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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悠悠的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口檸檬水,輕輕咽下,神色較之前多了些細微的變化,聲音依舊不溫不火:“你會騙我什么?” 溫渝眨眨眼:“隨便問問?!?/br> 林凈寧偏頭看了一眼窗外,樓下有一片建筑地,亮著燈,還有工人在干活,他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對溫渝道:“要是事態嚴重的話,只能看在你這么討好我的份上,最多放你一馬,大路朝天?!?/br> 溫渝撇嘴:“誰討好你了?” 林凈寧輕笑,那揶揄味兒又起來了,逗趣道:“這好歹追了我一路,追到手就不認了?那算了,我還是走吧?!?/br> 溫渝急了:“哎哎你干嗎?” 林凈寧笑。 那頓火鍋吃的比較慢,填了肚子醒了酒。他們都沒有意識到,林凈寧隨口亂騶的一句話說了這故事的結局。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彼時已經夜深,從店里出來,林凈寧點了一支煙。 溫渝知道攔不住,看了一眼時間,正要開口問他去哪兒,林凈寧已經抬腳拐了彎,從走馬街的盡頭拐進了中央大街。 她只好跟上去:“林凈寧?!” 他一副悠哉散步的樣子,看她好笑道:“剛才不是還說沒討好我嗎,現在跟得這么緊,您什么想法?” 溫渝:“………………” 林凈寧:“不好意思說?” 溫渝把臉一抬,臉頰微微鼓起,纖纖細手往前一指:“我這不是給你講宜城的歷史文化嗎,哎你看前面那棟樓,多雄偉壯觀,就這古老的建筑設計,在宜城都很少有你知道嗎?” 林凈寧:“………………” “還有個故事你小時候應該聽過,說是森林開大會選國王,條件是必須重量一百斤,獅子老虎都不行,有一頭豬9999斤,往秤上一站,奇了怪了,剛好一百,旁邊的百靈鳥看見豬的耳朵里有一只跳sao,就問了,跳sao跳sao,你趴在豬的耳朵里干嗎?”還講的繪聲繪色,真是不容易。 林凈寧閉了閉眼,用牙齒咬了一下煙。 聽她繼續嘮叨:“我在給豬講故事呢?!?/br> 林凈寧:“………………” 只是溫渝剛說完,就笑不出來了。她一路走一路說,只是跟著林凈寧,全然不知道他走哪兒去,這一抬眼,像是楊慎那家夜店的后門,腳步忽然就不動了。 林凈寧回頭看她,笑:“怎么不說了?” 溫渝緊緊抿著唇。 林凈寧笑著收回了目光,往前走了兩步,停了下來,又回頭,溫渝還站在那兒,表情有些許掙扎。 他問:“真不進來?” 溫渝這才慢慢道:“我還是回去吧?!?/br> “怎么?” 溫渝說:“上次的事兒鬧得不小,雖然處理的還不錯,但總歸避嫌一點比較好,要真是再出點什么事,顧院長真不會手下留情?!?/br> 林凈寧“嗯”了一聲:“謝謝你夸我?!?/br> “誰夸你了?” 林凈寧:“你說‘處理的還不錯’那句。” 此刻的夜晚寂靜無聲,他站在臺階上,微微側過身看她,她站在臺階下,仰著臉沉默。隔著茫茫的黑夜,相視而立,勢均力敵。 僵持半晌,還是林凈寧先開口:“溫渝?!?/br> 她臉上有了些細微的表情。 林凈寧問:“你信我嗎?” 他這句話一說,溫渝好像瞬間沖破了所有的防線,什么都不愿意思考了,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傷感,但還是鬼使神差一般的跟上他的腳步。夜場的后門進去,有兩扇門,從左邊進是夜場,很多人都以為右邊的門是裝飾,因為表面拂了一層繡,古老質樸,像多少年都沒拉開過。 但林凈寧打開門的時候,溫渝還是愣住了。 林凈寧說:“這地方知道的人不多?!?/br> 像是一個茶園,與夜場天差地別。 溫渝往里走了一會兒,看到一條長長的走廊,兩邊亮著燈,種滿了茶,再往里邊是一個閣樓,幽深僻靜,有庭院和梧桐,還種著三百多年的皂莢樹,閣樓精致簡樸,像一個端莊典雅的女人。 哪怕隔壁是夜場,但這邊寂靜的害怕。 林凈寧好像偏愛這種地方,他喜歡去山里玩,去百歲齋的湖心亭上,去馬場,去廣闊的英格蘭風格的農場。但打進了門,他的話變少了。 那天后來發生的事都是順其自然。 溫渝去洗了澡,回來的時候,林凈寧已經用涼水沖過,裹著浴巾坐在床邊的沙發椅上抽煙,像那天晚上一樣。 她走在床邊,本來有些緊張,目光卻無意間落在他肩后,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好奇道:“林凈寧,你這有塊胎記?!闭f著就湊上去看。 興許是距離太近,身上的清香傳過來。 林凈寧沒再猶豫,一只手掐了煙沉在杯里,拉著她的手就仰脖親了上去,將手扶在她腰側,吻的細碎而纏綿。哪怕是欲擒故縱,他也甘之如飴。 溫渝頭向后仰去:“你輕點?!?/br> 林凈寧低低笑了。 “你笑什么?” 林凈寧握著她的下巴,說:“這種事兒輕點沒意思?!?/br> 溫渝羞紅了臉。 庭院深深寂靜,像極了李清照的詩。那晚林凈寧沒有了之前的溫柔,多了些狠勁,好幾次弄得溫渝疼的皺眉,不知道是不是空調罷工,兩人都出了一身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