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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凈寧目光審視。 江橋訕訕扯了扯嘴角:“嘉興那邊的電話,是您大哥。” 林凈寧不急不徐道:“說什么了?” “他說……”江橋咽了下嗓子,“您惹的爛攤子您自己收拾。” 林凈寧笑了。 這通電話意味著什么他心里清楚,不辭而別就離開,自然是不愿意聽那些家長里短,林之和的解圍,這回怕是沒什么用。要不了幾天,溫家的事便會攤開來講,老爺子默許的事兒,他躲不了。 林凈寧:“江橋。” 被叫的人有些愣怔,通常來說林凈寧都會叫他江秘書,很少這么正經叫名字,這樣的情況必然有事發生,江橋站直了。 林凈寧道:“我是不是該結婚了?” 江橋有點意外會是這個問題。 這么多年來,林凈寧從來沒有靠過家里老爺子,走到如今這步都是他自己打拼出來的,他的性子也不會由著林家說了算。現在卻忽然提起這個,不好說是什么緣故。 江橋想了想說:“老板,咱先回吧。” 林凈寧笑的淡薄:“走吧。” 機場外面此刻多了些出租車,一輛又一輛緩緩開過來,停下,拉上客人遠去,像總在停留與別離的人生,擦肩而過的瞬間,你永遠不知道別人的生活,也許各有各辛苦。 這個點好幾趟飛機落地,出來了不少人。 機場內外吵吵嚷嚷,比起剛才午夜的冷清,多了些人情味。接送口有人舉著牌子喊,圍的密實,這種時刻欣喜總多一些。 有人喊了一聲:“溫渝———” 聲音清冽,中氣十足。 溫渝從人群里踮起腳,四處去瞧。她一米六五,今天穿的平底帆布鞋,但在男女身高比例都超過平均數的宜城,往哪一站,都像是矮了一頭。 身后被人一拍,溫渝縮了一下脖。 李湘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我這么青春貌美,站在人群里那是一眼就瞧得見的,你這什么眼神啊。” 溫渝笑嘻嘻的接過行李箱:“奴才的錯,您受累了。” 李湘眉眼一挑,纖手一抬。溫渝見狀趕緊遞上腕子,李湘將手放在上面,左手假裝拿著手帕,擦了擦嘴角,挺直了背,倒演上了。 兩人走出機場,迎面一陣暖風。 李湘:“哎呦,我的妝都花了。” 溫渝歪頭:“要不一會兒帶您去吃點夜宵?” 李湘蘭花指點在眼角一側,妖嬈著放慢聲音,腔調像是一點一點從嗓子里擠出來的,道:“大晚上的,不太好吧?最近一直減肥呢。” 溫渝有點不忍直視。 “小瑜子,車來了嗎?” 溫渝差點吐了,直接扭頭假裝作嘔,李湘瞬間不作了,抬手就去拍她背,氣的撓她癢癢,溫渝一邊躲一邊悶聲笑了起來。凌晨三四點,兩個女孩子在機場門口捧腹大笑,毫無形象。 林凈寧原來是注意不到這些的。 只是她們笑的太過火,往路邊走了些,全然沒看到有車開過來。江秘書一個緊急剎車,林凈寧眉頭緊皺,閉上的眼又睜開。 他隔著窗戶看了出去。 她們也嚇了一跳,笑意還來不及收起來,瞬間一愣,忙著低頭道歉,往路邊退開,讓車開過去。看著二十五六的年紀,活得像十七歲。 江橋道:“老板,您沒事吧?” 林凈寧淡淡收回視線:“嗯。” 接著,江橋慢慢開車駛離。 車子里的氣氛一時有些寧靜,林凈寧沒有了睡意,開了一半車窗,目光朝外望去,點了一支煙。 煙霧順著空氣向后飄蕩。 溫渝笑著笑著咳嗽起來,一副虛驚一場的樣子說:“趕緊走吧妖精,大半夜的吹著涼了,還想吃夜宵嗎?” 李湘的目光卻看著前方,謎似的道:“剛才那車看見了嗎?” 溫渝:“怎么了?” 她拉著行李箱去攔出租車,回過頭,李湘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八卦道:“宜城那個車牌很少見的,車上的人非富即貴。” 溫渝耳朵快要起繭:“快沒車了。” 直到坐上出租,李湘還在吧嗒吧嗒的講,溫渝打打哈欠,往后一靠,偏過頭去,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李湘無聊,非要拉著她說。 溫渝:“幾點了知道嗎?” 李湘是個夜貓子,完全不管白天黑夜,要不也不會坐凌晨的飛機回來,喊她來接,只是嘻嘻哈哈道:“讓你過過夜生活嘛。” 溫渝卻苦不堪言:“明天文學院有講座,我很忙的。” “又是講座啊,這回請的誰?” 溫渝:“著名文學家張玉河。” 李湘眼睛睜得老大,不敢置信。 像張玉河這樣各種文學獎包攬一身卻低調至極的大作家,很少接受采訪,更別說講座。能請的動,必是有過人之處。 “駱佳薇請的?”李湘猜道。 溫渝點頭。 李湘脫口而出“我得個乖乖”,看著溫渝,可憐道:“這女人真有本事,跟著她混,你這個小助教早晚有出頭之日。人家短短三年就坐上文學院最年輕的副教授這把交椅,背后力量可想而知。她今年三十歲有了吧?真厲害啊。這種女人感情生活一定豐富,真想知道她背后的男人。” 溫渝見李湘說的頭頭是道,忍不住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