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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涼風習習,吹得人心癢癢,蔣秋澤正想說什么,姚疏“阿嚏”一聲打了個噴嚏,沒兩秒接著又是一個。 蔣秋澤這才反應過來他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白T恤,人又剛蒙著汗出來,風再這么一刮不又病倒才怪。盡管他自己身上也是一件短t,但他不是病號吶!想著,又拉著姚疏回了醫務室,找醫生借了件學生校服來。 校服號碼大了些,遮住了他大半個屁股。 “我送你回去。”蔣秋澤的口氣很強硬,不容置否,并沒有要跟姚疏商量的意思。 姚疏比他低半頭,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剛才一直都不好意思看,眼神里滿是不可思議,搖著頭道,“不用了……真的……” 一是現在很晚了,二是他住的地方很遠。 蔣秋澤與他隔著一米左右的距離,姚疏的眼睛里倒影著整條路上的星光。蔣秋澤卻什么都看不見,只能聽見那兩個水靈靈的小東西眨巴著在說,送我回家吧,快送我回去。 “走吧,晚上不安全。”蔣秋澤沒有再看他,生怕看出點什么事,徑直大步往校門口方向走去,姚疏腿沒他長,小碎步緊緊跟了上去,怕把自己丟了一樣。 還在后面暗暗揪他的衣角,“真的不用了,我家很遠的……” “那更不安全了。” “真不用的……其實也不是很遠……” “那正好。” “……” 他是個男生啊,讓人送回家很丟人的! 還是個完全不熟悉的人! 可惜蔣秋澤完全是個霸權主義,說一不二,姚疏跟在他后面想看他又不敢看,只敢偷偷的瞟,暗暗瞟了一路。 第11章 事實證明,姚疏住的地方還是遠的。下了地鐵,又走了十來分鐘才能看見小區的影子。 蔣秋澤的眉毛一路都沒舒展下來,反而蹙得更緊了。 “喏,到了。”姚疏停下腳步,指著前面破破舊舊的居民樓,“就是這里。” 蔣秋澤簡直覺得那樓都快不能住人了,過年放個爆竹說不定就給震塌了。 “你就住這?” 姚疏跟在他后面,看不到此刻他臉上一臉嫌棄的表情,這個房子他找了好久才算找到個將將合適的,至少他自己是很滿意的。 蔣秋澤依然十分嫌棄的看著眼前的破敗,猶豫了下大步踏了進去。 姚疏以為他送到這兒就是盡頭了,沒想到他堅持要送到樓下,人家是好心,他當然樂意接受。路燈拉長了兩個人的影子,姚疏給他指了個方向,依舊是跟在他后面,踩著他的影子走。 等到了樓下姚疏拿出手機一看,沒想到已經這么晚了,“糟了!” 蔣秋澤以為他出了什么事情,兀自停下,轉身忙問他怎么了。 姚疏再次栽在了手機上,也沒想到他突然停下,沒剎住車撞了個滿懷。這回是真的撞了個滿懷,他的額頭貼住了對方左肩膀的位置,等反應過來早就超過了正常人的安全距離。 兩人都愣住了,饒是姚疏最先反應過來,也愣了足有三四秒,同一天撞在同一個人身上兩次,真是怎么說都說不清。 蔣秋澤愣的時間比他還長,現在好了,心情已經不是小貓亂撓了,成了小傻子亂撞。 姚疏還沒開口說對不起,他就解開了對方的尷尬,“沒事。” “沒有地鐵了……”姚疏趕緊轉移話題,話說的不是很穩,聲音都點抖,“要不你打車回學校好了,我幫你出車費。” 蔣秋澤沒有說話,等著他繼續說下去,他突然發現姚疏的聲音很好聽,沙沙的,像雪一樣落在他耳朵里。 “可以嗎?”又像個討玩具的小孩子,膽怯而期待。 蔣秋澤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巴,耳朵像失了聰,既聾又啞,聽不見也說不出。他想到了姚疏涂著淡淡口紅的嘴巴,像是被他自己咬紅的一樣,也是好看的,是和現在不一樣的好看。姚疏扇著睫毛在等他的答案,見他不說話,以為對方并不滿意他的方案,只好另想辦法。 蔣秋澤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兩個人的沉默。 是譚邱打來的。 “蔣哥,你在哪呢?”一聽就是他賤賤的聲音,“今晚還回來不?” 廢話,不回去他露宿街頭啊。蔣秋澤報了個地名,譚邱一聽就樂了,“你怎么跑那去了,你不是約會去了嗎?” 蔣秋澤瞄了眼姚疏,后者正好也在偷偷看他,兩人目光一對上,都瞬間假裝若無其事地看向別的地方。蔣秋澤甚至忘了自己還在打電話這回事,心里有點虛。 “哦~我知道了蔣哥,是不是送嫂子回家呢?”譚邱道。 蔣秋澤沒有開免提,但在這樣安靜的夜里也足以讓方圓兩米聽清電話里的話。姚疏知道不是說他,但臉還是唰的一下紅了起來。 真是言多必失,蔣秋澤暗自后悔,就不該接他的電話! “送個同學。”他干脆一言帶過,“我現在回去,給我留門。” 譚邱那頭愣了幾秒,“蔣哥,你怕是回不來了。經過哥們我掐指一算,樓下門禁將在四十分鐘后關閉。”又過了幾秒他才重新抓住了重點,“男同學女同學?” 譚邱貧歸貧,但不得不說他的“掐指一算”是準確的。他們學校對學生校外留宿這一點查的一向很嚴,門禁和斷電一樣,設置的時間很不人性化,十一點準時關。拜托,這完全是老年人的作息!當代大學生哪有十一點就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