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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何牧,傾身拿過溫渝的酒杯,對林凈寧道:“林總,溫渝不太會喝酒,她的這杯我來喝吧。” 溫渝想去阻止已經(jīng)遲了。 她無意間撞見林凈寧的眼神,他還是像以前一樣看她,只是眼角里多了些溫和。這還是進來這包間,當(dāng)著這么多人面,他第一次正式看她。 溫渝匆忙移開目光。 駱佳薇此刻坐的端正,視線從他們身上繞過去,插了話進來:“我記得溫渝從前聚會是挺能喝酒的,怎么今天一點都喝不了呢?” 李湘自覺對不住溫渝,幫她解圍:“溫渝今天不太舒服。” 駱佳薇勾勾唇。 李恪嚴抬了抬手:“不用這么拘謹,都坐。” 林凈寧斜靠著椅子,對顧世真道:“顧院長真是好福氣,能上您這桌的,要不是得意門生,我可是不信的。” 顧世真堪堪笑了。 林凈寧擺了擺手,招來服務(wù)生,低聲道:“給溫老師來一杯熱橙汁。” 他聲音不高,但飯桌上的人都聽到了。就連溫渝都愣了一下,倏然看向他,看到的卻是林凈寧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話也像是對她一個人說的:“喝點熱的會好一些。” 溫渝一時臉頰發(fā)燙。 何牧狐疑的看了一眼溫渝,徑自倒了一杯酒,對林凈寧說:“我替小師妹謝謝林總的好意了。” 林凈寧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顧世真卻聽出了幾分意思,道:“凈寧一過來,你這位老師啊心情大好,氣氛都熱鬧起來了,可得多喝幾杯。” 林凈寧輕輕搖晃著杯子。 很快有服務(wù)生端著橙汁進來,溫渝這樣可有可無的人物是不好有什么話語權(quán)的,可她看不慣林凈寧這樣的姿態(tài),哪怕觸怒他也要還擊,于是將橙汁放在一邊,還是喝著茶水。 林凈寧那時正在和李恪嚴說什么,偏了下頭,看著溫渝賭氣地樣子,倒是來了興趣,唯恐天下不亂似的,像是很隨意的問她:“不合胃口?” 這就有些明目張膽了。 林凈寧在官方報道中,身邊沒跟過什么女人,偶爾也會有一兩個,陪同出席一些活動。像今天這個樣子,很是少見。李恪嚴也不由得多看了溫渝一眼。 駱佳薇動作一頓。 只聽顧世真試探地問道:“認識?” 林凈寧沒說話,今天他一進來這飯局,就感受到來自她的冷漠和敵意,看來上次是真得罪了這姑娘,倒讓他哭笑不得。 溫渝咬了咬牙:“顧院長誤會了,我怎么有這個運氣認識林總呢?” 林凈寧也不解釋。 顧世真玩笑了兩句,說林凈寧有當(dāng)年李恪嚴的風(fēng)骨,懂得憐香惜玉,難怪。后面的話沒有說,聽的人自然都了解。林凈寧也沒待很久,只是多問候了兩句李恪嚴,便起身走了。余下的人興致缺缺,好像少了一個很重要的人一樣,很快也散了局。 何牧提出要送她們,溫渝婉拒了。 那是6月很平常的一個夜晚,漸漸起了風(fēng),溫渝穿的本來也不厚,想一個人走走,讓李湘跟著何牧回去了,她自己去了附近的商場溜達。 說是溜達,其實也不過有些苦悶。 她花了十幾天才慢慢忘記林凈寧的態(tài)度,想專心搞工作,可是今晚這人風(fēng)輕云淡一兩句話,就讓她緊張紅了臉,明明是不經(jīng)意的樣子,說話卻一副深情。 隨意想著,腳底下已經(jīng)到了商場。 現(xiàn)在才不過八點,商場里正是熱鬧擁擠的時候。溫渝逛上二樓買衣服,收到李湘給她道歉的消息。她愣愣看了一會兒,沒有回復(fù),繼續(xù)游逛著。這漫無目的亂轉(zhuǎn)一通,等到回過神來,已經(jīng)十點多,她什么都沒買。 這個商場距離學(xué)校六公里,7個半的足球場距離,不算很遠。想當(dāng)年溫渝讀大學(xué)跑800米,年年體測都是第一。這么點距離,平日里可能會打車,但今晚似乎有了想走的興趣。 遠處的高樓呈現(xiàn)幾個大字,像是有人求婚。 樓下的馬路邊有好幾撥人在賣鮮花,閃著bulgbulg的光。她多看了一會兒,繞過那些熱鬧人群,從背后走了過去。她擅長踩馬路,走偏僻的地方。 走出一會兒,有人追上她。 剛才遇見的那個賣花的小女生,給她懷里塞了一束花就跑了。溫渝還沒來得及問,一抬眼就看見不遠處,一輛黑色汽車緩緩開了過來。 她靜靜地站著,看車停在她身側(cè)。 后座的車窗半搖下來,林凈寧微微側(cè)頭,隔著深不可測的夜和路燈的光,對她輕聲道:“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她沒見過這樣給人道歉的。 這個時間還能在這碰到他,想來是又回到他之前的飯局去應(yīng)酬了,要不然也不會現(xiàn)在才走。想起今晚的種種,她看不透林凈寧。 此刻他這樣溫和,溫渝一時被他弄得不會了,心里卻還是有一股氣,看著手里的花,猶豫了片刻:“我要是不接受呢?” 林凈寧并不意外聽到這個答案,從她上次那樣灑脫一走了之看得出來,是個有骨氣的姑娘,倒是他小人為之了。 但他還真不是君子,笑了聲:“不礙事。” 林凈寧一笑,溫渝就心軟了。 卻聽他又道:“了不起我明天去一趟宜城大學(xué),你辦公室還是在二樓吧,等個幾天也無妨,以前不是沒等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