸。說到底,心里還是缺了一點安全感的。 沒有戀愛過的少女不懂,為什么戀愛中的女人總愛問男人:你喜歡我的什么? 其實是因為想知道個確切答案,為了什么你會喜歡我。感覺這種東西太虛無縹緲,怕你愛了我一天,但不會愛我每一天。總得是我身上有什么特別好的東西,讓你迷戀,這樣才敢確信,你不會隨便離開我。 莊小棗默默地想了半天,都想不到她身上會有什么特別好的東西是值得相澤喜歡的,特別普通她倒是有。 在想什么?相澤晃了晃她的手,莊小棗控制不住地輕顫了一下。 莊小棗的手啊,可憐的手。本來被相澤輕輕一碰,她就手連著心一片酥到了不行,這下還被他連著握了這么久,都軟綿綿到可以練化骨綿掌了,我是在想啊,現在發生的一切太美好,跟小時候做的白日夢一樣好。她小聲地說。 是吧,我也覺得是夢來著,之前我也總做這樣的夢。希望有一天能像這樣光明正大地打量著你,再搖頭晃腦地帶著愛吃的你制霸小吃街。相澤沒有嫌她的話矯情,反而回了個更rou麻的。 噗,莊小棗被他的話逗笑,從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中解脫了出來。 兩人走著走著,莊小棗被相澤帶到了家賣棉花糖的小攤前。 我要這個。相澤掏出錢,指著一朵鮮花形狀的棉花糖說。 好的。店家把棉花糖的塑料膜拆開,遞給了相澤。 他沒有直接把糖給莊小棗,而是笑瞇瞇地把棉花糖藏到身后。 當當當當~配合著音效,棉花糖花被晃著圈圈送到莊小棗面前。相澤放柔了聲音,卻每個字都清晰地被莊小棗記到腦子里。 吶,這是我送給你的第一朵花,你一定得記住了!你要是忘記的話,我得懲罰你,再多送你很多很多花。 他們之間的第一朵花,嗎? 她珍惜地看著這朵顏色飄渺的卡通花,花蕊雪白,花心是淡淡的粉色,外面包裹著一圈暖黃色的花瓣。 真好看呀。 小巷的一排路燈忽然在這一剎那全部亮起,為了黑夜而攢了那么久的光亮,偏偏在這一刻全部釋放。映著相澤的笑顏,明晃晃了一整個她的世界。 如果能一直這么幸福,那該有多好呀。 莊小棗最終也沒有吃掉那朵花,執著又興高采烈地拿了一路。 ** 和相澤告別后,莊小棗一個人走上女生宿舍的樓梯。 她晃著手里那朵被晚風吹得小了大一圈的棉花糖花,興奮的心情久久沒有褪去。 別再傻笑啦,莊小棗,你這張臉回宿舍是想死嗎!她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才找回了消失已久的理智。 宿舍的燈正亮著,代表舍友們在。 她嘆了口氣,突然生出了想要逃避的心情,一點也不想結束啊,這樣開心的心情。 可是怎么辦,要怎么跟舍友們說才好呢? 她踟躕地看著宿舍的門,那上面被她們掛了一小幅畫,是擅長繪畫方楚畫的一個她們四人的卡通形象。四個小人兒樂樂鬧鬧地擠在一起,勾肩搭背地比劃著耶。 莊小棗很喜歡這幅畫,當時掛上去的時候還不舍得,怕有人半夜來把它偷走。現在自己看著它,心里卻沉得要命。 摸了摸四個小人兒,她對自己說:無論如何,都要面對的。 到底還是沒敢敲門,只好自己從口袋了翻出鑰匙,悄悄地打開了門。宿舍里很安靜,莊小棗感覺自己的頭皮在發麻。 回來了?冷不防地,莊小棗聽到了楊漾的聲音。 掩飾住被嚇到的表情,她輕輕地回答了個:嗯。 怎么就說了個嗯啊?給我們分享分享唄,跟誰出去啦?約會好玩嗎?楊漾的語氣很平靜,在莊小棗聽來,卻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對不起。她低下了頭。 楊漾笑著,眼里滿是冰霜:對不起?有什么好對不起的?你不是不認識相澤嗎,不是一直當他是陌生人嗎?為什么要跟我道歉啊? 莊小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心里充滿了愧疚。 小棗,你真的和相澤約會了?方楚在旁邊問。 林慧斜了莊小棗一眼,代替她回答方楚:可不是真的,都說了多少次啦,我親耳聽到,相澤對我說我要和莊小棗表白,她又現在才回來,不是兩個人一起出去,你說是什么? 她指著莊小棗手上的棉花糖花:看,她都把定情信物帶回宿舍了。 那也有可能是她帶給我們吃的夜宵啊,方楚給莊小棗使著眼色,想幫她開脫:你說是不是啊,小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