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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還真不是,曲靜妍搖了搖頭, 對于他們來說出名是好事, 受人喜歡、受人敬佩是件好事,但是以此為職業太過于丟人。 這是原主花了很長時間才明白的事情,為什么明明她和弟弟從小都不是死讀書的孩子, 從小父母花費時間和金錢讓他們學習樂器和舞蹈, 也鼓勵她們參加文藝匯演等能夠展現她們所學才藝的活動, 卻在她考上電影學院以后表現出如此強烈的厭惡。 那種厭惡是如此的不加掩飾,甚至帶著nongnong的惡意, 以至于遠超了父母對于不聽話的、自作主張的孩子的不喜。 因為從那一刻起,她在家人的心中就是自甘墮落的,令整個家族蒙羞的。 但事實上, 誤導她的, 是她的母親。 原主還年幼的時候, 她的母親尚未能和她的父親在思想上達成完全的一致。那個時候,她的母親還是向往著舞臺的,只是連續出生、相差僅有一年零一個月的兩個孩子,讓她幾乎沒有了再度站上舞臺的可能。 所以這種向往在不經意間感染了原主,和無論原主做什么都不會很在意的父親,一心只撲在弟弟身上的父親不同,母親會夸獎她在舞蹈和其他藝術上的天分,也會很高興她取得的獎項。 原主小時候獲得過數次全國性的舞蹈的少兒組金獎、銀獎,甚至還有一次拿到了國際的銀獎,陪她去參加比賽的都是母親。 不過這種情況在小學高年級以后發生了改變,家里不再允許她參加這些比賽,她也只以為是因為學業的加重,再加上她確實在學習上不如弟弟優秀,所以多花一些時間用來學習也是理所應當的。 從那以后她就失去了屬于母親的關注,和家里沒有交流,孤零零一個人的她,自然也就不會知道,給她灌輸了這種向往的母親,已經完全改變了觀念,認為這是一件丟人、可恥的的事情。 人家就是來玩票的,向大眾證明一下自己有多優秀,證明完了還會去好好的做律師的。曲靜妍解釋了一下,而且另外一個原因,大概也是他們對我的丟人現眼忍耐到了極致吧。 所以是要勸你回去嗎?黃明達忍不住開始擔憂起來,甚至內心有點抱怨這都是些什么事兒啊,好不容易簽到了一個有火的可能的藝人,居然就要被家里拉回去了? 不是,應該是和我割裂開,把我弟弟推向大眾證明他們的教育是沒有問題的,然后讓大家明白好竹也出歹筍的道理。曲靜妍少見的甚至聳了一下肩,這個姿態略不雅觀,但確實是現在最能表現出她內心情緒的動作了。 從此以后,無論是曲裕來先生還是曲俊良先生,再也不用被同僚或者同事,無論帶著又或者不帶著惡意,以一種開玩笑般的口吻提到他們又在電視上或者網上看見我那些新聞的時候,感覺到羞愧難當了。 。 秦曼珍從保姆的手中接過了裝有茶杯和茶壺的托盤,她輕輕的敲了敲家里書房的門,等待里面傳來她丈夫的聲音說,請進。她才推開門進入屋內。 她把手中的托盤放在了茶幾上,目光掃過她人生中對她最為重要的兩個男人丈夫和兒子,然后又飛速掃過了這間她并不熟悉的、每次進來都感覺到了更加陌生的房間。 這棟房子是她和曲裕來結婚以后沒有多久買下并搬進來的,那時候曲裕來還不是涉外律師呢。 當時決定買這棟別墅的時候曲裕來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不過最終還是決定咬牙買下來,因為曲裕來聽說別墅用地大概很快就不會再被通過審批,將來住別墅的和住高檔住宅的之間會是天壤之別,再想要躋身所謂的上流社會就很難了。 曲裕來是個律師,目標還是少見的涉外律師,如果鄰居是都是他的客戶,他的太太和客戶的太太坐在一起和開午餐會、喝下午茶、一起去上插花和茶藝課程,他的孩子和客戶的孩子一起讀書、玩耍,是從小就認識的朋友,那將會對他的事業大為有利。 而也確實是在搬進了這棟別墅以后沒有多久,曲裕來就成為了涉外律師。 其實曲裕來的書房并沒有關閉,他也沒有明令禁止他人不可以來,書房的衛生和家里別的地方一樣,都是統一由保姆打掃的。 只是秦曼珍從曲裕來的態度中感受到了他并不歡迎她來到這里。 這只是一種感覺,就像是家里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女兒她和她弟弟在家里的地位不同,可她的女兒就是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一樣。 秦曼珍也同樣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她的丈夫曲裕來,把書房劃做是自己的領地,每當她踏入的時候就會覺得受到了冒犯,這里并不歡迎她的駐足停留,甚至僅僅是到來。 所以秦曼珍來到這個房間的次數屈指可數。 曲裕來的書房僅僅向曲俊良開放,曲俊良從小就被曲裕來抱在懷中進入書房,曲裕來會給他讀詩、讀書,不過很快,曲俊良就能在字典的幫助下看秦曼珍只要掃一眼就頭疼不已的大部頭著作了。 秦曼珍那時候已經對進入書房沒有向往了,但是她的女兒還有,她女兒還在奇怪為什么這個對她緊閉的房間弟弟卻可以進去。 于是有一天她鼓起勇氣走了進去,看著屋里正在陪弟弟的讀書的父親,然后小聲的喚了一句,父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