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佛系炮灰 第23節
顧建國瞧了瞧天色,笑道:“這都晴了好多天了,不像是會下雨的。” “下雨也沒事兒,咱倉庫地勢高,淹不到。” 顧明東點了點頭,看他要走又提醒了一句:“糧庫位置偏,三叔記得檢查清楚,別讓耗子鉆進去偷吃了。” 等他走了,顧二弟跑過來就問:“大哥,我也想一道兒去。” 誰知顧明東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明天去不了。” 顧二弟奇怪起來:“為什么?” “三叔不是說明天去嗎?” “等晚上你就知道了。”顧明東眼底帶著幾分嘲諷。 第20章 賊 轟隆隆—— 一聲突兀的雷鳴,驚醒了睡夢中的顧建國。 他猛地一個翻身起床,套上衣服就往外跑。 顧三嬸連忙拽住他:“大晚上的你去哪兒?” “打雷了,要下雨了,我得去倉庫看看。”顧建國來不及多說,穿上鞋就往外跑。 “哎,倉庫那邊不是有人守夜嗎,哪兒用得著你。”顧三嬸喊了一聲,卻見丈夫已經跑得沒影了。 “倉庫地勢高,怕什么下雨。”顧三嬸氣得罵了一句,到底放心不下他。 她已經習慣顧建國的倔脾氣,無奈的搖了搖頭,到底去隔壁將大兒子叫起來:“保家?保家你醒醒,打雷了,你爸擔心下雨去倉庫那邊了,走得太急連雨傘也沒帶,你起來給他送去。” 顧保家忙了一天累得慌,睡得很沉,但他媳婦很快被吵醒,推了推身邊的丈夫,后者被催著只能起來套上衣服:“知道了,我這就去。” 顧建國行色匆匆的往倉庫跑,到了半路豆大的雨點就落下來:“阿東那小子還會看天氣,這天還真下雨了。” 他加快了腳步。 上河村的倉庫就在曬谷場旁邊,這塊地方地勢高,除非發大水不然淹不到。 今晚看管倉庫的人叫劉紅忠,是癟老劉的小兒子,這會兒他躺在門口的小床上,正睡得香,打雷下雨也沒把他吵醒。 尖塔狀的稻草堆后,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冒出頭。 “咱今晚干一筆大的,保準讓你們吃個飽。” “你就吹吧,上次說能吃rou,結果呢?連個屁都沒有。” “那次是意外,誰知道顧老大家那小屁孩會起夜,顧老大也是個心黑的,下手太狠。” “咋地,你還怕他了?” “我會怕他,等著看吧,總有一天老子要他倒霉。” 壓著聲音的對話,帶著毫不掩飾的,對顧明東的深深惡意。 “時間差不多了,劉紅忠肯定睡著了。”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 另一人四下環顧:“我去偷,你看著點,有人過來就趕緊提醒我。” 悄摸的鉆進倉庫,王麻子沒動那已經裝好的一袋袋稻子,那太容易被發現,他掏出隨身的蛇皮袋,飛快的將散在地上的稻子往里頭扒拉。 外頭傳來提醒的聲音:“好了沒有,你快點。” “急什么,他吃了帶藥的水,醒不了。” 王麻子也是貪心,一直到蛇皮袋連口子都綁不住才拖著往外走。 就在這時候,遠處傳來一聲厲喝:“什么人!” 顧建國老遠就看見一個人拖著麻袋往外走,暗道不對,大半夜的能有什么好事情,頓時大喊有賊。 王麻子被他這一聲厲喝嚇得魂飛魄散,顧不得麻袋撒丫子就想跑。 顧建國猛地追出去幾步,眼看天上的雨越下越大,他心疼稻谷,伸手將麻袋拖回去。 正巧瞧見兒子的身影,頓時大喊:“快追,那是偷糧食的賊!” 顧保家也是反應極快,一聽這話扔下蓑衣就追上去。 顧建國放好稻谷,喊了急聲也不見劉紅忠反應,放心不下又追了上去。 三人一前一后的跑,一直藏在稻草堆后頭的男人貪婪的看了看倉庫,到底沒敢動手,朝著另一個方向跑了。 王麻子不要命的使勁跑,心中暗罵放哨的人眼瞎,居然沒看見顧建國。 正當他想竄進竹林子躲避,忽然一道人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顧明東就擋在他必經之路上。 前有虎后有追兵,王麻子怒吼道:“給我閃開!” 說完不管不顧的撞過去,一個成年男人窮途末路的拼命一撞,力氣極大。 顧明東卻不看在眼中,一把兜住他腦袋,伸手一個旋轉,直接把人一腳出踹了回去,正好踢飛到追上來的顧保家身邊。 顧保家撲上去壓住王麻子:“爸,抓到了。” 顧建國氣喘吁吁的追上來,定睛一看:“王麻子,居然是你!” 再一抬頭,就瞧見顧明東正站在前頭。 顧建國心底覺得奇怪,但還是喊道:“去把人喊起來,好不容易豐收了,咱村里頭居然出了賊!” 癟老劉還做著第一個交公糧被表揚的美夢,被人從美夢中吵醒。 