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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十點二十,他打個車回去,最快十點五十,學校不允許出租車進出,連走帶跑到宿舍,如果他拼點命的話,正好十一點。當然這是個很理想的狀態,還有很多特殊情況,比如,打不到車。 姚疏和蔣秋澤在小區門口站了將近十分鐘,別說出租車,連個車毛毛都沒見著,兩個人的表情比剛才的醫生還要挫敗,尤其是姚疏,那已經不只是挫敗了,還帶了內疚。 眼看著時間指向了十點三十,得,這回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真得露宿街頭了。 “附近有賓館嗎?”蔣秋澤問他,條件差就差點吧,能湊合湊合就行。 姚疏想了想,終于點了點頭。 賓館的條件是真不怎么樣,床板硬的跟睡地上沒什么區別,門縫里還塞著特殊服務的小廣告,地方也小,隔音差的要命,對于蔣秋澤這樣一個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小少爺,簡直讓他睡到懷疑人生。 最讓人崩潰的就是隔壁那對情侶。 那女的叫的聲音很大,聲音直直沖向蔣秋澤的耳膜,他蒙上被子也沒什么用,煩的直踹門,就差到前臺投訴了。這種店投訴也沒什么用,說不定還會反過來問他需不需要點什么,蔣秋澤想了想,決定還是不給自己找事了。 那聲音后半夜才靜下來,蔣秋澤卻已經沒有半點睡意了,想著想著他就想到了姚疏,想他現在肯定睡得很香,說不定還在做美夢,想他顫抖的睫毛,穿著裙子的樣子,光潔的背脊,還想他的聲音。 他的聲音不能只用一個詞就概括了,得用很多很多,甚至這些詞里是有反義的,可是奇怪,放在他身上一點也不違和,他的聲音不是水,一傾而下,是沙漏,一點一點漏到人心里的。 至少比剛才那個女人的聲音要好聽得多。 蔣秋澤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這……怎么能對比?! 可是他又控制不住地去想,越催促自己趕緊入睡越是失眠,越失眠越想起些不該想的事,幾乎腦袋里都快要被有關對方的事情填滿了。 想的他心又癢癢了。 失眠的后果是他早晨開始犯困了,五點的時候開始有了睡意,上下眼皮直打架,可憐的得到了兩個小時的睡眠,便被姚疏的短信吵醒了。 “睡醒了嗎?昨天謝謝你了,我想請你吃個早飯。” 蔣秋澤看著手機上的字,都是重影,眼睛困得睜不開,還是堅強地打了個,好。 然后手機成功砸到了臉上。 第12章 今天是周六,有大把的時間吃早飯。說好的是賓館門口見面,蔣秋澤穿好衣服下樓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姚疏還沒有影子。過了幾分鐘,才見他呼哧呼哧喘著氣跑過來。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他雙手扶膝,彎著腰喘氣,俯身的動作出賣了他精致的鎖骨。蔣秋澤本來就比他高上幾公分,一低頭便可以對于他的春光一覽無余。 他只是淡淡地一瞥,對方已經直起身了。 然而僅僅是0.01秒,也足夠讓人有無限遐想。 “去哪里吃?”蔣秋澤嘴上聽起來風輕云淡,實際上身上某個不知名的角落已經有因子在躁動不安了。 他自詡是個鋼鐵直男,平生最反感的就是娘里娘氣的男生,更別說姚疏這種喜歡穿著裙子裝女生的男生了,他簡直不敢想象,這么一個人在他眼前晃來晃去這么久了,他居然沒有半點厭惡的感覺。 他甚至都懷疑自己身上哪根神經壞掉了。 蔣秋澤一靠近姚疏便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是跟昨天不一樣的味道。 大概是某種花香,很熟悉卻想不起來。 “前面。”姚疏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被看了好久了,抬手指了指前面。 并不算是一家很上檔次的店,但收拾地很干凈,老板也很熱情。相比于他昨晚住的地方,蔣秋澤簡直覺得這里是天堂。 “這家的燒麥和蝦餃很好吃。”姚疏看著菜單推薦,不過馬上意識到應該讓對方來點才對,忙推給了蔣秋澤。 蔣秋澤瞟了眼菜單,他對吃的東西一向興趣缺缺,漫不經心道,“那各來一份吧。” 老板記下,又問姚疏,姚疏想了想,“小份餛飩。” 那餛飩還真是小份,清湯寡水里面飄著幾個面團,姚疏卻吃的津津有味,對于蔣秋澤給兩個人點的東西一筷子都不動。 蔣秋澤看他腦袋都快低到碗里了,樣子看起來可愛又窘迫,不禁失笑。 姚疏不知道他在笑自己,抬頭疑惑地看向他。 “還燒嗎?”蔣秋澤剛想起來這事。 姚疏嘴里吞著餛飩,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含糊不清地道,“不燒了。”接著又跟他道謝,“謝謝你。” 蔣秋澤聽這話聽得耳朵都快磨出繭了,嘴上說了聲沒事,其實心里明白地很,姚疏根本不需要向他道謝。他才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姚疏只吃了小小一碗餛飩就說飽了,蔣秋澤只好自己解決了兩份早餐,結賬的時候他又非要搶在蔣秋澤前面,把帳給結了。 從早餐店出來后,蔣秋澤要回學校,姚疏說要去朋友的店里幫忙,兩人在地鐵口分了別。 在地鐵站,蔣秋澤突然站住,好像忘了件很重要的事情,姚疏背光站著,聽見他問,“你叫什么名字?” 姚疏怔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念過自己的名字了,也很少有人問起,只有在班級點名的時候才會聽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