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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幼稚 第70節(jié)

    賀明涔低眸看她,語氣平靜地威脅道:“你有本事就接,你接我就給賀明瀾發(fā)消息說你跟我在一起。”

    喻幼知詫異地看著他。

    “你也不想他每次一找你,都發(fā)現(xiàn)你跟我在一起吧?”

    明白他的意思后,喻幼知好笑之余,又覺得小少爺有些不可理喻。

    然而她又不得不承認賀明涔的威脅對她確實有作用,倒不是怕賀明瀾知道,她就是單純地不想每次都搞什么三人對峙,那樣真的顯得她很像一個腳踏兩條船的渣男。

    “我不接了,”喻幼知放下手機,“你別給他發(fā)消息打擾他。”

    等回家以后再給賀明瀾回電話好了,反正也不急。

    兩個人走到車子邊,賀明涔開了門讓她上車,結果她坐上了副駕駛,他卻沒急著上,一手扶著車把手,站在主駕駛那邊的車門旁,另只手上拿著手機,指尖在手機屏上來回摁動。

    喻幼知警惕地問他:“你在干什么?”

    “嗯?”賀明涔看了眼她,語氣淡定且坦然,“給黎隊回消息。”

    接著又低頭繼續(xù)打字,然后按下發(fā)送,給賀明瀾的對話框發(fā)送去了一條言簡意賅卻深意十足的消息。

    「找她有事?」

    第46章

    賀明瀾是聰明人,四個字他就懂了。

    于是很快的,賀明瀾來了電話。

    他略勾了勾唇,塞進兜里沒接,利落上車,關上車門系好安全帶,發(fā)動車子走人,整個動作嫻熟而行云流水,車子開始跑時,兜里的手機甚至還在響。

    喻幼知也不是傻子,心里大概也猜到這男人在干什么。

    她實在沒忍住,問他:“你這么做有意思嗎?”

    賀明涔開著車,面向喻幼知這面的側臉神色莫測,語氣依舊散漫:“特別有意思。”

    但凡她和賀明瀾真的是未婚夫妻,那確實是有意思,但偏偏他們不是,喻幼知只覺得好笑,難怪賀明瀾說賀明涔其實從小到大都沒怎么變過。

    別人圍著他轉的時候,他眼里空蕩清冷,看起來對什么都不在乎,可一旦誰不順著他,跟他對著干了,他那副惡劣的本性就暴露了個明明白白。

    她現(xiàn)在就像是他曾經(jīng)擁有過的一件玩具,哪怕他給她扔了,也不會任由別人撿走她。

    小少爺確實是被慣壞了,被從前的她,被從前的賀明瀾,被從前以及現(xiàn)在仍舊愿意慣著她的席嘉。

    喻幼知笑了笑,說:“那要不這樣吧?以后你每天都接送我上下班,這樣你就能每天都告訴明瀾哥你跟我在一起,我也能省通勤費,兩全其美。”

    賀明涔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扯唇問:“對你們的感情這么自信?”

    “自不自信是一回事,就你這點小把戲,”喻幼知毫不客氣道,“你當我和明瀾哥是傻子?”

    “小把戲是吧?”賀明涔倏地笑了,語氣陰沉沉的,“我跟你玩大的你敢嗎?”

    喻幼知一滯,而后賀明涔突然打動方向盤,將車子往路邊開。

    就這么停在了路過的商業(yè)街邊,他拉上手剎,熄了火,用眼睛指了指靠她車門那邊的景色招牌,壓著嗓音說:“要不要我?guī)湍銣y試一下你們的感情自信到什么程度了?”

    喻幼知轉頭一看,被這碩大的招牌燈給晃了下眼睛,幾秒后才勉強看清,這是家酒店的招牌。

    賀明涔:“下車。”

    喻幼知扒著安全帶死不松手,他就干脆地解了自己的安全帶傾過身來幫她解,她不肯,一只手攔著安全帶的開關,一只手推他,另外把身子埋得極低,恨不得埋進車墊里,不讓他摸到安全帶。

    就這么無聲較量了幾分鐘,兩個人心里都在想,我在干什么?

    一面迷茫著,一面又犯著倔,即使是這樣無聊至極的較量,也不想朝對方服軟認輸。

    喻幼知突然就覺得如果有攝像頭記錄,那么自己和賀明涔這副搶奪安全帶的樣子看上去一定很可笑,簡直幼稚到極點了,于是繃不住突然笑了一聲。

    因她這一聲笑,賀明涔也有點繃不住了,率先失去耐心,她埋著身子把安全帶藏在胸前,跟母親護崽似的,他就拽著她一邊的肩膀,將手伸低了去掏安全帶。

    結果安全帶沒掏到,倒是碰到了別的地方。

    女孩子的體脂肪率天生比男的高,喻幼知不愛健身,身材全靠吃得少以及高工作量維持,她骨量小,渾身的rou都軟軟的,摸起來手感尤其好,其中手感最好的是十幾歲時膠原蛋白滿滿的臉頰,還有那地方。

    兩個人都愣了,喻幼知反應快,急忙推他,嘴角殘留的笑意以及眼里閃過的慌亂都來不及褪,賀明涔雙眸一沉,抓住她兩只手,喉間一滾,低下頭湊過去吻她。

    如果說上上次酒吧,以及上次會所都是形勢所逼,那現(xiàn)在是什么?

    情不自禁?

