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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渝想撤的,被李湘拉著手不讓。 其實她倆不該出現在這個場合,剛才駱佳薇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她們不是一個階層的人,卻有此殊榮。 那天真的是過的很奇怪,這樣一堆八桿子打不著的人居然能坐在一起。溫渝還想不通的是,文學院的顧世真這樣一個世故的人,會這么重視何牧。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何牧是宜城大學院長的外孫。而那頓飯,她和李湘能上桌,全靠的是何牧的面子。 人家大概是來談事,她倆就顯得多余。 幸好李恪嚴算是個比較溫和的前輩,還問了她和李湘兩句,便很少言談。大都是顧世真在說話,何牧時而迎合兩句,不愧是大才子,一會兒時間就逗得李恪嚴大笑,贊嘆年少有為。 溫渝如坐針氈。 她在心里已經將李湘凌遲一百遍,面上還得湊著笑。這一大桌人里,階層意識嚴重,溫渝待得很不自在,還要站起來禮貌倒酒。 李湘意識到這個問題,趁著幾個男人在說什么,找了個話茬看向駱佳薇,小聲道:“久聞駱教授大名,一直聽溫渝提起,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駱佳薇淡漠的抬了抬眼。 溫渝擔心李湘自找沒趣,接著說道:“教授,這是政治學院的李湘,我們同一批助教上來的。” 駱佳薇這才“嗯”了聲。 話卻是對李湘說的:“政治學院啊,倒是沒聽過你。” 李湘:“…………” 溫渝笑著圓場:“李湘現在代班輔導員,平時大都是在教學樓活動,和學生打成一片,您要是聽過那她就該出名了。” 駱佳薇沉默了一秒,看向溫渝。 菜已經開始上桌了,顧世真笑著招呼吃菜,打斷了她們之間的談話,問起了駱佳薇工作上的事宜。 李湘暗自松了口氣。 何牧與離李恪嚴談起有關文學,說的頭頭是道,時而給溫渝倒酒,讓人看起來他們關系匪淺。駱佳薇什么人,眼尖的很,笑里含酸,似輕嘲。 一頓飯的功夫,像宮斗現場。 溫渝一直在等機會,想找個合適的借口開溜的。好不容易等到時機,顧世真卻先她一步去趟洗手間。 她和李湘對視一眼。 聽見駱佳薇道:“不太習慣來這種飯局吧?” 這是對她倆說的。平時打交道見慣了駱佳薇的做派,溫渝也還過得去,回了一笑:“今天是托何師兄的福。” 駱佳薇看了一眼何牧,對李恪嚴道:“你們晚上也談了不少,對我們宜城大學的大才子如何評價呀?” 這話說的很親昵。 李恪嚴似乎很受用,笑著給了兩句夸贊。駱佳薇似乎并不打算罷休,又將視線落在溫渝身上,道:“何牧這么好的年輕人你可要好好把握,對了,上次在你桌上見到的那件男士西裝不會就是何牧的吧?” 溫渝一呆。 她全然沒有想到駱佳薇會提起這個,儼然這話一出,好幾雙目光落在她身上,就連李湘都愣在當場。 包間的門這時被人推開。 顧世真笑著道:“嚴老,看我把誰請來了?” 溫渝偏頭。 走廊的光落在林凈寧的肩頭,他穿著黑色的襯衫,像是剛經過一場飯局,袖子還挽在胳膊上,抬眼看了過來。 第11章 這一眼有些許玩味。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倒是云淡風輕的走了進來,視線不經意的從溫渝身上掃了過去,掠過何牧,看向李恪嚴。 李湘扯了扯溫渝的衣角,溫渝沒動。 林凈寧眼神深邃,又帶了點吊兒郎當的樣子,看向李恪嚴,道:“您來這也不和我說一聲,我好讓江橋去安排。” “林總日理萬機,我怎么好意思。”李恪嚴故意板著臉。 “您可別折騰我,弄得跟回嘉興一樣還要時刻拎著,老爺子知道我這么怠慢不得拿鞭子抽我。”林凈寧勾著笑。 這熟稔的語氣,由誰一聽就知道親近。 李恪嚴哼了一聲:“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林凈寧拎起桌上的酒,徑自倒了一杯:“這段時間忙著一直沒空,改天一定去拜訪老師,您給點面子。”說罷一飲而盡。 李恪嚴這才有了點笑意:“坐下吧。” 林凈寧隨意扯了扯襯衫領口,拉開椅子坐在旁邊。 顧世真走到跟前,道:“要不說巧呢,我這出去一趟就遇見凈寧了,你這也真夠忙的,從你那邊飯局過來不要緊吧?” 林凈寧淡淡一笑:“不礙事。” “忙成這樣?”李恪嚴問。 林凈寧:“顧院長親眼所見,我哪敢騙您。” “要不凈寧能做大事呢。”顧世真接著話茬,道,“來來,這么一大桌人,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何牧,我們宜城大學晉升最快最年輕的副教授。” 何牧端起酒杯,站了起來,恭敬道:“久聞林總大名。” 林凈寧只是拿起酒,空中虛晃了一下。 對于溫渝和李湘,顧世真簡單一語帶過。李湘也跟在何牧后面站了起來敬酒,只是溫渝還坐著。 李湘偏頭,悄聲叫她。 包間里氣氛奇怪,人情世故。窗外的夜霓紅燈亮,紙醉金迷。飯局上一堆精明處事的人推杯換盞,各懷鬼胎。 溫渝沒有站起來,也不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