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佛系炮灰 第1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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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之前,顧明東恍恍惚惚的想,自家這小兒子是不是太聰明敏銳了一些。 上河村的夜晚靜悄悄的,只有月光灑落下來,平添了幾分朦朧魅力。 劉愛花姐弟倆卻無心欣賞這魅力,姐弟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抱在一起,害怕的看著門口的人。 那天從回收站拉了好多東西回來,雖說都是缺胳膊斷腿的,但卻是姐弟倆急需的家具。 劉愛花手巧,將床板的破洞補了補,又把桌子板凳修了修,好歹他們睡覺也有了地方,不用直接躺在稻草上,吃飯也不用蹲在門口了。 姐弟倆還搬了一塊木板回來,修了修當做門板用,讓破屋子不至于連一扇門都沒有。 而現(xiàn)在,這扇門被推開,一個男人站在門口。 劉愛花被開門的聲音驚醒,下意識的將弟弟護在身后,自己卻嚇得牙齒都在打顫。 因為背著光,她不知道門口的人是誰,只知道是個男人,身材矮小瘦削,可不管是誰,大半夜來這兒肯定沒安好心。 她忍不住想起生產(chǎn)隊的傳言,被欺負的姑娘聲名狼藉嫁不出去,求告無門被唾沫星子差點淹死,最后投河自盡的。 劉愛花雖然要強,到底是個姑娘家,一下子被自己的腦補嚇得想哭:“你是誰,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喊人了。” 一想到這破屋子距離生產(chǎn)隊太遠,劉愛花心底升起一股絕望,就算她現(xiàn)在扯著嗓門大喊,恐怕也只有附近那幾個臭老九能聽見,他們哪兒可能來救她。 不行,她就算豁出性命,也不能被人欺負! 正當劉愛花抓住床下的木棍子,打算跟那人拼命的時候,那人開口了。 門口的人上前一步,將自己的模樣顯露出來:“別喊別喊,是我。” 劉愛花看清來人,卻更害怕了:“王叔,這么晚了,你來這里干什么,快出去!” 來人正是王麻子。 劉愛花嚇得臉色發(fā)白,一個生產(chǎn)隊的混子,還是沒老婆的混子,大半夜的過來想干什么? 王麻子知道自己在生產(chǎn)隊的名聲不好,以前是好吃懶做打媳婦,后來是偷東西勞改犯,即使后來來了臭老九,但他跟吳老三依舊在最底層。 正因為如此,王麻子屢屢勸說劉寡婦分家了嫁給自己,給兒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但劉寡婦不肯拿話搪塞著他,他也沒辦法。 可誰想到過年前,劉寡婦一家居然分家了。 分家的結(jié)果卻跟王麻子期待的不一樣,劉寡婦留下來跟大兒子過,反倒是女兒帶著小兒子離開了劉家。 王麻子人緣不好,聽見這件事已經(jīng)是大年初三,當晚就找到劉寡婦大吵一架。 “你到底咋想的,小柱才幾歲,那么點大的人,你忍心將他趕出去單過,他吃什么喝什么?” “那屋子破的就剩屋頂了,茅草都快爛光了,那是能住人的地方嗎?” 按照王麻子的心思,就算要分家,劉寡婦舍不得大兒子,但也不能這么虧待他兒子,當初他可是幫劉大柱頂了罪。 當初說的好好的,他去頂罪,劉大柱要好好照顧他兒子,結(jié)果倒好,劉小柱整日里吃不飽穿不暖的,還得給劉大柱夫妻倆當小廝使喚。 王麻子對此不滿已久,奈何有把柄捏在劉大柱手里頭,而且劉小柱還在劉家,這才投鼠忌器。 誰知劉寡婦只知道哭,抱怨自己的委屈,哭訴自己的難處,半點不提劉小柱的處境。 王麻子氣急了要找劉大柱理論。 