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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期已經過去了,喬洋晚上還要回學校上晚課,陸陽舒回來他就離開了。 病房里沈夏和陸陽舒其樂融融地說著話,秦嚴騫一個人孤零零地靠墻坐在一把冷凳子上,四周氣壓低得可怕。 沈夏一邊開開心心地吃著甜點,一邊和陸陽舒聊天,聽男人講在劇組的趣事,一邊好奇地用余光偷偷瞟坐在墻邊的男人。 他其實對秦嚴騫很好奇。 因為他很困惑。 他想不通曾經的自己為什么要和這個男人結婚。他現在才二十啊,這么年輕,怎么就要想不開和這個看起來又兇又冷的男人領了證? 秦嚴騫正用手機查看自己昏迷這幾天沒有處理的公司事務,偶爾一抬頭,正好和男生的視線對上。 沈夏怔了一下,迅速扭過頭,心突然跳得很快。 雖然臉上都是傷,但男人好像看起來確實還有點小帥。 沈夏趕緊晃了晃頭,讓自己趕緊制住這個可怕的想法。 他可是出軌了哎,這么渣的男人,自己肯定是要和他離婚的,怎么能這樣只看臉。 陸陽舒看見他的動作,關心地問:“小夏,頭又開始痛了嗎?” 沈夏雖然現在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但他的頭被撞得破了個洞,縫了好多針,頭發也都在手術中被剃掉了,現在是個小禿瓢,纏了好多圈繃帶,雖然小臉仍然俊俏漂亮,但看起來還是有幾分滑稽。 沈夏用小手撓撓自己短到幾乎沒有的發茬,軟軟地回答:“沒有,就是有點癢,想抓抓。” “我幫你。”陸陽舒揉揉男生的小禿頭。 男人的手很大,溫熱柔軟。 沈夏舒舒服服地瞇起眼,小貓似的哼哼。 秦嚴騫自從和小啞巴對上視線后,就一直看著沈夏,現在聽到男生發出的撩人聲音,憤怒難以自制地又在胸口燃燒起來,他噌得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走過去撇開陸陽舒的手。 開什么玩笑,他都沒有聽過沈夏這樣叫。 沈夏正享受著男人溫柔的按摩,突然中止,不解地看著秦嚴騫:“先生,你干什么?” 秦嚴騫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自己當初跟著沈夏學了手語,憤怒地用手比劃:“你是我伴侶,不應該讓別的男人這樣隨便碰你!” 沈夏澄澈漂亮的黑眸里滿是困惑,用很慢很軟,仿若撒嬌似的語調說:“可是我們已經要離婚了啊。” 當初男生沖他比劃手語就已經讓秦嚴騫怒火沖天,現在這樣神色如常地說出來,更是讓秦嚴騫感覺胸口一陣鈍鈍的痛。 他比劃道:“我從沒有說過要和你離婚!” 沈夏眨了眨眼,仍然困惑:“離婚又不是要兩個人同意才能離。況且是先生您先在外面有了情人。” 沈夏以為是秦嚴騫怕自己告他,連忙補充道:“請放心,我不會問您要任何補償的。” 既然他以前愿意和這個男人結婚,就說明自己曾經也喜歡過他。 他不喜歡麻煩,也不缺錢,不會讓彼此鬧得太難看的,好聚好散就行了。 但他說完,卻感覺眼前的男人好像更生氣了。 秦嚴騫確實快要氣瘋了,瘋狂比劃:“我什么時候說過柳修軒是我的情人了!你相信這兩個只認識不到兩月的人,不相信我?!你是不是喜歡上這個小白臉了,所以這么快要跟我離婚?!” 沈夏又很緩慢地眨了一下眼:“誰是小白臉?” 男生很單純地用年紀來判斷男人說的話,想是剛走的洋洋嗎?他臉也不白啊。 秦嚴騫用手憤怒地指向陸陽舒。 在旁邊聽得一知半解的陸陽舒猝不及防被點名,倒不是特別介意這個稱呼,漂亮深邃的眸彎了彎:“謝謝,但我年紀其實也不小啦......” 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但他實際上比秦嚴騫還要大一些。 秦嚴騫惡狠狠地瞪了這個不知廉恥的男人一眼,自己又他媽不是在夸他。 不過接下來沈夏的話讓他更加崩潰,男生很坦然地嗯了一聲:“對啊,我很喜歡陸哥哥。” “不過秦先生,即使不喜歡了,也要先離婚才能和其他人在一起呀。”小孩又軟又嬌的聲音仿若一把鋒利冰涼的劍,狠狠劈開秦嚴騫的心,“我們互相成全,不好嗎?” 第49章 沈夏談新戀愛了 秦嚴騫從未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從沈夏口中聽到這種話,憤怒得差點把后槽牙咬碎。 從沈夏出生起,他們兩個就是鄰居,男生剛會學會跑就整天屁顛屁顛跟在他后面,奶聲奶氣問他叫著哥哥,哥哥,張開小胳膊讓他抱。哪怕出事后那段時間,小孩看見誰都是一副癡癡呆呆的模樣,唯有看見他會笑,會像以前那樣顛顛地跑過來,蹦跳著投向他的懷抱。 連沈老爺子都說秦嚴騫簡直像沈夏的親哥哥,秦嚴騫也一直把自己當成沈夏的兄長,把男生當弟弟疼。 他以為自己在沈夏心里是特殊的。 但沒想到又一場車禍,小孩竟然就這樣把他忘得干干凈凈。 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孩,縮在別人的懷抱里,軟軟地問對方叫著哥哥,再轉頭對他說不喜歡他。 秦嚴騫對上沈夏那雙仍舊漂亮卻茫然疏離的黑眸,感覺自己胸口仿若被人狠狠砸了一拳似的,對比之下,連還在發炎的咽喉都沒有那么疼痛了。 只差一點,秦嚴騫就要張口說出“好,我們離婚”這句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