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藏歡喜 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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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了解的差不多了,張主任點點頭,看著姜黎坦蕩又無所謂的臉,欲言又止。 最后他還是說了一句:“喜歡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女孩子呢要有矜持,有廉恥心。這些你爸媽應該在家里教過你吧?老師就不多說了,還是要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姜黎出門的腳步頓了下。 她不以為然的勾了勾唇角,心想她爸媽還真從來沒教過她。 阮星蘅是在一次交作業的課間被張主任拉到了辦公室旁邊的隔間走廊談話的,他心里隱隱約約猜到是什么事情,好學生的本能讓他選擇了側耳傾聽。 張主任語氣溫和許多:“和你同桌怎么回事?” “需要老師給你換個座位嗎?” “不用。” 拒絕的有些太快了,阮星蘅睫毛扇了扇,“謝謝老師,但是請您相信我,我不會在大學之前談戀愛的。” “我知道,老師相信你是一個為自己負責的人。”張主任神情輕松很多,很相信他的話。 阮星蘅想了想,語氣很鄭重的回答,“不僅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她負責。” 張主任眉心一跳:“你喜歡她?” 張主任發自內心地升出不可思議的感覺,就好像天生相反的兩個人突然有一天不知不覺心心相惜。 有點太玄幻了。 尤其其中一個人是阮星蘅。 他看上去不是會輕易喜歡一個人的性格。 張主任四處瞥了眼,小聲提醒,“姜黎那邊已經承認喜歡你了,如果你承認的話,你們兩個就要按早戀處理了。” 阮星蘅垂下頭,認真思忖了張主任話里的意思。 他是個很擅長邏輯思維分析的人,三兩句話就權衡了每個選擇的利弊。 然后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最有解:“我對姜同學的感情,發乎情,止乎禮。”2 阮星蘅頓了頓,繼續說,“不是喜歡,只是同學間的友善幫助。” “她的父母不在身邊,我覺得她很可憐,我想幫助她。” 說完這句話,阮星蘅抬頭看向老師,他長得是很受老師喜歡的好學生長相,說話做事也極具分寸,很容易讓人信服。 他這么說,張主任也不好再多干涉。 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角落,有一片衣角順著走廊的風自由自在地飄著。 后來阮星蘅無數次回想起這一場景,都會為當時理智上風的自己而慚愧。 少年時的他并不知道把同情擺在臺面上,是對一段感情最不明朗的表述。 他也不懂得,坦蕩的愛才是根本。 最后的最后,阮星蘅給張主任寫了一篇保證書。 少年人的字跡清雋刻骨,詞語鏗鏘有力。 其中幾句話,張主任至今記得。 他說:“在這個年紀談愛是一個很不切實際的事情,但是或許愛真的存在。我只知道理想主義的花朵需要青春的澆灌。愛一個人不是享樂,也不全是美好。她不是獨屬于我一個人的玫瑰,我想托著她走過每一個寒冬,去赴一場神明都夸贊過的浪漫春天。” 阮星蘅不是一個把愛掛在嘴邊的人。 但他的愛,有未來。 第21章 黎明 五點過一刻, 京大研究所結束了一月一次的小組會議。 “終于可以休息了,蘅哥呢?”尹浩中伸了個懶腰,走到消毒倉里洗手消毒。 “他啊, 八成這個點辦公室里追劇呢。” “嗯?他還追星?” 尹浩中感覺這事兒稀奇:“追的哪個明星, 漂不漂亮?” 