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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個人捏了話柄就講不完,滔滔不絕一番,把當年和方世灼一起追書的情景再現了一遍。 “每次都是我猜錯,后來我就不跟他打賭了。” 聽他這么說,肖月比剛才放松了些,說話也沒那么官方了:“沒想到還有這種緣分。” “是啊,所以這次能采訪您,我們感到特別榮幸。”薛袁激動得不行,指了指旁邊的方世灼,“他比我厲害,很少有他猜不中的。” 方世灼手里捧著肖月的新書:“只是運氣好罷了。” 肖月笑笑:“推理有時候不止是邏輯,還有直覺,說白了這些跟每個人的經歷都分不開,我創作的時候也常在思考,該怎么做到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能冒昧問您個問題嗎?”方世灼有些緊張地說。 肖月很禮貌:“你說。” “四年前您創作的那部作品《斷崖》,為什么結局沒有指出兇手?”方世灼說,“這也不太符合您的創作風格。” 那本書他印象很深,是唯一一本沒猜出兇手的書。 而直到故事結尾,作者都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 肖月似乎回憶了片刻,歪著頭問:“那站在讀者的角度,你覺得兇手是誰呢?” 其實方世灼已經忘了故事里主角的名字,卻對人物角色記得深刻。 故事的主角,是一對師生。 他想了想:“是老師吧。” 肖月淺淺地笑了下,方世灼就知道他猜錯了。 “不,你沒有猜錯。”肖月說,“不過也不算猜對,或許沒有兇手,又或許兇手不止一個。” 過去四年,故事情節方世灼已經遺忘許多,不禁皺了皺眉。 肖月說:“當他們決定為了掩護對方放棄自己的時候,就已經被命運緊緊纏在一起,誰也逃不開。” “老師的男朋友,學生的父親,到底他殺還是意外,真的還重要嗎?” 方世灼陷入沉思。 薛袁插話:“我記得這本書不但沒指明兇手,而且最后也沒讓兇手受到懲罰,還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當時引起了不小的爭議。” 這本書涉及到的倫理和道德確實很難衡量誰對誰錯,也因為這本書,肖月沉寂了四年,直到今年才有了新作品。 肖月看向窗外,外面黑漆漆的:“可能是我個人的惻隱之心吧。” 采訪很愉快地結束,可能是因為最后那段談話,肖月還主動跟他們合了影。 薛袁和方世灼收拾好設備,臨走時肖月送他們到房間門口,問:“這個不是你同事吧?” 兩人都是一愣。 薛袁不好意思地解釋:“被您看出來了,其實他是我朋友,他不是做媒體的。” 肖月看著兩人,說:“再見,薛編,再見,方老師。” “再……”薛袁正要抬起來的手瞬間停滯了,問,“您怎么知道他是老師?” 肖月笑笑:“我可是寫推理小說的。” “這也太恐怖了!”薛袁佩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偵探呢!” 方世灼倒沒那么驚訝,也跟她說了聲再見。 第16章 疏遠 從酒店出來,薛袁提出要跟方世灼去吃飯。 “我來之前吃過了。”方世灼說,“先回去了,明天還得上班。” “不是吧?”薛袁抱怨,“你什么時候吃的,我餓了一晚上,就等著這頓飯呢。” 方世灼找理:“你也沒說要吃飯啊。” 薛袁狐疑地打量著他,“跟誰吃的?如實招來。” 他篤定方世灼是和別人一起的,雖然他們沒約好要吃飯,但他以為這點默契兩個人還是有的。 方世灼被他看穿,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轉移話題:“你明天不上班?” 薛袁可不是那么好打發的人:“我怎么感覺你有事瞞著我啊,吃個飯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有什么不能告訴我的?” 他們的共同好友多,基本方世灼認識的人他也認識,方世灼不說,要么是不能說,要么是他不認識。 他猜測:“不會是丁孟宇吧,你們復合了?” 方世灼無奈:“不可能的事,你別瞎猜。” “不是就行。”薛袁拍著胸脯壓驚,透露道,“他跟他那小男友分手了,我還以為他又回來找你了。” 確實是回來找過他,不過方世灼不是那么容易心軟的人。 原則性的錯誤,一次就是死刑。 薛袁幸災樂禍地問:“你猜怎么他倆為什么分手?” 方世灼沒有半點興趣。 “你肯定想不到,他的小男友把他綠了!”薛袁罵道,“活該!” 方世灼還真是沒想到,畢竟當初他們分手是丁孟宇綠了他。 該說是天道輪回,還是惡有惡報呢。 不過丁孟宇的一切都已跟他無關,他只關心自己的好友:“行了,不是餓一晚上了嗎,還不去吃飯?” “你真不去?” 方世灼還沒消化,搖頭:“不去。” 薛袁不勉強他,只是眼尖得很,發現他今天戴了圍巾。 “這圍巾不錯。”他隨口夸了句,畢竟印象里方世灼很少戴圍巾,“改天我也買條。” 方世灼著實緊張了下,擔心他問自己在哪里買的。 好在薛袁只是隨口一說,并沒有真的想要,隨即在酒店門口打了個車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