劉寡婦卻一把拽住他,幽幽說道:“你別去,大柱說了,你要是敢鬧出動靜來,他就豁出去告訴大伙兒真相。” “說就說,難道我還會回怕他,白眼狼的兔崽子,這些年的米面都喂了狗。” “我雖不是他親爹,但這些年總給他花了不少錢吧,感情我睡了他老娘幾次就得欠他的是不是。” 劉寡婦幽幽道:“他要真說了,咱倆當初就是通jian,就得掛著破鞋游街改造,小柱就會有兩個改造飯爸媽,劉家知道小柱是你的兒子,以后也再也不會照顧他。” “你好好想想,真那樣的話,小樹會落到什么下場?愛花要是知道小樹跟她不是一個爹,還能這么盡心盡力的照顧他嗎?” 王麻子一腔憤怒噎在了喉嚨里。 劉寡婦又說道:“其實你好好想想,分家了也好,愛花疼弟弟,一定會好好照顧小柱,總不會讓他渴了餓了,你要是有心就照顧著點,難道不比以前好?” 王麻子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劉寡婦這話,倒是完全把養(yǎng)育劉小柱的責任推到了劉愛花頭上。 要知道劉愛花才多大,頂了天十三歲,自己都還是個孩子。 “你他媽說這話虧心不虧心,感情你就養(yǎng)大一個兒子,后面的都成天生天養(yǎng)了?”王麻子質(zhì)問道。 劉寡婦卻哭著說:“我有什么辦法,我一個女人,將來還得靠大柱養(yǎng)老,誰讓那倆孩子那么倔,一定要跟大柱分家了過,我勸也勸了,他們不聽我能怎么辦?” 王麻子惱怒道:“說到底你就是偏疼前頭的兒子,把女兒和我兒子當顆草。” “小柱難道不是從我肚子里出來的,我能不疼他,但我一個女人能有什么辦法?”劉寡婦哭道。 “你有本事,你倒是給他們錢,給他們糧食啊,有糧食有錢他們能吃苦嗎?”劉寡婦嗤笑道,“我是他媽,可你也是他爸,你都拿不出錢來養(yǎng)兒子,哪來的臉反倒是來怪我。” “我是沒給過嗎,我給了,結(jié)果呢,全讓你拿去添補你那好兒子了。”王麻子也不傻啊,好東西巴巴地送過去,結(jié)果每次都落不到親兒子的肚子里,日子久了,王麻子也冷了心。 “你要是有錢一直添補著,大柱也能對小柱好一些。”劉寡婦說著,倒是有些怪起王麻子沒錢來。 王麻子冷哼道:“好好好,今天我算是看清你了,我的兒子我自己管,但劉大柱以后再有什么事,你也別來找我。” “都是你找我,我什么時候找過你。”劉寡婦十分嫌棄道,顯然現(xiàn)在是瞧不上王麻子了。 偷偷來往了十幾年的老情人,就因為這事兒徹底鬧掰了。 王麻子掉頭就想去找兒子認親,但在半路上卻停了腳步,劉寡婦雖然偏心,但有一句話說得對,他身上有污點。 劉小柱一日姓劉,生產(chǎn)隊劉家的人就會照顧他,不至于欺負他。 但如果把兒子認回來,當年的事情就瞞不住了,劉家能放過他? 左思右想,王麻子一咬牙,左右劉小柱也姓劉了那么多年,跟不跟他姓王都無所謂,反正他心底知道這是親生的。 王麻子自認不是好人,但他都這么大年紀了,如今名聲不好,家里也窮,肯定是娶不到老婆了,所以對著唯一的兒子分外的看重。 但他這次真的是冤枉,他是為了劉小柱而來,對還沒長大的劉愛花沒有半點想法。 跟劉寡婦鬧掰之后的幾天,王麻子不敢做得太明顯,心底還是怕有心人發(fā)現(xiàn),他瞧著生產(chǎn)隊有人覺得姐弟倆可憐,多多少少送了一些東西過來接濟,王麻子也趁機跟著送了一些。 白天的時候,他不敢離兒子太近,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只敢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過來瞧一眼,確定劉小柱一切都好。 這茅草屋的屋頂都爛了,還是王大柱偷摸著尋了一些稻草修了修。 劉愛花一直不知道,還以為是癟老劉喊人過來修理的,感謝白給了癟老劉。 