一聽說有賊,癟老劉臉都黑了,上半年他們大隊出了個吳老三,沒少被立典型,現在都豐收了,眼看分了糧大家都能吃飽,居然還有人敢偷糧食。 癟老劉沖進倉庫,確定糧食沒少,才狠狠幾個巴掌打在酣睡的小兒子身上:“他媽的糧食都被偷了,你還睡。” 狠狠的幾個巴掌下去,劉紅忠才總算暈暈乎乎的起來。 顧建國意識到不對勁,攔住癟老劉:“大隊長,我瞧著紅忠不對勁,他是不是被下藥了?” 癟老劉更氣:“你晚上吃什么?” 劉紅忠迷迷糊糊的回答:“就吃了家里的飯,還喝了點水。” 看在他這兒問不出什么,癟老劉又看向鼻青臉腫的王麻子:“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馬上就能分糧了,你來偷什么糧食?” 仔細一想,癟老劉就明白了,王麻子家還倒欠著大隊的工分,到時候還完了再算,一家子能分到的糧食恐怕也就餓不死。 王麻子狡辯道:“我沒偷,不是我干的。” 顧保家沉不住氣的罵道:“都被當場抓住了,你還要狡辯。” 王麻子深知偷糧食的嚴重性,吳老三不過是偷了一點糧種,現在還在農場改造,每天吃不飽還得挑大糞。 “我就是起夜,誰知道你們不分青紅皂白的抓人,我還說是你們老顧家合伙偷糧食。” 反咬一口賊喊捉賊的架勢,氣得顧保家擼起袖子想揍他。 就算是癟老劉也不相信這話,要別人他還會懷疑一下,但顧建國就屬牛的,怎么可能干出這種事情來。 跟著一道兒回來的顧明東這時候開口道:“想知道是不是他很簡單,看看他身上有沒有稻芒。” 這話提醒了大家伙兒。 癟老劉低頭一看,指著他臭罵:“沒偷糧食你身上哪來的稻芒,還弄得全身都是。” 王麻子不死心的狡辯:“我,我白天沾上的。” 這時候有社員站出來喊道:“放你的狗屁,白天干完活你在河里頭洗的澡,我們都看見了。” “他平時就游手好閑,不好好干活,現在還要挖社會主義的墻角。” “這畜生比吳老三還惡劣,太過分了,大家伙兒辛辛苦苦了一年,他倒好居然敢偷。” “批、斗他,讓他去勞改農場。” 群情激奮,這一次社員們比對付吳老三時還要憤怒,因為糧庫里頭的糧食可都有他們的份兒,那等于王麻子在偷他們家的糧食。 王麻子臉色煞白,他渾濁的眼睛在人群中尋找著什么,忽然迎上一雙冰冷的眼睛。 他張了張嘴,就瞧見那個人開口說了三個字:你兒子。 王麻子嘴唇哆嗦了兩下,終于頹喪的垂下了腦袋,任由社員們發泄怒罵。 劉大柱見狀,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終于安穩了幾分。 忽然,他察覺到有人一直盯著自己,猛地抬頭,卻見顧明東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劉大柱身體一僵,又逼著自己露出和善的笑容來:“阿東,你也來看熱鬧啊?” 顧明東淡淡道:“我聽見雷聲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大柱你住得遠,倒是來得早。” 劉大柱握緊了拳頭,不動神色的解釋:“我……我也是聽見雷聲不放心,誰知道剛過來,就看見這一出了,這王麻子太不是東西了。” 顧明東笑了笑,沒有窮追不舍。 若之前只是心底懷疑,那么現在他可以確定,王麻子與劉大柱之間肯定有關系。 那一天晚上王麻子迅速消失,估摸就是進了劉大柱家藏了起來,所以才不被發現。 顧明東瞇了瞇眼睛,心底覺得有意思,一個是寡婦家,一個是地痞無賴,原本看著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家,居然暗地里有關系。 他忽然想起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吳老三在他手中吃了個悶虧,當時真正偷走黃豆的也是這個劉大柱。 看著鼻青臉腫、痛哭流涕的王麻子,顧明東心底冷笑,不知道這次偷糧是誰想的主意。 那邊已經定性了這件事,癟老劉通罵道:“狗日的東西,就因為你,咱大隊這次的紅旗又要泡湯了。” 顧建國倒是走到顧明東身邊,拍了拍他肩頭說:“阿東,剛才多虧你了,不然王麻子就跑了。” 真要是跑了沒拿到實質性證據,那就放過了一個壞分子。 瞧見大侄子渾身濕透了,顧建國又說:“趕緊回去換身干的,別以為年輕就不在意身體。” 顧保家還拿了個斗笠給他:“阿東,你帶上這個回去。” 顧明東拒絕了:“你們用吧,我反正都濕了,還不如回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