項天神秘地笑了下:“漂亮,阮師兄跟看老婆似的。” 認識這么多年,尹浩中還沒見過阮星蘅對哪個異性表現出興趣。他脫下外套興沖沖地也鉆進了三樓辦公室,一進門里面聽了八百遍的新聞聯播聲音響起。 尹浩中苦了臉:“不是吧哥,這都八百年前的新聞剪輯了, 你怎么還每天都看?” “不就是因為有個一閃而過的鏡頭是姜黎嗎?” 這事兒不是秘密。 阮星蘅笑了笑:“習慣了。” 他關掉音頻,照常翻出一旁的實驗數據, 順便把手機開機。 為了避免打擾, 他們開會的時候通常是把手機關機放在辦公室里。 新進來了幾條消息,阮星蘅掃了一眼,忽然溢出一聲輕笑。 【姜黎】:中午一起吃飯嗎? 【姜黎】:你的飯卡在我這兒, 我怕你餓死。 說話一股欲蓋彌彰的味道。 阮星蘅搖搖頭, 回了個“好”。 昨天去了一趟江寧, 回來的時候可以明顯感覺到姜黎的態度好像對他沒那么抗拒糾結。 他挺樂于看見這樣的結果的。 放下手機, 把注意力又重新投入到顯示屏上的數據。 尹浩中又湊過來八卦:“你兩真重新好上了?” “從你回國以后就開始?” “你兩誰追的誰啊?” 阮星蘅沉浸在最新的數據論文分析里, 無暇理會他的一連串問題。 后面開完會的同事也進來了, 看見尹浩中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打趣道, “沒看見我們阮大神正在忙工作嗎?他現在腦子里啊就是個計算機, 唰唰唰分離數據呢。” 計算機是對阮星蘅的另一個稱呼。 他在京大研究所名聲最盛, 綽號自然也就最多。 什么人工智能、沒有感情的計算機……反正大同小異, 表達的都是那個意思。 尹浩中嗤了一聲:“你們才是沒見識過。” “有一個人啊, 就是他理智之外的不理智。” —— 上海路1998巷, 最具繁華的一條酒水街。 酒家門前掛滿了紅燈籠, 遠遠望去交相輝映連綿不絕,節日的熱鬧在這一天格外盛大。 阮星蘅要了一杯溫開水。 推門進去的時候周逢生早就坐在一側等著他。 周逢生還是那套西裝革履的打扮,上衣口袋掛了個復古造型的懷表,見到他交疊的雙.腿放下,頜首致意。 “挺準時啊。” 他從口袋里掏了把鑰匙放在桌上:“新婚禮物。” 是長漢路上的一棟小公寓。 阮星蘅瞥了一眼,笑了笑,沒接。 “不一定留在這兒。” “看她。” 周逢生挑了挑眉,得到了一個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們兩個人是英國認識的同窗,一個攻讀醫學博士,一個拿下金融學位,看起來挺沒關聯的,實際上就也是一個霓虹燈爛漫的晚上。 他靠坐在吧臺上,遇見了同一個失意的他。 “喝一杯?”周逢生淡淡建議道,他的目光落在他的胸牌上,又根據他身上若有若無的消毒水味分析出他應該是附近大學城的學生。 阮星蘅端起手邊的酒回敬了他一杯。 “敬愛情。” …… 相遇還真是蠻奇妙的緣分,周逢生把公文包里的片子遞給他。 “前兩天帶一小朋友去了醫院,你不是醫生嗎,想著更專業一點。” 周逢生遞給他的是一個口腔全景片,阮星蘅不攻口腔科,但他可以幫忙找認識的朋友。 他粗略看了眼,牙齒排列整齊,沒有發炎各種狀況,一時拿不住他什么想法。 周逢生指了兩個地方:“看見沒,長了四個智齒。醫生說得麻醉,你不是擅長麻醉嗎?小姑娘怕疼,你給她看看怎么弄好點。” 周逢生攏了一下大衣,他年歲要比阮星蘅長些,眉眼淡,神色沉,氣定神閑地靠坐著,任誰也猜不到他這兒只是為了一張很簡單的口腔片子。 阮星蘅失笑,他開口幾分熟捻,又帶著玩笑。 “就是一場很簡單的局部麻醉,都不需要專業的麻醉醫生。周逢生,你有點太寵你家里那位了吧?” 周逢生摩挲著下巴抵著后牙笑了聲,他盯著阮星蘅手邊的保溫藥膳食盒,不甘示弱反駁道,“你比我好到哪里去?” 如周逢生所言,他的確沒好到哪里去。 趕上了最末一班動車,踩著積雪松枝,背后是將將落至地平線的太陽。 阮星蘅難得這么早回來,一進門,屋子里靜悄悄的,他心里一沉,下意識走到她房間門口。