今天也是這樣,等到生產(chǎn)隊大家伙兒都睡了,王麻子就偷摸著過來了。 誰知道姐弟倆換了一扇門,推門的時候弄出了點動靜,把姐弟倆直接給吵醒了。 迎著劉愛花和劉小柱戒備的眼神,王麻子心底也懊惱自己魯莽了。 王麻子很想不管不顧的說出真相,又怕戳穿了之后,劉愛花真的不管劉小柱了,到時候這兒子咋辦。 這幾天他觀察著,劉愛花是個好jiejie,對他兒子是真好。 因此,王麻子多少有些愛屋及烏,覺得劉家雖然一門子白眼狼,混蛋玩意,但劉愛花除外,是個有良心的。 可現(xiàn)在看著姐弟倆的表情,王麻子即使不在意劉愛花,卻不能不管劉小柱,連忙解釋道:“小柱,愛花,叔是怕你們糧食吃完了餓肚子,所以特意送一些過來。” “你看,這是我特意準備的。”說著還扯出糧食袋子。 哪知道他這么一說,劉愛花更害怕了,心底認定了王麻子是有壞心思。 非親非故的,他大半夜的來送糧食,傻子都知道有問題。 她連忙道:“我們有吃的,不要你的,你快走。” 說完還揮舞了一下手中的棍子。 劉小柱也死死的瞪著他:“你快走,不許欺負我姐。” “好好好,我走我走。”王麻子看兒子,那是怎么看怎么喜歡,尤其是劉小柱的眉眼長得還特別像他。 他心底冤枉的要死,又不敢真的說出來意,頓時又把劉寡婦母子倆罵得狗血淋頭。 王麻子一邊退出去,一邊將一個糧食的袋子放在門口:“這糧食你們敞開了吃,吃完了叔再去想辦法。” “我們不要,你拿走。”劉愛花喊道。 她要是吃了這糧食,誰知道王麻子會說出什么話來,前幾年鬧饑荒的時候,隔壁村就有一個黃花大閨女,被人用一袋子糧食換走的事情發(fā)生。 王麻子卻說:“拿著吧,叔不會害你們。” 說完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走遠了。 好一會兒,姐弟倆才回過神來,劉愛花大口大口的喘氣,她扔掉了手中木棍,只覺得手心一陣陣火辣辣的疼,方才握的太用力,以至于手心都磨破了。 即使這樣,她還是安慰著弟弟:“沒事了,他走了。” 劉小柱探頭去看,忽然爬下床走出去:“姐,他把糧食留下了。” 劉愛花也跟著走出來,一看那小半袋子的糧食頓時皺眉:“咱跟老王家非親非故的,他為什么來送糧食,還大半夜過來。” “姐,那咱能吃嗎?”說是分家,但姐弟倆幾乎是凈身出戶的被趕出來,什么都沒帶。 后來癟老劉想著法子湊了一些糧食,劉家的族親也送了一點,生產(chǎn)隊有些人家覺得他們可憐,也多多少少給了一些,東湊湊西湊湊,才勉強有了口糧。 就那么多的口糧,如今已經(jīng)見底了,幸虧開春之后山上的野菜不少,總算是餓不死。 劉寡婦倒是也來過,但只是抱著兒女哭,半點沒表示。 那次之后,劉愛花對這個親媽算是斷了所有念想,知道親媽靠不住,一切只能靠他們姐弟自己,不然就算他們餓死,親媽和大哥也不會有啥表示。 劉愛花擰著眉頭說:“小柱,咱不能要這糧食,不然會生出事兒來。” 劉小柱舔了舔嘴角,到底是點頭:“好吧,那就放這兒,等他自己來拿回去。” “睡吧。”劉愛花拉著弟弟回到房間,安慰道,“春天馬上就來了,到時候滿山都是吃的,放心,jiejie不會餓著你。” 劉小柱笑著說道:“到時候我?guī)湍阋黄鹜谝安耍赡⒐健!?/br> 屋子雖四面漏風,劉愛花和劉小柱蜷縮在一張床上,心有余悸,卻是暖的。 姐弟倆并不知道,距離不遠的地方,鄭通也松了口氣。 老頭兒拍了拍自己的肩背,面帶無奈:“顧明東這小子,真是給老夫找了個麻煩。” 他晃晃悠悠的回到屋子,吳巍驚醒,瞧見是他才松了口氣,迷迷糊糊的問道:“鄭老,你怎么還不睡?” “人老了,總想著起夜。”鄭通笑著躺下來。 幸好,虎毒不食子,那王麻子不是個玩意兒,對隔壁倆孩子倒是沒壞心。 王麻子離開茅草屋之后,卻越想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