    剛碰到,喻幼知的心臟立刻緊縮了一下,忙側過頭躲開,他的唇順勢從她的嘴角擦過臉頰,呼吸打在耳邊,激起一陣顫栗。

    “你——”

    她原本要出聲斥責,可在看到賀明涔那滿含著復雜情緒的一雙眼睛后,話卡在喉間,又說不出口了。

    哪有人這樣反復無常,上一秒還在較勁兒,下一秒就親了上來。

    上一秒還在想要教訓她,下一秒就親她。

    賀明涔估計自己都想不明白,坐正身子,什么話也沒說,更沒有對自己剛剛的行為做出一句解釋。

    喻幼知依舊抓著安全帶,她想下車,但是又怕一下車就被他真的拽進酒店。

    良久后,他終于開口:“下車。”

    喻幼知:“不下。”

    “你不下你要住車上?”

    喻幼知立刻說:“住車上也比被你拽去酒店強。”

    賀明涔默了會兒,沉聲無奈道:“……我剛逗你的,不去酒店,下車吧。”

    逗她的?

    呸,她才不信。

    喻幼知不想計較他為什么要逗她,只問:“那你把車停酒店門口干什么?”

    “這附近只有酒店門口有停車位,你看不見嗎?”

    喻幼知趕緊往附近看了眼,真如賀明涔所說的,只有酒店門口這一片空地有位置停車。

    “……那你要干嘛?”

    “你下了車不就知道了。”

    說完他就先下了車。

    喻幼知沒法,只得跟著下了車。

    賀明涔走到她這邊來,她立刻警惕地后退了幾步。

    他抿抿唇,淡淡解釋道:“放心吧,這種事兒你要不是心甘情愿我也沒興趣。”

    那剛剛呢?剛剛又算是怎么回事兒?

    喻幼知差點就問出口,但憋了憋還是沒說,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問有什么用。

    她跟著賀明涔走,也沒問他去哪兒,直到賀明涔帶著她去了路邊的一家餐館。

    現(xiàn)在時間還早,忙碌的上班族這個點還沒吃晚飯的大有人在,餐館里很是熱鬧。

    “沒吃晚飯是吧,”賀明涔說,“隨便吃點填肚子,吃完我再送你回家。”

    喻幼知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沒吃晚飯?”

    “從檢察院到醫(yī)院比我從警局去那兒遠,你坐地鐵比我開車還早到那里,大概率一下班就往醫(yī)院趕了,哪兒來的時間吃晚飯。”

    這一通分析有理有據(jù),喻幼知無法反駁。

    她想了想,還是說:“算了吧,我回家隨便煮點夜宵吃就行。”

    “先進去吧,”賀明涔說,“你應該會喜歡這家店的口味,不喜歡再走也不遲。”

    喻幼知張了張唇,然而那句“你怎么知道我會喜歡”沒問出口。

    等進去了坐下,賀明涔大概率是常客,因為服務生拿著菜單過來的時候,態(tài)度特別熱情,明顯認識他。

    賀明涔也沒問她吃什么,連菜單都沒看,直接口頭上點了幾道菜。

    這家店不主打本地菜,菜品多以咸辣為主,吃得慣咸辣口的就很喜歡,吃不慣的就很不喜歡。

    賀明涔的口味偏清淡,但喻幼知卻偏愛吃咸辣口的,通常來說口味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一起用餐會很痛苦,最省力的解決辦法就是其中一個人做出妥協(xié)。

    在去英國之前,讓小少爺妥協(xié)是不可能的,他不能吃辣,但喻幼知能吃清淡的,所以一直是喻幼知配合他的飲食習慣,但在去了英國之后,賀明涔的口味就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原因很簡單,被英國菜逼的。

    對于英國菜,就是沒去過英國的人都有所耳聞,他們?nèi)ブ氨緛硪呀?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心想著就算不好吃,但只要能吃就行。

    可是他們還是高估了自己,國內(nèi)那些豐富的菜肴將他們舒舒服服地養(yǎng)到了十八歲,如今一出國,就算胃能忍受,被養(yǎng)刁了的舌頭也無法忍受。

    在連續(xù)不知道吃了多少天的吐司薯條后,兩個人再也支撐不下去,開始在異國他鄉(xiāng)四處尋找中國餐館的身影。

    外面的中國餐館委實不少,但口味地道的確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洋不洋中不中的假中國菜,后來喻幼知搜摸到一家特別小眾的小餐館,只可惜這家小餐館的老板是吃辣大省出身,所以菜品大都是咸辣口味的。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不但喻幼知愛得不行,就連精貴挑剔的賀小少爺,也終于在異國他鄉(xiāng)體會到了咸辣口味的魅力。

    這家餐館跟英國的那家餐館,不但口味是一樣的,就連招牌菜都是一樣的。

    吃著菜,喻幼知終于知道了為什么賀明涔說她應該會喜歡這里的菜。

    “我問過了,這兩家店的老板是父子,做菜是爺爺教的,兒子在國外開餐館,爸爸在我們這兒開餐館,目標是把家鄉(xiāng)菜發(fā)揚到全世界。”

    喻幼知問他:“你怎么找到這家店的?”

    賀明涔語氣平靜:“有次來這附近辦案,正好肚子餓了。”

    喻幼知突然哽了下,垂著眼說:“這頓我請你吃吧。”

    “不用,”賀明涔拒絕了,“我在這里充了卡。”

    怪不得服務生對他那么熟悉,喻幼知抿了抿唇,壓下情緒,還是跟他分清楚了說:“那我們aa,到時候我把錢直接轉給你。”

    賀明涔蹙眉:“一頓飯而已,你非要跟我分那么清?”

    “要的,”喻幼知點頭,“親兄弟也要明算賬,更何況我們。”

    他不說話,唇拉成一條平直的線,半晌后才冷冷說:“喻幼知,現(xiàn)在你在這兒跟我劃清界限,沒用。我告訴你,我們之間,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