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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湘:“這個端午過的真的是。” 溫渝沒有發表言論,只是安慰道:“現在已經沒事了,后面我們再商量。剛才的菜你一口都沒動,我重新給你買點?” 李湘胃口不大,卻還是問:“能買什么?” “你想吃什么?” 李湘說:“我只想吃我媽做的常熟叫花雞。” 溫渝:“嘴還挺挑?” 李湘是蘇州常熟練塘鎮人,和她一樣的南方姑娘。學院的何師兄曾經打趣說,你們倆都是南方的,怎么李湘脾氣這么暴躁?李湘當即上腳,溫渝在一旁笑。 那天溫渝在醫院呆了一會兒,就先走了。 她沒有回學校,存了個心思,直接去了上次李碧琦來帶她去過的餐廳隴翠園,她花了很久才記住這個店名。這家餐廳除了著名的低調排場消費大,哪兒的菜都可以做,味道鮮美純正,就是還有一個重要的點,菜不外帶,除非堂食打包。 于是溫渝點了一桌三菜一湯。 她并沒打算吃,只是想著付了錢直接打包往出走。那天餐廳很熱鬧,來的客人不少,服務生異常的忙碌,大都顧著VIP客戶。過了好一會兒,那盤常熟叫花雞還沒有上來。 溫渝想出去催的,卻意外看見了林凈寧。 他好像有飯局,身上還沾著酒氣,背對著她,在和一個中年男人說話,談笑之間微微側目,溫渝瞬間躲到一面墻的轉角。 只聽到他的聲音:“這種事不太好辦。” 她聽了兩句,別處有人叫她。 偏過頭一看,是一個女服務生,正笑著問:“您是有什么事嗎?如果需要幫忙的話可以去餐廳前臺。” 她應付了兩句,再抬頭,林凈寧已經走了。 溫渝說不出來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只是隱隱有些丟掉了什么一樣,發呆似的回了包廂,等到菜上齊,沒再停留打包帶走。她一邊往出走,一邊在找那個身影,甚至有些后悔,上次林凈寧主動搭話,她怎么就給跑了呢。 結果剛走出餐廳,又被經理叫住。 可能是包廂里有些熱,她來去著急多思,此刻看著神情不太正常,給人的感覺像是生了病,由不得那個大堂經理擔心。 溫渝一愣。 對方道:“您看著臉色不太好,需要我們幫您叫車嗎?” 她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很健康。” 說這話的時候,身后一聲短促的低笑。 溫渝回過頭。 她在一片傍晚的夕陽背景下,看見了林凈寧。他坐在后座,此刻的表情有些揶揄,怎么說呢,像是已經看透了小孩子的謊言,卻還想知道她接下來會做什么。 一旁的大堂經理喊了聲:“林總。” 林凈寧輕抬了一下手,對方退開了。 溫渝有點囧。 她對林凈寧擠出了個不像笑的笑意,似乎前幾天那個說“您有所不知,我家境不太好”和“身體不太行,這些年一直靠藥吊著。”的人不是她。 林凈寧也不拆穿,饒有趣味瞧著。 溫渝尷尬的手指亂指:“真巧啊。” 林凈寧“嗯”了一聲。 看她實在難為情又要跑路的樣子,林凈寧好似逗貓一般,嘴角展開了一絲笑,興許是剛喝過酒的緣故,聲音有些低啞,微醉道:“送你一程?” 他那聲笑太低沉,溫渝心里直跳。 林凈寧是來這談公司新項目的,喝的多了點,眼神也有些迷離。他穿著件黑色的西裝,萬寶龍紐扣,意大利品牌,和溫渝柜子里那件一模一樣。距離如此近,她忽然意識到那天晚上,被她因為緊張忽略的那句“我今天沒帶外套。”是什么意思。 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那件西服是你的?”溫渝驚呼。 真是夠遲鈍。 林凈寧似乎坐的有些僵硬,動了動手腕,眼睛卻是盯著她的,話到嘴邊也是慢條斯理說出來:“現在才問起,是不是有點晚了?” 第8章 “現在才問起,是不是有點晚了?” 他看著她的樣子氣定神閑,也不著急她的回答,卻也沒有像上次那樣輕易讓她走了,倒是把車門打開,自己坐向里側,悠然自得看著她,那意思溫渝怎么會不明白。 后面有車跟上來,很有教養沒有按喇叭。 林凈寧似乎也毫不理會,他在這種事情上一向不在意風度,只是難為了溫渝,進退兩難,也不好拂袖而去,總覺得臉頰發燙。 他也不催,說了句:“再不上來,叫花雞該涼透了。” 溫渝這才想起來做什么。 她平靜的看了一眼林凈寧,好像心里有一種力量煽動起來,再錯過這個機會,哪怕像他這樣有耐心的人都會覺得,這女生挺無趣。 溫渝深呼吸,很鄭重的說:“謝謝您了。” 她說完鉆進車里,手里拎著發熱的一次性飯盒,小心翼翼地放在腿邊,這才彎腰把門關上。只是她坐的距離他太遠,林凈寧有些好笑。真要想怎么樣,這么點地方她跑得開嗎。 江橋發動車子,問:“老板,去哪兒?” 林凈寧看向溫渝。 溫渝目視前方,很客氣道:“宜城大學第一附屬醫院,麻煩了。” 窗外的霓虹緩緩亮起,路邊的梧桐錯落有致的往后退去。車窗是留了一點縫隙的,風柔柔的吹了進來,撩起林凈寧的襯衫衣角。傍晚的宜城是很美的,有潮濕的海風,吹的人心里發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