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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疏輕聲“嗯”了一聲,抱緊了他。 打破兩人溫存的是蔣秋澤咕咕叫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傳到兩人的耳朵里,仿佛在抗議兩人忘了它。 他們一齊笑出了聲。 姚疏晚上也沒有吃半點東西,這樣一鬧才覺得自己也餓了,和蔣秋澤一起去北門附近的小吃街。 蔣秋澤身上還穿著正裝,看起來跟眼前的場景格格不入,但是他卻不在意,就這么坐在路邊的凳子上跟姚疏一起吃他喜歡的東西。 蔣秋澤是真餓壞了,毫無形象地大口吃著,不管不顧別人的眼光,還貼心的將自己碗中的鵪鶉蛋夾給他,“喏。” 姚疏鐘情于鵪鶉蛋,他不怎么吃rou,也不愛吃雞蛋,平時除了各種蔬菜就是水果。蔣秋澤看他一點葷腥都不沾的樣子,難怪人怎么養都養不胖,于是就變著法的給他做,什么洋蔥圈煎鵪鶉蛋,鵪鶉蛋焗香菇,糖醋虎皮鵪鶉蛋,蒜蓉豉汁鵪鶉蛋,更別說什么蒸煮煎紅燒了,他能一個月不重樣。好多他連名字都叫不上來,卻吃的美滋滋。 姚疏那一刻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個幸運的人。 大概人生所有的不幸,都是為了積攢運氣來遇見這個人。 蔣秋澤見他看著自己愣神,也不吃東西,還以為自己臉上有什么東西,要知道姚疏已經看了他很久了,還拿出手機照了照,問他,“怎么了?” 姚疏笑意盎然的樣子,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好開心好開心吶,全世界都在自己手里一樣,夸那個給了他全世界的人,“你今天好帥啊。” 雖然是被夸,但蔣秋澤有些哭笑不得,“只是今天嗎?” 姚疏低著頭笑,小口吃他夾到自己碗里的鵪鶉蛋。 每天都很帥啦。 吃過了遲來的晚飯,時間已經很晚了,一直到了地鐵站,姚疏見他還沒有道別的打算,問他,“你不回家嗎?” “先送你回去。” 果然到了姚疏那里,蔣秋澤又抱著他不舍得走,姚疏抱起來手感實在是太好了,綿綿軟軟的,蔣秋澤一覆上去就不想離開。 可是沒辦法,他已經連續兩星期沒有回過家了,再這么下去,他老爸老媽都要發火了。這不要緊,大不了他嘴甜點哄兩句,要是影響姚疏在他們心中的印象就不好了。 蔣秋澤回到家的時候,客廳燈還開著,他媽疊著雙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部新上映的偶像劇,在里面演女主mama的演員跟蔣mama一起當過模特,蔣秋澤前兩年還見過一次。 “媽,還沒睡呢?”蔣秋澤已經在姚疏那里換了便裝,將手中提著的正裝放到玄關處,“小心長魚尾紋。” 蔣mama懶得理他,他這嘴貧也不知道遺傳了誰,讓蔣秋澤去廚房給她洗幾個葡萄。 蔣秋澤一回來就是做苦力的命,還是跟姚疏在一起親親抱抱這樣那樣自在。他才剛回來就開始想姚疏凝脂似的肌膚,還有他軟軟的聲音,化在自己身上的樣子,光是想想他心就被勾走了一樣,魂不守舍。 都還沒穿著西裝跟他來一次。 蔣mama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水果盤,把電視的聲音調小了一些,看似漫不經心地道,“去陪女朋友了?” 蔣秋澤也在沙發上坐下來,殷勤地給她捶背,心虛地“恩”了一聲。 他肚子里裝著什么蔣mama再了解不過了,“老實說,你是不是已經把人家睡了?” 蔣秋澤正想拿個葡萄吃,被她這話嗆的連連咳嗽,忙把手縮了回去。 他知道他老媽比較開放,也沒想到這么開放啊。 他那點事蔣mama還不知道嗎,宿舍已經不住了,以她兒子的性格,天天跟人家住在一起,睡一張床,他能忍住不做點什么? 要是真能,就不是她親生的了。 他沒說話就是默認了,蔣mama輕嘆一聲,她知道這回蔣秋澤是真碰上了自己喜歡的人,但他畢竟也才二十,連跟腳趾頭都沒踏進社會,哪里知道什么是責任,什么是擔當。 “你要對人家女孩負責的知不知道?” 蔣秋澤小聲嘟囔一句,“我挺負責的啊。” “我說的是以后。你們現在年紀還小,以后還長著呢,畢竟要過一輩子呢。”她想了想,還是補充道,“還有,要做好安全措施。” 蔣爸爸完全不管這事,知道他交女朋友半天就憋了句挺好的呀。她再不管,她怕是離抱孫子不遠了。 她可不想,沒事跟閨蜜喝喝下午茶,約人做做指甲,逛逛街看看音樂會,這樣的生活多好,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有人偏喜歡抱個孩子來折騰自己。 能把蔣秋澤拉扯過來,已經是用盡她畢生所學了,她至今都沒敢告訴過蔣秋澤,小的時候給他洗澡,差點一不小心把他淹死在浴缸里。 蔣秋澤難得不貧了,像是在認真思考她的話,片刻后想明白了什么,很嚴肅得道,“媽,有件事我得跟你說。” 蔣mama用漂亮的手指剝著紫葡萄,新做的指甲襯得她更加年輕貌美,“你說。” 蔣秋澤鼓足了全部的勇氣,“他是男生。” 屋子里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了起來,只剩下電視里傳出來的臺詞,蔣秋澤幾乎是屏住了呼吸。 他們早晚要知道的。 蔣mama剝著葡萄的手停了足足有十幾秒,而后才慢慢放到自己口中,聽起來風輕云淡,熟不知她心里已經暗自做了一番斗爭,“你認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